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谁知却倒进了一个软软的怀抱里,试探着睁开了眼睛,面前是苏童放大了的脸,干净清爽充满少年气息的一张脸,一双不是很大的眼睛里荡着的是层层笑意,高挺的鼻梁,好看的笑弧,白白糯糯的一对门牙,棱角分明的下颌,柯文上去就是一拳,“耍什么帅,都是跟哪个偶像剧学的。”柯文欲从蔡九知府身上爬起来,这时候黄文炳闯了进来:“恭喜知府了,听说知府已命人捉拿到……”黄文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刚准备行李的双手停在了空中,屋内柯文正坐在蔡九知府的身上,一手握成拳,蔡九知府脸上一个红印,昏死了过去。“来人呐,来人呐,好哇,你个犯人贼子题了反诗不说还敢对知府大人行凶,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来人啊,将他给压到大牢里去,等知府大人醒后再作处置!”柯文再次被人捉拿,有些慌了神,冲着蔡九知府就喊:“哎,不是,死基佬,你咋昏过去了,我没用多大力啊,你快醒来证明我没……行凶……啊……”柯文才想起刚刚自己的确给了他一拳,越说越没底气,被拖去了大牢。
夜已深了,柯文透过牢房的小窗户看外面的星星:“啊,好漂亮啊~果然还是古代空气质量好,污染程度低啊。哎呀,那这次我到底是谁啊,又是个男人,”柯文透过月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挺黑,说我是及时雨,啊,好熟啊,想不起来……咦,死基佬,别想了别想了。”“哥哥,哥哥。”柯文循声转过了头,只见木栅栏外站着两位身型庞大的人。“哥哥,这儿,你没事吧,我们是来助哥哥出去的,哥哥放心,外面的小兵都被我们用蒙汗药给蒙晕了,没有滥杀无辜。”一位黑熊模样的大汉手拿双板斧粗着嗓子说道。“对!委屈哥哥了。!”旁边另一大汗附和着。柯文立刻被那大汉的穿着给吸引住,只见此人着了皂直裰,系了绦,身穿虎皮裙,脖上挂着数珠,头发散落,头上箍着界箍儿。这穿着打扮,像是头陀,像是行者。不对,他穿着虎皮裙!在看旁边黑壮黑壮的大汗。柯文立刻明白了过来。只见柯文盘腿而坐,面对他们,低下了头,双手合十,准备好淡然无畏的目光,徐徐地抬起了头:“阿弥陀佛,悟空、悟净,为师等你们很久了,有妖怪要吃为师,速速救为师出去。”两大汗面面相觑,以为柯文是受了过度惊吓,导致神智不清,不多废话,黑大汉用双板斧抡开了木栅栏,抗起柯文就跑。“悟能,你这是要带为师去哪里呢,为师……”一旁的虎皮裙大汉一个手刀就劈晕了柯文:“哥哥,你受惊了,多休息会吧。哎。哥哥命苦啊。”黑夜中二人轮换背着柯文快速奔波,实在无聊便攀谈了起来,低声细语,怕吵醒柯文。
“好兄弟,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俺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俺在山上痛失老母,一气之下打死四只老虎,丧母之痛俺倒现在想起还会痛得呀,”黑大汉腾出一只手擦了擦眼泪,“还好碰到了兄弟你,俺记得你那时给了我一壶酒,那酒的滋味,真是人间极品,那酒,叫,叫啥来着?”黑大汉骚骚后脑勺。
“叫陈年老瑞哦,哥哥,那可真是好酒,虽说店家一直劝我三碗不过岗,可是根本就痛饮停不住,临走还拿了两壶边走边喝,”虎皮裙大汉接过黑大汉的话茬,“结果就碰到了哥哥你,看你一直在路边痛苦,于心不忍便上去攀谈,我记得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有故,你有酒吗?’就是这句话一下正戳我心坎里去了,于是我分给你一壶酒,你给了我一张虎皮,为了纪念我们的友谊,我这不,一直穿在身上。”
“哈哈哈,你不说俺还想问你来着,你把这虎皮穿得还真像一只猴儿。哈哈哈。”黑大汉暂时忘记了丧失老母的悲痛,无声且用力地佝偻着大笑,柯文的身体一下子滑了出去。
二人互望。
“俺李逵!”一人小声。
“我武松!”另一人小声。
“永世结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二人颠了下柯文的屁股,继续赶路。
好像沉睡了几个世纪之久,灵魂轻飘飘的,悬浮在空中,同样浮在空中的还有处处鸟鸣,风吹树叶,荷叶上水珠的盘旋,躲在草丛深处的此起彼伏的虫鸣,蜜蜂来来回回的翅膀振动等等,青草的味道弥漫开来,柯文翻了个身,意识有了些清醒,便听到门外叽叽喳喳的粗汉们的声音。
“哥哥这都睡了好几天了,这样睡下去可怎么行。”大汉一。
“都怪我,不应该把哥哥打昏过去,哎,哥哥要是再也醒不过来,我这条命,就跟着哥哥去了!”大汉二。
“哎,这哪能怪你呢?你也是为了哥哥好!”大汉三。
紧接着,大汉四五六七。
“哎呀,别吵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柯文喊出这嗓子后,十分得后悔,因为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那七个大汉围着柯文又唱又跳,如果不是这七个人凑巧长得好生健壮,柯文这次可能会猜想自己是传说中的白雪公主,其实本来她看着七个人的傻样都快自己说服自己了,但抬手一看自己的黑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做什么梦,清醒一点。”就是给自己的这一巴掌把七人给打懵了,大家一致决定应该让柯文去花园里散散步。
七人太聒噪,柯文脑袋被吵吵得大了一圈,二话没多说就遣散走了七人独自一人在花园里漫步,躺得似乎有点久了刚刚想活动一下腿脚,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哥哥!哥哥!”好嘛,刚送走七个天王又来了一个土地公公,柯文闭上眼睛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微笑着转过了身。只见远处一只大黑熊快速奔跑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人,十几秒后,李逵就站在了柯文的面前,笑着大喘气,双手掰着柯文的肩直晃:“哥哥!你终于醒了!这几天可把俺给急坏了!”柯文依旧佛系笑容心想:从刚开始他们就一直叫我哥哥,我才想起我这头发也茂盛的很啊,都怪那穿虎皮裙的哥们儿害得我情急之下就说错了台词,那让我来猜猜我到底是……柯文这才注意到李逵旁边的那家伙,顾不上自己被李逵摇得骨头架快散了,从上到下细细将此人给观察了一番,此人身高足有一米九,留有颇长的虎须髯,面如枣色,眉眼上挑,哎呀,这这这这这,这不是关羽吗?!再看使劲摇着自己的李逵,那此人莫不是张飞?!难道我是……柯文轻轻拨开了李逵的粗壮的双手,挑了一下头发,拉住二人就往花园的一处亭台走去,到了亭台后让二人在原地等待,独自前去取东西。二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柯文很快便回来了,还带回来三个空碗和一张纸,柯文将三个空碗分别在附近的小溪里打上了水,端到了亭子里的石桌上,再将纸给铺开,只见纸上赫然用毛笔写着“关公”二字。柯文回头看了眼呆若木鸡的二人,害羞地挠了挠头说:“嘿嘿,不好意思啊,我们一般拜把子都是拜关公,不清楚你们的习惯,让兄弟拜自己似乎也不太好哈,哈哈”柯文傻笑了几声来掩饰尴尬,“不知道我们之前有没有结拜过,但是我已经幻想这个场景很久了,可以说是,梦想之一了!”柯文难言激动上去给了二人两个熊抱。二人泪目,难得哥哥这般真心待他们,当然要好好结拜!三人面色凝重地跪在关公的“画像”下,说完了电视剧里都会放到的拜把子台词,到该喝融有三人血的水里,三人陷入了无止尽地犹豫……他们怕疼……于是三人背对背,抓耳挠腮想办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烈日炎炎,三人被立体循环地烤着,李逵觉得鼻子有些痒,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了下来,用手一摸,瞪大了双眼心里大声呐喊着“鼻血!是鼻血!太好了,有救了!”李逵左右瞅了瞅,偷偷地将擤了点鼻血均匀放到三个碗中。一边的柯文也实在没辙,正好看到一只花蚊子在吸自己的血,“啪”一巴掌拍死了文字,捏着蚊子的尸体,在三个碗的上空用力地揉搓挤血。剩下的那个人也急得心如火焚,听到左右两个人如释重负地声音,眼一闭,牙一咬,牙龈又轻易地出了血,“tui”“tui”“tui”三声终于完成了使命,放下了心,舒了口气。三人谁也没告诉谁自己的小动作,仍旧面色凝重地完成最后的步骤。三人一摔碗,纷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此时远处又传来微弱的人声和马蹄声,马蹄声渐渐逼近,只见白马背上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红衣,红衣男子冲着这边大叫道:“宋江!宋江!我找你找的好辛苦,那天是我低血糖犯了,昏了过去,与你无干,你别自责,我是来提亲的,我接你回去,我们成亲!”原来是蔡九知府!
柯文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宋江?我是宋江?那你们分别是?”
“哥哥,你怎么啦,我是铁牛啊,黑旋风李逵啊。”
“哥哥,你没事吧,我是美髯公朱仝啊。”
远处依旧传来蔡九知府兴奋的声音:“老公!老公!”
“滴滴滴,滴滴滴”,三十分钟到了,柯文再次回到了现实。
此时柯文头顶黑线,一言不发,李柯南来找她好几次柯文也只是蒙着头不出声。
时间一长便睡了去。
梦里,柯文还在对自己不停地说:“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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