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哪一扇窗没有关好,天还没亮,轰轰隆隆的地铁声见缝插针的穿过夜空,一意孤行的窜到我的床旁,
在随意卷着起了皱的被子里翻了个身,揉一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此刻,会不会在密不透风的早班地铁上,依然没有座位,挤在狭窄的空间里,靠抬起一只手拽着拉环来保持着平衡。会不会,苍凉的秋风里,还有在站台上紧紧抱住双臂的瘦小姑娘。
当然,心情好的时候,可以看看外面的朝阳,幻想在浪漫而唯美的氛围里,走过八千里的云和月,一如宫崎骏遇见了千寻。
倒是也很琼瑶。
终究是睡不着了,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瞬间被橘红色的灯光簇拥,两片柠檬,一勺蜂蜜,冲一杯热水,一切那么顺理成章。
也早已习惯了空闲的下午,抱着我的粉色电脑,去门口的雕刻时光点一杯蜂蜜柚子茶,缩在角落里,安静的打完一段文字
或喜或悲。
从不与任何人搭讪,也拒绝任何人的不清自来。
偶尔,也会咬着已经扁掉的吸管发呆,远远看着收银台点单的女孩,付钱的男孩,没来由的想起来张爱玲“爱一个男人就是要爱到找他花零花钱的地步”的经典言论,
“为什么不点咖啡呢”
出现久了,收银的姑娘偶尔会这么问我。
曾经我的同事郑姐也对此怀有偏见,“咖啡店里喝什么果汁,咖啡是现磨的,那果汁是他们勾兑的。”
我自然心知肚明,却总是在一意孤行。
偶尔,淡淡的笑笑,“生活已然像咖啡那么苦了,总是需要适时的来点甜的给自己。”
直到有一天,店里客人极少,姑娘给我端来了新推出的咖啡品尝,据说多么珍贵,象征性的饮了几口,和姑娘聊起了我和它的初见。
初见那年,我八岁,甩着两个马尾辫,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着好奇,对陌生的东西保留着新鲜的年纪。那是八十年代末,我们国家还不富裕,物质也远远匮乏。就在成都飞往拉萨的航班上,我正吸着刚发的果冻,把发给妈妈的真丝围巾裹在头上,对着镜头露出笑的阳光灿烂,就见漂亮的姐姐推着饮料车,非常职业的低头询问旁边的妈妈
“女士,喝点什么呀,有红酒,可乐,茶水,咖啡……”
我迅速的从头上拽下来围巾,从妈妈腿上往外扒着,
“阿姨,什么是咖啡呀?”
对,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好像漂亮姐姐当时说过小朋友最好不要喝啊巴拉巴拉之类的,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妈妈说,我们没喝过,那就给我们来上一杯尝尝吧。
于是,用现在的话说,我当了回装逼侠,小心翼翼的端着,高傲的喝了一大口。
然而就是那一口,让我此生都记住了那份苦和涩,那被称之为咖啡的东西,在飞机里马桶的快速旋转吓,一起旋转的冲掉的还有我的它的那份感情。
后来,咖啡慢慢的走到了我们的生活中,街头的咖啡店也越开越多,也曾尝试着,来上一杯,却总是假装不出来别人享受的样子,久了,也就放弃了。
就像《甄嬛传》里,雍正皇帝佳丽三千,宠爱年妃,心动甄嬛,却永远的视纯元为心中的白月光,只因初见的那日,天很蓝,风很柔,风景太美好。而她正是少年的他一见钟情的样子。于是,一切水到渠成。
就像,雍正为甄嬛搬来了荷花,甄嬛也说
“那年生辰,我见了圆明园的荷花,后来有人旧戏重演,也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哦。原来,世间一切所有,都是讲究先来后到的。
纵然我们会攀过一座座的山,跨过一条条的河,在这个薄情的世界里,也会从多愁善感患得患失的林妹妹会成长成八面玲珑精明能干的王熙凤或者薛宝钗,梦醒时分,依然会停留在原地,
所以,席慕容才会她诗里感叹
“所有的结局早已写好,所有的泪水早已启程”吧。
一杯甜甜的蜂蜜水下肚,整个人暖暖的。有人敲门
张玉晶,外卖,给您点餐的人说节日快乐。
嗯?节日快乐?
节日快乐!
希望此刻,你也有秋裤抵挡四面楚歌的凉意,也有美食抵御胃肠的空虚。那么,节日快乐,记得请我喝糖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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