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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的公子州吁是如何杀了哥哥桓公的呢?
原来卫庄公的夫人,是齐国东宫太子得臣的妹妹,名叫庄姜。庄姜貌美,却没有孩子。次妃是陈国人,名叫厉妫,也没有生育。厉妫的妹妹名叫戴妫,跟随姐姐陪嫁到卫国,姐妹俩共事一夫。戴妫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完,一个叫晋。庄姜为人善良,没有嫉妒之心,对完这个孩子视如己出,悉心抚养他长大。
后来,庄公跟一个宠爱的宫女又生了个儿子,名叫州吁。州吁性格暴戾,爱好武力,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庄公溺爱州吁,任凭他为所欲为。大夫石碏看不下去,向庄公谏言,爱护孩子,就得教他仁义道理,免得他走上邪路。宠爱过度会使人骄横,骄横会引发变乱。如果想要传位给州吁,就应当立他为太子。如果不立为太子,就应当对他严加管束,也许可以避免骄奢淫逸之祸。谁知这样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庄公根本没听进去。
石碏的儿子石厚,与州吁是好朋友,经常一起坐车出去打猎,骚扰当地民众。石碏很生气,责备儿子做错事,抽了他五十鞭子,把他锁在空屋子里,关禁闭不给出来。结果,石厚想方设法翻墙逃走了,干脆住在州吁府里,不回自己家了。俩人一同吃饭,一同进出。石碏无可奈何。
后来,庄公死了,公子完继承君位,称为桓公。桓公生性懦弱。石碏知道自己在朝中不能有所作为,就告老回家,不再操心政事了。州吁更加肆无忌惮,日夜与石厚密谋,商议篡夺君位的办法。正在那时,卫国接到了周平王驾崩的讣告和周桓王登基的喜讯,卫桓公就准备带着礼物去周朝,一是吊唁,二是贺喜。
石厚对州吁说:“天赐良机呀!明天主公去周朝,你可以在西门为他设宴送别,预先让五百士兵埋伏在门外,酒过几轮之后,抽出短剑刺死他。手下要是有人不服从,那就立刻斩首。诸侯之位,唾手可得了。”州吁欣喜若狂,让石厚挑选了五百勇士,埋伏在西门外。第二天,亲自驾车,把桓公迎接到歇息的公馆,这里早已安排好了丰盛的宴席。
州吁弯腰敬酒,说:“兄长远行,薄酒一杯,为您践行。”
桓公说:“又让贤弟费心了。我这次去周朝,一个月左右就能回来,请你临时代我管理朝政,务必谨慎从事。”州吁满口答应。
喝到一半,州吁站起身来,倒了满满一杯酒,敬给桓公。桓公一饮而尽,也倒酒回敬给州吁。州吁双手去接,假装失手,杯子掉在地上,俯身低头去拾。桓公不知道他在使诈,转头叫人重新拿一个杯子过来。州吁看准机会,一个箭步闪到桓公背后,飞快地抽出短剑,从后心用力刺过去。刀刃穿透了胸口,伤势十分严重,桓公很快就死了。那天是周桓王元年春三月戊申日。
跟随桓公的大臣们突遭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知道州吁武力出众,石厚又带着五百名勇士包围了公馆,胆战心惊,无可奈何,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反抗。
卫国随即宣布桓公暴病而亡,州吁继承君位。州吁拜石厚为上大夫。桓公的弟弟晋,就逃奔到邢国去了。
州吁即位不到三天,听到外边流言四起,传得沸沸扬扬,都在议论他谋杀兄长的事,心里有点着慌,就把石厚叫过来商量,想通过攻伐邻国,以武力震慑民众,化解国内矛盾。
石厚帮他分析说,郑国当年为了公孙滑的事来打卫国,卫国曾向郑国低声下气服罪,这是卫国的耻辱。要是用兵,就非打郑国不可。
州吁想到,齐、郑两国已在石门结为盟友,如果卫国征伐郑国,齐国必然出手援救,一个卫国很难抵挡齐、郑两个国家。
石厚让他不用忧虑,请宋国和鲁国出兵相助,再加上陈国和蔡国,五国联合发兵,就不愁打不赢郑国。
为什么找这四个国家呢?也有说法。
原来周朝建立之后,封夏、商两朝的王族后裔为诸侯,称为二王。夏的后裔在杞,商的后裔在宋。姬姓以外的异姓国家里,就属宋国的实力最强。周的同姓国家里,成王的叔父周公旦封在鲁国,以鲁国为尊。所以在两大阵营里,石厚打算把领袖宋国和鲁国拉拢进来。
先说宋国。当年宋穆公的位子是哥哥宣公传给他的,穆公临死的时候,感激哥哥的恩情,没有让自己的儿子公子冯即位,却传位给了宣公的儿子与夷。公子冯因为这事,既怨恨父亲,又嫉妒与夷,一气之下跑到了郑国。郑伯收留了公子冯,一直想帮他出兵伐宋,夺取与夷的位子。宋国参与伐郑,就可以除去公子冯这个心腹大患,哪会不乐意呢。
再说鲁国,公子翚手握兵权,一手遮天,连国君都不放在眼里,只要肯下血本,重金贿赂公子翚,调动鲁国的兵队就易如反掌。
至于陈、蔡这两个小国,一向对周朝唯命是从,简直跟马仔一样。郑伯最近与周桓王闹了不愉快,陈、蔡心知肚明,喊他们来打郑国,他们为了巴结桓王,绝不会不来。
州吁和石厚商量好了,第二天就派使者分别前往鲁国、陈国和蔡国。只有说服宋国这个事,难度比较高,请了口才极佳的宁翊出马。
宋殇公见了宁翊,就问他:“为什么要伐郑国呢?”
宁翊说:“郑伯无道,杀弟囚母。侄子公孙滑亡命天涯,逃到了我们卫国。郑国要斩草除根,容不下公孙滑,就发兵前来讨伐。先君害怕郑国的武力,只好卑躬屈膝,厚着脸皮向他们服罪。如今我们主公要报仇雪耻,和你们宋国这样的大国同仇敌忾,所以请求借兵相助。”
殇公觉得很奇怪,宋国和郑国以往并没有矛盾,为啥要讲同仇敌忾呢,是不是搞错了。宁翊神秘兮兮地让他屏退左右,细说了一番。
宁翊问:“您的君位,是谁给的呢?”
殇公说:“是我叔叔穆公传给我的。”
宁翊说:“自古以来,传位都是父亲死后由儿子继承。穆公不传给儿子,那是他有尧舜之心,大公无私,可惜穆公的儿子公子冯对失去君位怀恨在心,他身在郑国,心却一天也不曾忘记宋国。郑国收留公子冯,双方交情深厚。一旦郑国以拥立公子冯的名义起兵,宋国人感念穆公的恩情,自然爱屋及乌,也会拥立穆公之子。外有武力压迫,内有舆论响应,里应外合,内外夹击,您的君位还能保得住吗?今日卫国举兵,名义上是伐郑,实际上是为您除去心腹之患。如果您能牵头伐郑的事,我们小小的卫国一定不遗余力,唯命是从,再联合鲁国、陈国、蔡国三国的军队,一起为您效劳,郑国的灭亡就指日可待了!”
宋殇公对公子冯一直引以为患,时刻提防,这一番话,正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于是欣然同意起兵。大司马孔父嘉是商朝成汤王的后裔,为人正直无私,听到殇公听从卫国的鼓动准备起兵,就赶紧过来劝阻说:“不能听卫国使者的话呀!如果郑伯杀弟囚母有罪,那么卫国州吁杀兄篡位,就不是罪吗?请主公三思。”殇公已经答应了宁翊,不听孔父嘉的劝阻,按约定的日期发了兵。
鲁国公子翚收受了卫国重金贿赂,根本没给鲁隐公作主的机会,很快就调动大军来会盟。陈国、蔡国自然也如期而至。宋殇公爵位最高,被推举为盟主,卫国石厚则担任先锋。州吁准备了很多粮草,犒劳四国将士。五个国家,此次共出动了战车一千三百乘。十万大军把郑国的东门围得水泄不通。
郑庄公找大臣们商议对策,有的说战,有的说和,各有各的理,意见纷乱,争执不下。
庄公笑着说:“你们的办法都不是良策呀。我把五个国家的情况分析给你们听听。卫国的州吁刚刚篡位上台,还没有得到民心,所以硬找了一个报旧仇、雪前耻的借口向四国借兵,打算通过对外立威来压制国内的不满情绪,收服民心。鲁公子翚贪图卫国的贿赂,自作主张出兵,鲁隐公也无可奈何。陈国、蔡国与郑国历来无冤无仇,都没有非打不可的意思,只是跟在后头参与而已。只有宋国忌惮公子冯在郑国,真心实意地协助卫国。我只要用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先把公子冯转移出去,搬到长葛,宋国的军队就一定会跟着追击过去。我再让子封带领五百步兵,出东门跟卫国单挑,假装战败逃走,送给州吁一个战胜郑国的名声。他想要的无非就是威名而已。既然已经得到,加上国内还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就一定会迅速撤兵回国,怎么可能一直跟咱们打下去呢?卫国大夫石碏,忠心耿耿,绝不会坐视州吁不管,卫国不久就会有重大变动。州吁自顾不暇,哪还能害我呢?”
庄公就先派大夫瑕叔盈带领一支部队,护送公子冯去往长葛,再派人告诉宋国说:“公子冯为了活命,连夜从我们郑国出逃,已是丧家之犬,我们不忍心杀他。如今让他就在长葛服罪,你们宋国可自行处理,我们绝不干涉。”宋殇公果然调动大军,奔赴长葛,去包围公子冯。
这一下,群龙无首。蔡、陈、鲁三国军队,眼睁睁地看着宋兵离开,心里暗暗都有了撤军回国的打算。这时,忽然传来战报,郑国公子吕出东门正在跟卫国的军队单打独斗,这三国都不想掺和进去惹麻烦,就一起在兵营边上袖手旁观。
再说石厚带兵与公子吕交锋,没几个回合,公子吕倒拖着画戟就往回逃跑,石厚刚追到东门,公子吕一闪,就躲进门里去了。石厚吆喝了几声,也不继续攻城,就让人把郑国东门外的稻子全都割下来充作粮草,慰劳士兵,然后传令班师回营。
州吁问他:“你没打出什么了不得的大胜仗,怎么就回来了?”石厚就屏退左右,神神秘秘地说出了原因。州吁听了心花怒放。
要想知道石厚说了些什么话,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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