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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晚上,我啃着苹果,盘着腿坐在上铺和下面的室友聊天。
C:“这丫有病吧!”
W:“怎么了?”
C:“上次帮我代课的部员问我明天能不能帮她代节课。”
L:“这届部员能人辈出啊!”
我和其他室友也感叹道:“学妹很有胆识。”
C:“你们说,我怎么回她?”
我:“别回了,有什么可回的?别和她计较”
C:“那不行,我不甘心。”
C:“你确定要让M学院的主席给你代课?脑子没泡吧!”
没人回话了。无言的沉默传递出一个信息:同学,你膨胀了。
咻地一下,室友瞬间被罩在无知和浅薄的玻璃罩下。膨胀真可怕,这么轻易就令人丧失对自身的判断,导致举动和言论荒谬盲目。
02
我也曾不可避免地将智商一抛,陷入膨胀中。
初中的时候,我有幸被挑选,在国旗下演讲,演讲前后,得意了好多天。和同学聊天的时候,都一股做作。
我:“怎么办?我还有些紧张?到时候说错了怎么办?”
朋友A:“别紧张,我小学的时候也演讲过,站到那儿,你只顾读自己的稿就行,没人会认真听的。”
我满脸不信:“你还演讲过呢?”
朋友B:“怎么说话呢?别人怎么就不能演讲了。”
瞬间满脸通红,被人一眼看破存于心中那个“我就比你强”的傲慢劣性,内心阴暗的一面被人发现的裸露感让我无地自容。
我便有意识地告诉自己:“若再露出任何膨胀的征兆或者信息时,一定要无情敲醒我。”
虽然有时候依然会被膨胀拉扯一下,但却不像初中那般直到被人揭露才意识到。我已然能及时降低或者挽救膨胀带给我和他人的坏影响。
03
大一期末考试,考了年级第三,整个寝室我成绩最好,睡觉前想起这事,都喜滋滋地暗示一句:“我比别人是强那么一点点哈。”
一看见别人学习,就得提一句:
“别学了,我们去玩吧。快到期末的时候再学。我就是这样,才考的还不错。”
话从嘴里飘出去,心里想:“完了,跟个智障一样,瞎炫耀什么。”
立即转移话题,企图让室友认为我面目可憎的时间减少几秒。
膨胀的人常把眼睛瞟着四周的人,自视甚高,心里作一个结论:“我比你强一点!”
于是伸起大拇指,洋洋自得,并且期望旁人都甘拜下风,这就是骄傲!
膨胀真可恨!这么轻易就能扔掉智商和内涵,全身散发出低级和肤浅的可笑气息。
吾日只一省吾身:我有没有做出有愧于自己智力和感情的事?只要没有,今天就算过得好,过得值了。
04
看到有人讲,我们应该谅解他人的愚昧,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条件去摆脱愚昧。这话我不同意。
世上有两件事是绝对不应该谅解的,一是愚昧,二是狭隘。对这一二两点的谅解,不是一种宽容的美德,而是一种骄傲。
如果认同人可以愚昧、可以狭隘,认为有些人不像“我”一样具备摆脱混沌的头脑和条件,那就是一种极大的傲慢。
哗地一下,脑中浮现出昨天对室友说的那句:“别回了,有什么可回的?别和她计较。”
我认为她太无知、太天真,不像我一样懂得如何和他人相处的人情世故。在无意中,我自视强她一些。
由此得出:我被骄傲撞了一下腰。
我也自认为讨厌各种自视甚高和看低他人,也看不惯一些人时常以优越的眼光待人待物,可轮到自己身上,却也不由自主。
我们常暗地思量:你比我能力好,可我比你有学问;老师领导喜欢你,但我和同学同事处的好;
你干的事是浪费时间,我干的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你的收获固然多,可我若像你那么干肯定比你还厉害。
比来比去也没有尽头,“你”强了,“他”不服;“他”强了,“你”又不服。
怒视对方,“再来一局啊?”
“好!这次我一定赢!”
05
朱光潜说:
说来说去,做人只有两桩难事,一是如何对付他人,一是如何对付自己。这归根还只是一件事,最难的事还是对付自己,因为知道如何对付自己,也就知道如何对付他人,处世还是立身的一端。
自己不易对付,因为对付自己的道理有一个模棱性,从一方面看,一个人不可无自尊心,不可无我,不可无人格。从另一方面看,他不可有妄自尊大心,不可执我,不可任私心成见支配。总之,他自视不宜太小,却又不宜太大,难处就在调剂安排,恰到好处。
正如老师告诉你要谦虚,又告诉你做人要有点清高气儿;也告诉你在该谦虚的时候谦虚,还告诉你在该高看自己时就高看自己。
可就是没告诉你谦虚到什么程度,清高到什么地步。因为他也说不清。同样,我也不能告诉你。
可我能告诉你的是:至少不要随口就说出“你确定要让某学院主席替你代课?你脑子没泡吧!”
话一出口,内涵立即折损几分,而你的内涵是立身之本。
以此文劝诫自己:谁牛逼,谁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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