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之前的文章中谈过了个体与群体(即整体)的关系问题。
其实,个体与群体的关系与其说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毋宁说是相生相灭的关系。
群体是宏大的绵延不绝的。其生命力和规模无疑是由无以计数的大同小异的个体累积而成。没有滴水,何以成江海?群体是个体的无限集合。
不惟肉体如此,思想和精神尤为如此。相应的,个体的存活(存在)尤其是其思想和精神必须仰仗和依赖于群体及其共同演进的风向和主流态势。
这是普遍性常态。
例外当然也是有而且以非常状态存在的(这个话题比较复杂,这里姑且搁置不议)。
并不奇怪的是,群体(即社会学意义上的公众;有人贬之为乌合之众)往往是由一个个个体经由各种方式和层级手段统摄的。可以说,没有那些特殊个体的协理和统驭,群体必然呈一盘散沙的涣散和崩溃之势,而且其内部也极易滋生抵牾、矛盾和祸端(对此,霍布斯在其《利维坦》中有相当细致的论述。其对于社会和国家的起源的论述已成为相关领域的经典)。
所谓雁无首而不行。群龙无首不足以成大势。
无疑,群体之中诞生的一些个体是优秀的特殊的,或者说是人群之中的龙凤,是各方面的精英、翘楚或巨擘(当然,其优秀的程度则是千差万别的,可以说各有千秋)。其源起、成长乃至脱颖而出,尤其是其突出的垂范、作为和建树不得不令相应的群体瞩目、敬佩和追随。这其中的原因是非常繁杂的,并非一句“时势造英雄”就能轻易揭橥清楚明白的;这也是人类社会演进的魅力之所在。
那些人(其称谓很多,比如,头领、掌门、总领、族长、酋长、大王或者舵手、总裁、国王、首相、总统、领袖),除了其自身必须具备的天赋异禀、坚韧意志、人格魅力等等主观条件之外,亦与其所处的外部环境因素相契合(机缘巧合)而密切相关,而且,与其善于借助别人和外在力量密切相关。古今中外在诸如政治、思想、军事、经济、人文、科技、学术乃至宗教等等领域的峥嵘人物,很多。而无不起于群体之中;没有群体,他们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其纵横捭阖叱诧风云驰骋寰宇以及惊天地泣鬼神的成就也就无从谈起。
(至于其人格魅力,其深奥的内涵,复杂得往往令人浮想联翩,不寒而栗。)
然而,无论如何,这些优秀的个体毕竟与其他众人(群体)相差无几,更不是有三头六臂金刚不坏之躯。所以,这些个体当然也是普通、渺小而脆弱的,其成功当然是凭借其冠群的心机、超卓的智慧和坚忍不拔的毅力以及广阔的胸襟、深邃的目光、无比缜密的心智和气吞山河的勇气,当然还有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魄力以及特异的人格魅力使然。
“高处不胜寒。”愈是出类拔萃,挑战愈益严峻,甚至冷酷。无数辛酸备至以及血淋淋的事例表明,决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成功登顶那些大大小小的“金字塔”峰巅的。
俗语云,红花还须绿叶配。英雄(即万绿丛中一点红)尤其需要陪衬,甚至陪葬。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是也。
尽管现实如此残酷,而这也或许正是许多个体的驱动之源头。从古至今,以其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吸引着无以计数的个体为之奋斗不已,哪怕是付出所有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这可能就是人类社会不断趋于完善,步入高级的根源之一(当然,历史是由个体与群体联和创造的)。毕竟,那些成功或失败的个体体现的是群体的憧憬、愿望和意志。从这个意义上说,能够引领群体走向光明美好前途者,就契合了群体向真向善向美的本性,通常,正因为如此,获致成功的机率就高,毕竟,励精图治为的是群体的共同愿景咯。反之,就会迷入歧途,招致失败。
各个领域虽有其殊异性,但原则上情同此理,道归一途。现时代,共享意向性,是人类独有的合作模式;只有在良好合作关系中,才可能产生出异于常人的组织者和领导者。
至于那些无以计数的个体自身的成败荣辱显达殒殁,虽则令人唏嘘,但比起将为社会群体的生存意志所淡化所遮蔽来说,充其量也只是收敛栖于历史皱褶之中,渐渐为尘埃所覆盖;这实际上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因此,如果过于在意个体的诸般感受和利益,恐将事与愿违得不偿失。这是由个体与群体的内在关系所决定的;个体基本上无力改变和颠覆这种关系的。如若强行违逆,必将陷于失败的泥潭之中而难以自拔。
当代社会,机遇与挑战并存。个体必须依托群体的力量,方能成就事业。因为,“成功的秘诀在于我们生活在一个被知识团团包围的世界中。”(史蒂文·斯洛曼、菲利普·费恩巴赫语)
古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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