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欢迎光临,需要点什么。”我用职业性,机械性,麻木性的语调对一位刚刚走进店的中年女人问道。
中年女人并没有因为我的冷漠而有着丝毫变化。
可能在她心中认为社会本就充满冷漠和险恶,习惯了假装没看见也就无所谓。
或者认为世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获得些什么总应该付出点什么。
“老板我想问下,你家的监控是谁帮你装的,花了多少钱,我来你家观察了好几次,图像还挺清晰的。”中年女人微笑着说:
职业的习惯,让我学会了对每个进店的人都会进行观言察色,然后在微笑的背后进行着合理的劳动力分配。
在她说话时候我打量着她,50多岁的样子,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脸上画的妆不知道是早上过于匆忙忘了照镜子,还是她的审美观就是这么的独特,妆画的特别有层次,犹如树的年轮,脸是脸,脖子是脖子。
上身穿一件前几年比较流行价格不菲的黑白格子呢子短外套,衣服的颜色犹如她经过岁月淘沙后现在的肤色,只有面料与做工的精细隐隐约约显示着曾经的高贵。
装网络的是我的朋友,也有我一份股份,内心想着揽起这单生意,或者她对我不亢不卑的态度没有反感,还始终保持着微笑而感染着我,重而牵引起微笑背后劳动力的重新分配。
我微笑的说:我的监控是世纪网络公司帮我装的,装了五个摄像头,才收了1868块钱。
生意人的本性,只要有赚钱的机会,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客体,内心总能产生无限的动力。
我一下变得很有耐心起来,仔细给她介绍,并列举了,一,二,三点自己装了监控的好处。
一:没装监控以前隔不隔会丢失些东西,现在不会了,监控可以给大家一个警示,可以震摄一小部分人,把有贪婪之心的人念头扼杀在萌芽之中。
二:自己省心,不会因为曾经丢失过货物,而草木皆兵,让自己的神经面对每个客人而心存芥蒂,不会让本应心存感谢的“商家-客人”这个整体,拥有隔亥。
三:有了监控,自己不会那么紧张,也可以给客人更多的自由空间,可以慢慢思考,慢慢决策。
现代版的“祥林嫂”“你也是开店吗?”我用疑惑的语气小心地试探着所面对客体能提供机遇的大小。
“不是,我是开加工厂的,我被人偷了2年,心里的好痛,昨天我拿了一箱502胶水,一箱50支,每支2元,一箱就100元,我用了一支,工人用了2支,今天我到车间就没有了,真的,我心好痛,偷了我2年了”。中年女人沮丧的向我倾诉着。
“那就更应该装一个了,一天损失100来块,装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人偷了,很快就可以把装监控的成本赚回来了,而且你可以连接到你的手机上,平时你想干嘛去就干嘛去,你还可以从手机里看到车间状况,看到工人是否偷懒。”职业的本能让我把好处无限放大:
“说的好,我也要装一个”。
她从我这里要了安装监控公司的地址和电话。
我满脸挂着谈判胜利者拥有的微笑目送着她背影消失。
现代版的“祥林嫂”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正在整理货架上的物品。
“老板,你帮我看看我装那种比较合适,她打开手机给我看了看她刚刚去另外一家专卖摄像头店拍的照片,有点像仙人球,这个可以四周旋转的。”
我说:这么小,监控的范围不大。
“没事的,我现在车间很小,以前我们租了一间200来方的车间,现在生意不好,隔了一半租给人家,但只有一个洗手间,所以他们工人要经过我的车间才可以进洗手间”
“怎么不重新隔一间,自己的车间让外人进进出出多不好。”我说:
“没办法,唉,偷了我2年了,真的好心痛,我要报警,我要偷偷的装,我要把小偷抓起来坐牢,老板问下你,抓起来了是不是可以把我以前丢掉的东西全部找回来,叫他全部赔尝给我”。她又像在问我又像在自言自语。
“如果有证据的话是可以吧,可能……我也不不是很懂法律,我也说不清。
不过不要偷偷装,要当着大家的面装,要让大家知道,以后他们就不会随便拿你的东西了。
现在工人也不好找,可以帮你做二,三年的工人都是好工人了。
而且他们都是帮你赚钱的,何必要让他们难堪,何必要让他们留下那样的污点。
其实你应该心存感谢,你现在拥有的也有他们的功劳。”
可能我没有赞成她的意见,让她阵容少了一分力量。
她边走边说“唉,偷了我二年,真的让我心痛,我要偷偷的装,我要报警,我要把他抓起来,让他坐牢,让他赔给我全部损失,我要……”
中午我们正在吃饭,“她又过来了,手里提着几个桔子,老板,我叫他们帮我装了,答应了晚上工人下班后帮我装,我手机没电了,我想在你这充下电好吗?
借着充电的时机,她又对我老婆说:……他们偷了我2年了,昨天拿了一箱502胶水,一箱50支,一支2元,一箱100元,我用了一支,工人用了二支,今天就没有了…………”
我借着抽烟的机会走了出去。
下午,我在看电视,她又来了,手里还提着几个桔子。
神神秘秘凑到我身边小声的说:我叫他们晚上给我装了……。
我手机充电器刚才在派出所充电的时候忘记拨了,你知道怎么走吗?
我不耐烦的说:你刚才去过了,这么快就找不到路了,要不搭个摩托车去吧,十块钱。
“哦,好的”:她边说边走,唉,我真生气,我好心痛……”
现代版的“祥林嫂”第二天上午,还是那个时间点,她还是那样的装扮,黑白格子呢短上衣,背上背着一个包,脸上还是画着层次分明的妆,手里还是提着几个桔子。
“唉,气死我了,我要报警,昨天晚上,我老公把我手机里App全部删了,摄像头的线也剪了,摄像头也帮我扔掉了,租我厂房的老板娘笑我神经病,还要打我,唉,我真生气,我要报警,偷了我二年……”。
我不敢再和他说话,我开始反感她的出现,我开始联想到神经质的问题,我不想成为他感情,怨恨的垃圾桶。
我心里却想着:可能这些都是她老公布下的局,可能隔壁老板娘就是隔壁“老王”,可猜测毕竟是猜测,一阴一阳之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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