三个人的婚礼

作者: 朱耀新是你啊 | 来源:发表于2017-02-22 13:36 被阅读111次

1

周末,土豆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是米饭家人打来的电话。

土豆和米饭是从小长到大的兄弟,从前的他们可以同穿一条裤衩,爬山,划水。只要是能想到的事,从来都是出现两个身影,用形影不离形容再合适不过。

后来年纪渐长,但是得去不同的城市学习,工作。所以联系慢慢也就没那么紧密,虽说是这样,但每年还会偶尔在一起聚聚,但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平时联系也没那么多。这次是米饭妈妈打来的,土豆猜想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土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拨回了手机上的号码。电话那头,是米饭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是土豆吧,有时间回家吗?阿姨有些事想跟你说。”

“嗯,阿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难处跟我说就行,阿姨你是看着我长大的,知道我的性格的。”

电话那头,有些沉默,半晌,有些哽咽的声音传过来。“你估计得回来一下,米饭出了点事,阿姨思前想后,给你打了通电话,毕竟以前你跟他关系最好了。”

“他怎么了?”米饭有些焦急的问着。

“阿姨有蛮多天没跟米饭联系,上次还是联系,还是他说出去旅游,这个你知道么。”

“我知道啊,他有跟我说过去西藏新疆那边玩玩。说玩段时间就回家看看。”

“就是这事,米饭好像失踪了,我都联系不知道多少天了。”电话那头的情绪好像不受控制了。

“别急,阿姨,我请个假马上买票飞回去,我跟你去找他。”土豆安慰说着。

买了最近时段的航班,土豆火急火燎的赶回去。

一封邮件跟着米饭的脚步,也往着米饭的家里寄去。

刚到家乡,还没来得及回家放下行李就急忙赶去米饭家里。

米饭家,阿姨站在门口,双目无神。头上的银丝又多了好多。阿姨手上拿着,一封刚刚拆开的邮政快递。

土豆接过邮件看了看内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米饭在从青海到西藏的路上,车子发生事故,翻落悬崖无一人生还。没有新闻,没有报导。

瘫坐在地上的土豆,想着从前的点点滴滴,好像每个有深刻印象的场景里都是跟米饭一起的。他想,为什么有的人离开都不打声招呼的。心理准备都没做好,一声不吭的离开是对人极其的不尊重也不懂的么。

他记起小时候,每天餐桌上必备的菜就是土豆丝。米饭笑着对土豆说,以后我就是米饭了,而你就叫土豆吧。因为我从来必不可缺,也久吃不腻的就是土豆了。这就当是对我们友谊的见证吧。

2

许多既成事实的事,活着的人总要试着接受,因为许多事还没处理。

因为米饭还没成家,是不允许办葬礼的,只能自己家人置办一些东西,然后下葬。

土豆每天忙东忙西,大事小事都在帮忙打理着。因为找不到尸体,只好烧了从前米饭穿过的衣服,然后象征性的表示着米饭的墓地。至少以后可以在这里跟米饭说说话。听说,在野外漂浮的鬼魂没有自己墓地的话,是找不到家的。他得家人引导他们给他们找到回家的路。

“从那么远回来会冷吧,你看我们都好久没好好聊过天了。放心我知道你放心不下阿姨,以后我就给她当儿子。我会好好孝顺她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阿姨,她心太痛了,我没办法,我也难过。说不出口的那种。”

人群的角落,还站着一个消瘦的身影,她叫番茄。番茄是米饭的女朋友,她们高中就在一起,土豆也认识。很久以前,土豆也对这个女生有好感。因为是兄弟,所以他没说,而且这种感情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番茄没有靠前,她不敢看,土豆也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米饭的事情的。从她消瘦的身体来看,想来番茄知道米饭的事情了。

番茄静静的站在远方,身体颤抖着,看着米饭一步一步的慢慢埋进土里。

有些人,真的会猝不及防的就天各一方的。番茄想着,米饭那么好的人应该是会上天堂的吧。可是,她自己难过啊。为什么要经历这些,那些曾约定的东西她要怎么去实现啊。

土豆走近番茄,抱住了她。两个人一起呜呜呜呜的哭着。老天好像也能看懂心里难过的人的心思一般,雨也从天空下起来。雨天容易思念,可是思念的人见不到。他们想着,或许米饭终有一天会回来,或许那突如而来的噩耗也仅仅是噩耗,或许米饭会以另一种形态存在在他们的生活里。

我记得以前有看过有人说,人会死三次,第一次是他停止呼吸的时候,这种算是生物学上的死亡。第二次是他开始下葬的时候,这种是社会学上的死亡。第三次是记得他的最后一个人忘了他的时候,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死了,永远的死去了。

所以,米饭其实还是存在着的。土豆记得他,番茄记得他,米饭的爸妈也记得。

两年后,番茄来找土豆。希望能找个工作,重新开始。

土豆,问着番茄的喜好,找着他所有的社会关系,希望能帮着番茄找到一个适合的工作。

番茄问着土豆,“还记得他吗?去年祭日赶不回去也就没回去了。”

土豆看着面容精致的番茄,说道,“阿姨他们我都有照顾着,你也别把自己活的那么累。女孩子家,还是得学会生活。”

土豆越不过那道坎,他什么也不敢说。只是这两年来,番茄不管出现什么事,哪次不是他立马出现解决的。

他知道,番茄也越不过去。

他想着,就这么耗着吧,他的人生还长着呢。只是土豆他忘了,今年他也三十了。

家里,爸妈催着土豆找个老婆结婚,毕竟这个年纪真的不小了。其实爸妈也知道,土豆心里藏着番茄,他和米饭的关系像道天堑,把他和番茄隔开。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彼此的生活里穿插着。

又三年,米饭的生意被坑,收入没了来源。这时候,番茄出现在土豆的生活里。帮他打理着琐事,照顾着他的生活,给他重新开始的信心。

番茄说道,“当初我一度生活在黑暗里,那时你是我的阳光。这次换我来当阳光好了,你说行不行。”

熬了又熬,土豆终于熬了出来。这时候,他很想谢谢番茄。可以说,如果少了番茄,他的生活该又是一片黑暗了。

可是,土豆和番茄都太固执了。

米饭妈妈找到土豆,“孩子,这么些真的辛苦你这么照顾我们两老了,大事小事都是靠着你。其实,阿姨也明白你跟番茄的想法,你该跟番茄结婚的。米饭都过去那么久了,也该放下了。有些事都能感受的到,也没必要那么固执那么多东西了。”

土豆好像想通了什么,从很久以前他就是两个身份了。那无形的道德约束,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一道网。有些东西是看在眼里的,是用心感受到的。

在后来,土豆和番茄终于结婚了。这时候他们都三十五了,米饭也是。

婚礼当天,土豆和番茄抱着米饭肖像到现场,番茄哭着说,“你不会怪我吧。”

他们三个一起接受着上帝的祝福。土豆知道,米饭还活着,他会看着他们的,他会祝福的。

你看,有些事总会迎来还算美好的结局。

愿固执的人都放下固执,深爱的人都白头偕老。

我的梦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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