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听起《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的时候,鼻子总是酸酸的,泪便随着第一个旋律模糊了双眼。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仿佛积赚了千万年的幽怨顷刻在歌声中开始缠绵。
似乎,这首歌应该早在千年前便已经唱了起来,在时光的长河悠悠地响着。它似乎在等,她也似乎在等,她等了它千年,它也等了她千年,她与它也彼此的相守了千年。女儿啊,本来便是是水做的骨肉。那,那些铸成骨肉的水,到底是泪成的水,还是雨成的水?还是那雨本来就是泪?
哀婉的旋律,如轻轻的的小船在摇啊摇,又如微微的清风在绕啊绕,我的眼前又开始闪现着一双又一双美丽而哀怨的眼睛。
——写在前面
溪水叮咚,清澈的水面映着浣纱女婀娜的倩影,有着倾城绝代的姿容。
一阵风掠过,浣纱女抬起头,美丽而清纯的眼睛,俏丽的眉梢涌动着能让日月星辰都为之失色的柔情。一群鱼儿呆呆地注视着她忘了游翔,缓缓地沉入了溪底。
犹豫,彷徨,女孩多情脆弱的心在浸受着水火交替的煎熬。她深情而忧惧地望着那个令她朝牵暮挂的英俊男子,那个曾与她在偷青梅时借骑竹马逃责的小男孩,那个曾携她荡舟西湖赏尽西杭画意诗情的青年。心,轻轻地浮起了幸福的涟漪。可就在风雨骤下的那一瞬,那男子转过了身子,消失在迷茫的雨雾中。
泪,夹着冰一样的雨水滑落美丽而苍白的脸庞,娇小的身影在风雨相挟中是那样的单薄,那样的凄苦无依。是什么时候,他变得像这雨一样寒冷,像这风一样无情?绝望的苦痛狠狠地吞蚀着她的心,她无力地跪在满是污水的地上。
风雨初晴。她和另一位同样国色天姿的女子盛妆款款地站在车上,接受那不过三千国人的跪拜。越王勾践在旁边叮咛着,她麻木地笑着,应着。那笑能让寒冬里的冰雪顷刻融化,能让烂漫的春花瞬间凋谢。勾践说,就是这样的笑,只有这样的笑才能让夫差那颗勃勃的雄心像不磨的刀子那样快速地钝化。
又是一抬头,那双曾经让鱼忘了游翔的眼睛。哀愁的眼睛掠过一丝惊喜。
那个熟悉的身影跪辞越王,翻身上马。泪,又一次模糊了眼睛。那粗大有力的手在风中重重一挥,队伍动了。
这坚定的手势她看过了千百次,每一次都能让她的心温暖如春;每一次她都会随着这手势轻轻地笑起来,脸颊上的红晕艳比桃花。可是这一刻,这手势怎么会这般的寒冷?
车子动了,身子随着车轻轻地晃动着。透过竹帘,她默默地凝视着那个背影,泛着粉红霞光的盔甲在夕照中让人魂牵梦萦。
是一路的颠簸,也是一路的期待。可是所有的期待,最后换来的都只是一个魁梧而又冷漠的背影。她依旧期待着,守候着,哪怕只是一个轻轻的侧头动作。
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浑身金甲的背影。每进一段距离,心的温度便冷却了一半。
吴宫近了,近了;心冷了,更冷了。模糊的眼睛却开始渐渐地明朗,脸上笑意越来越浓。
车终于停了,她听到了他向另一位男子致敬辞的声音,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遥远。而那位男子的声音骄横,不可一世。那人应该是夫差吧。
一阵风卷起了竹帘,她看见一位紫衣紫冠的男子,一身迫人的傲气。那人也正震惊地盯着她,原来张开说话的嘴巴忘了合拢。
她微微低头,妩媚一笑。心,浅浅地痛了起来。他不是也曾这样震惊地望过她么?她不是也曾这样对他低头一笑么?浣溪旁多少个花前月下的日子,多少次山盟海誓的承诺,最后不过都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竹帘被挑了起来,她被扶了出去。她看到远方有一朵黑云下向她缓缓袭来。风又来了,掠起她的披风,她就势倒进了紫衣男人的怀中。一声娇笑,眼角却微泛泪影。下意识地向那人望了过去,幽怨的目光还是迎着一个冷漠而魁梧的背影。
雨就下了,夫差匆忙地吩咐着,执着她的手走进了宫门。轻轻侧头,那个熟悉的背影渐渐迷失在茫茫的雨中。
风停了,雨停了。她倚着红柱望着那挂着晶莹的琼花瑶草。脸上蒙罩着淡淡的愁。两只黄鹂飞过,在花丛中追逐,晶莹散落了一地。
浣溪旁的相依相栖,西湖上的轻轻低头,浅浅一笑,惊艳的眼神,无情的转身,重重的一挥手,粉红色的背影……美丽的眼睛中哀怨流动。
风来了,摇落一地的晶莹。她的脸上又恢复了欲语还羞的笑。越王勾践说,就是这样的笑,就是这样的笑才能让夫差那颗勃勃的雄心像不磨的刀子那样快速地钝化。
转过美丽的脸庞,抬起那双曾经让鱼儿忘了游翔的眼睛,她看到站在身旁那个紫色男人那惊艳的目光中掺杂着志得意满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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