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第一人称口吻开始吧。
01
小时候，印象里是没有妈妈这个人物的。
因为她在我两岁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和我爸离婚了，在我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现在的母亲来到我家的时候，被我满满排斥的样子。
年少的时候太过叛逆，像一个浑身带刺的刺猬，现在想想还蛮好笑的。
我爸和我妈想要一个女孩，结果天不遂人愿，结果呢生了一个儿子，比我小了整整十岁。在农村养活两个儿子可是很累的，可是一家四口也是这么过来的。
02
日子呢，苦一点，没关系。你说是不是。
可能是老天爷觉得这样的人生太单调。
在我念五年级的时候，前一天一家人还其乐融融的和邻居一起吃饭，第二天早上我爸就去世了，连最后一句话都不能说就去世了。
那一天我才几岁，那一天以前，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可是那一天以后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那时悲伤之余，心中留下的是迷茫。
我不知道前方的路应该如何走，说实在的，毕竟我妈不是我的亲妈，夫妻之间还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呢，更别说我们之间唯一的纽带，我爸，也不在了。说个过分的话，就算她带着我弟弟改嫁，又有什么呢。
03
有些人活着是为了吃饭，有些人吃饭时为了活着。
一个女人，拉扯两个男孩一块长大，一个儿子还不是亲生的，还是在农村。这些简单的线条罗列在一块，换你，你会怎么选择，就哪怕让现在的我选择，我都觉得这是一个让我犹豫很久的选择题。
她并没有这么做，她选择带着我和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一起过日子。
日子苦不苦?苦。
大概只有经历过底层生活的人才会体会到那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透心凉吧。
什么是人情冷暖？什么是世态炎凉？
你知道吗？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我爸去世以后，当年欠我们钱的人全都不认账了，一个个的摆出可恶的嘴脸，：“你家男人借给我们的让他来拿。”
人生最悲凉的也不过如此。
对比之下有些可笑的是我们欠钱的人家一个个找上门来，全部要债，那些日子梦里总会被噩梦吓醒，梦里是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梦里是只有一句话“还钱，还钱，还钱......”
人性究竟该如何衡量。我不知道。
生活哪里是一层一层上台阶或下台阶，生活分明是踩着一块浮冰去另一块浮冰，却永不知岸在何处。
一个女人的生活不好过，邻居也都落井下石，欺负我妈一个外乡女人，打我妈，放狗咬她。你以为你有很多路可以选择，但是在你的四周有很多看不见的墙。
当年我还小，想到的都是自己，我不想出去，不想看别的大人指指点点，那些看似善意的话语，“你和你妈关系怎么样啊”字字诛心，我那稀薄又可怜的自尊啊。
人一旦迷醉于自身的软弱之中，便会一味软弱下去，会在众人的目光下倒在街头，倒在地上，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
04
现在常常会看到有说说问：“穷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下面是玩笑话般得答案，可是，真正的穷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吧。这不光是物质上的不足，更是心理上的一种缺失。
日子最难过的是那年，老师让带生活费去学校，我就一分钱不带的去了学校，第二天我妈过来给我送了钱。
那一瞬间，我在生活面前渺小的像个蚂蚁。
05
后来，日子总算是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好歹是到了初二，现在这个父亲来到了家里。
我没说什么，我妈一个人的日子太苦，一个家没有一个男人在农村是不行的，所以我能理解。
这个父亲来到家里，生活慢慢的开始变好，可惜我弟弟正是我当年的年纪，骨子里的叛逆藏不住，像当年的我，将最锋利的一面冲向最疼爱的人。弟弟没有从我那时候过来，很多事更是因为小不太懂。
算了不提了。
06
人生就是如此，你以为已经从一个漩涡逃离，其实另外一个漩涡就在你的脚下。用力蹬一脚，就进去了。
这一路我们一家人小心翼翼的同生活周旋着。
生活看似走上了正轨，可是老天偏偏见不得我们如此。今年五一，赶回家，听家里人说地里的白菜被当年放狗咬我妈的人全都毁了。辛辛苦苦种的菜，一股怒火从心头生起，多年的劳累，没有撑得过去，去医院检查，眼睛神经炎，现在几乎失明。
我瘫坐在地上，我不明白。
都说好人有好报，自小到大，我自认为用善意对待这个世界，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回报我的却是满满的恶意。
怎么也不知道，春天，看不见，只有一次，花都开了，开得到处都是，后来就很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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