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刚一大早，初二（3）的副班长Z同学就站在卢仁嘉的面前背课文。不知从何时起，学校的早读课就成了背课文专场。
初二的语文课很多古文都需要背诵，这个本无可厚非。但老师如何检验学生是否已经背出呢？不知是哪位老师想出来的点子。普通学生背给课代表和小组长听;小组长背给班干部听;班干部中的班长副班长相互背靠背。卢仁嘉当时是班长，副班长就是那位Z同学。Z同学是女生，是那种特别害羞的女生。平日里Z同学话语就不多，腼腆得很。几乎从来不与班上男生说话，现在要她当着男生的面背课文，那简直是活受罪。
她每次站在卢仁嘉面前，瘦弱的肩膀有着微微地颤动，白皙的脸上会泛起红晕，脸上的是红晕不知是害羞还是紧张。如果卢仁嘉不看她，仅仅听她背课文还好，如果不经意间抬头看她的脸，或者无意间目光和她对视，那简直要了她的命。她会更加紧张，一时就会卡壳，那脸蛋就更红了。干脆，一跺脚，一转身，一脸愤懑跑回自己座位。心里不知道是埋怨语文老师还是怨恨卢仁嘉。
反过来，卢仁嘉在她面前背课文就感觉很自然，站在她的座位前，眼睛也不敢正视，背课文对于他而言本来就拿手。有时背错几个字，Z同学也懒得管。本来就不爱和男生说话，巴不得卢仁嘉早点走，不要站在她座位前。对于她而言，和男生说话似乎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也生怕别的同学说闲话。
卢仁嘉听她背课文可没有Z同学听他背课文会感到不适，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面前轻声细语，感觉是一种享受。有时也感觉没必要去为难她。他也不想为难她，有时就是那么悄悄的抬头，或者习惯性皱眉，也不用多说什么。敏感的女副班长就以为自己哪里出错了，就会停下来，卢仁嘉还没说什么呢，她自己就默默走回自己座位继续用功，一会儿再来受折磨。
早读课就是背课文时间。整个班级里书声琅琅，一片勤奋读书的景象。你也可以看到时不时有学生站在某些同学面前，嘴里嘟囔些什么，你也不用感到惊讶，那是在背课文呢。但如果看到有女生一跺脚不回头气呼呼地走回座位的，那十有八九就是Z同学。
其实Z同学人不错，和女生可以有说有笑，就是无法和男生沟通。和男生有着天然的鸿沟，大概就是在卢仁嘉面前背课文时会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交流，其他时间与男生绝缘。
初三分班不在卢仁嘉一个班，虽然不在一个班，卢仁嘉对她还是挺关注。初三毕业后她考取了卫生学校，这是当年农村流行的读书出路。农村家庭都想着早点把孩子的农村户口转成居民户口，很多成绩并不差的女生初三毕业就考取中专、卫校、中师等等，可以早早工作为家里减轻负担。
多年以后，听说Z同学在乡卫生院当护士，后来也成了护士长。不知道她现在看到男病人是不是也会害羞啊？
2020.9.1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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