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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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17日，第二架C919大型客机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完成首次飞行，这意味着C919大型客机逐步拉开全面试验试飞的新征程。
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这都是一件喜大普奔值得庆祝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情自然也少不了那些键盘侠的质疑：“发动机是我们制造的么，到底有多少核心设备算是我们国产的......”在他们眼里，制造大飞机就像拼积木那样，把别人的零件配齐了，谁都能自己攒一个，算不上什么真本事。
这种逻辑错的有多么离谱？触摸屏、蓝牙、指纹识别......这些没有一样是属于苹果公司的专利或者是核心技术，但却是iphone必不可少的核心配件，不过只有乔帮主把它们都结合在一起才出现了改变世界的iphone以及后续的各种各样的智能手机。那些键盘侠一定不会说：“iphone只是把这些产品组装起来而已！”
有的人其实还生活在老庄那种小国寡民的时代，什么东西都能自给自足，倒是可以有点自豪感了。而现在早已经是资源全球配置、产品全球协作的时代，没有哪个国家哪个公司敢说自己可以搞定一切，就连一支简单的铅笔生产，中间都有可能是几十万人参与了写作。
最终的产品交付能力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经常会听到这样一句话：“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再完美的过程，如果没有好的结果，那也是枉然。而再完美的配件，如果不能拼搭成一件产品，也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所以我们可以很自豪的说，大飞机就是我们制造的。对于大部分国家而言，你就算把所有的材料都给他准备齐了，他们照样造不出大飞机来。
那大飞机和我们程序员又有什么关系呢？
去年的时候，我团队中一位兄弟去参与职级的晋升，我们建议他拿着一个做的不错的软件项目去介绍。当然整个过程是很精彩的，评审官们对这项成果也很满意，不过在最后一个环节一位评审官问了一句：“这个软件好像是XX公司开发的吧，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这位兄弟解释了半天，最后才以基本垫底的水平晋级成功。
这种情况并不在少数，我也是经常听到有别的部门的领导和同事在问我们：“代码都是别人写的，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有熟悉一点的，还会很直爽的问我：“你们不就是组织开个会，做个会议纪要么？对人员有那么高的要求么？”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我们是程序员中比较特别的一个群体，属于企业中的甲方程序员。简单的说就是请乙方来做项目，然后我们来对过程进行管理。
其实我们也是从写代码一步步走过来的。当公司规模不够大的时候，很多软件开发的需求并没有那么复杂，几个软件我们几个人分一下，从服务器的安装，数据库的建设，需求的调研，软件的设计，系统的测试，以及上线部署等一条龙服务，基本上一个人可以全部搞定，然后交付给用户进行使用。那时候在用户眼里我们还有几分神秘感，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程序员。
公司规模壮大了，信息化成熟了，大的软件平台代替了原来的一个个小软件，复杂度越来越大，集成性越来预高，一个人想从头到尾的搞定一切已经完全不可能，第三方公司的介入不可避免。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是习惯像之前那样，天天忙着和乙方一起在那里写代码，后来慢慢发现软件复杂了、项目大了，再这么做已经不行了。整个项目完全失控，失败率越来越高。
没有办法，只能逼着自己从一名专业的软件开发人员向项目管理人员去转变。于是去研究项目管理的知识，沟通的技巧，平台的应用等和开发没有关系的事情，慢慢的也就不怎么写代码了。而在用户眼里，只有写代码的那个人才是做事情的那个。其他的都是虚的假把式。
于是出现了刚才提到的那一幕：“软件是你们做的么？”
前几天和一位其他部门的领导谈起了软件开发人员分工的事情。在他眼里，我们团队能干活水平高的也就那几个，然后说出了几个名字，我很遗憾的告诉他，那几个是属于运维团队的，总体业务水平在我的团队中属于第二梯队。我们那边业务水平高的几个都是项目团队的，每个人都要负责做一两个项目的项目经理。
领导有点不解的问：“那几个不就是把大家召集起来开开会，软件开发好之前再组织大家做做测试么？干活的都是人家软件公司的人。”于是我便给领导历数了一下甲方项目经理都要做哪些事情。
我们这边的大部分软件项目，从软件公司的人员驻场之后，到软件能够使用，至少半年时间，涉及各类技术人员和关键用户数十人。这么多人如何有效组织起来，什么时候开什么样的会，调研什么样的内容，都要有一个计划。项目经理必须具有全盘统筹能力。
在需求调研阶段，软件公司的业务顾问和我们单位的用户谈起业务来，基本上处于鸡对鸭讲的状态，互相听不懂。项目经理必须对业务流程比较了解，还要知道实现类似业务流程涉及到的技术，才能建立起两边的共同语言。
在详细设计阶段，我们公司现有的各类软件后台关系错综复杂，必须有人能够讲清楚，乙方的系统架构师才有可能结合现有情况做出正确的设计。项目经理需要对公司的整体技术平台比较熟悉，我们公司已有近百个各种软件，多个大型平台，想都搞清楚非常不容易。
在代码编写阶段，如果稍不留神，软件开发公司的程序员就会写出各种各样奇葩的代码出来，代码写的不规范会给后期的维护带来麻烦，代码注释做的不合格会让后面修改代码的人看不懂......总之你一定要让软件公司的人觉得你能看懂，才会让他们写起来更加认真一些。
后面的软件测试、软件部署、软件试运行等环节莫不如此，项目经理都要把这些事情搞定。而对于软件开发公司来说，每一个环节都会有不同的专业技术人员进行开展，而对于我们来说，从头到尾就一个。软件做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够交付出来，公司上下盯得其实就是项目经理。做好了不一定有什么实质性的表彰，做砸了责任必须要一个人扛。
听完介绍后，领导说：“那对他们的要求是非常高啊！大家水平都能达到这个程度么？”
“能达到什么程度要看各自的水平，做的好坏也的确各有差别，但每一个环节的能力必须都要具备，这是一定要有的。实际上这两年互联网高速发展，团队中有几个呆了两三年的同事跳到一些知名的互联网公司，依然做的非常不错！说明从我们这边出去的人，都是经得起考验的。”我回答说。
从一架大飞机，想起了这么多年程序员的生活。其实除了偶尔会被误解以外，我们更多的也收到了很多肯定，那是一个个软件成功交付之后的收获。
其实程序员也有很多好玩的故事，可以慢慢去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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