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不要,我不要流掉孩子,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好吗?不要……”我把护士手中拿的将要对我进行注射的药水打翻,玻璃碎落一地的声音清脆可闻。主任医生赶快吩咐护士重新准备,并且叫上几个男医生按压着我,想要对我注射麻醉剂。看着向我走来的女护士手里端着的新药水,我强装镇定配合,等到她靠近时再次拿起药水,砸向手术室内所有能砸的仪器。主任医生赶忙放下手中的手术刀,打算喝止我,几个男医生见我手里还有一瓶,想要向前再次制止我不让我动弹。我跳下床,随手拿起地上的碎玻璃片对着自己的脖子威胁他们道:“别过来,不然你们无法向我父亲交代。”我趁乱跑下床,到门口的时候,将手中最后一瓶药水扔向里面。撕拉的玻璃碎裂声如同我破碎的心声。
我一口气跑到楼梯的安全出口,顺着扶栏往下看,一望到底,这么深,他们应该料不到我走的是楼梯而非电梯吧!往后看,没有人追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顾往下跑。一口气跑下了二十层,幸好平时常运动,也幸好孩子没什么事。我摸着腹部,想到就在前一秒孩子差点就殒命,我还是心有余惊。
到了楼下,我看到大厅前方父亲正倾耳吩咐保镖事情,现在他应该心急如焚地找我,我一定不能乱跑,躲到哪里好呢?最危险的地方恰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我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四下望望,没有什么人,便抬脚走进了男厕所。幸好男厕里也一个人都没有,我赶紧打开厕所门,又迅速关好,终于舒了口气地坐在马桶上。
我抚摸着腹部自言道:“宝宝啊,不管外公认不认同,反正妈妈要你,妈妈不会让他们夺走你的,相信妈妈。”我在男厕里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心想父亲此刻应该会放弃了,于是打开厕所门,不料眼前一阵迷雾,我渐渐失去意识……”
二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正是年少成魔之时,经常和三两狐朋狗友逛酒吧逛夜店,不读书也没有工作,是社会上三无人士,又不受父亲管教。对,确切来说是管教。父亲是谁?父亲的眼里只有生意,忙起来什么也顾不上,哪里还有我这个女儿。所以母亲才会离开吧。在我十岁的时候他便与母亲离婚,我被判给了他。法律上我归属父亲,但情感上我却依赖母亲。小时候父亲一直忙于自己的事业,我和母亲一起生活,一周见不到父亲几次,只有月末或者节假日,父亲才会出现。母亲总说:“在你父亲眼里,事业比我们还重要!”在我眼里,父亲只是个冷冰冰的称号,他不如母亲那样温暖亲切。
但母亲最终还是受不了这样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日只母女俩相依为命的日子。她离开了父亲,也离开了我。
十岁那年,母亲与父亲签署离婚协议,从此再没出现在我眼前。我哭着问父亲“为什么母亲要走,为什么她不带我走,是不是不爱我了?”父亲只是一言不发。我吵闹着要母亲,吵着闹着要离家自己去找她,却反被父亲关在房间里。我想母亲还是会回来的,我在房间里等着,一直盼望着母亲能知道我的委屈,能回来找我。我每天坐在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我想要是母亲回来了我一定可以第一个见到。我等啊等,等啊等……
直到有一天,父亲打开房门,对我说:“别等了,她不会回来了,你母亲她已经改嫁加拿大了。”
我顿时嚎啕大哭,把几天来心中的想念与委屈都诉诸于眼泪中,我越哭越大声,直到我无力地抽泣……
母亲什么也没有留下,她离开得如此放心,难道她竟没有一点不舍?而我再也没见过她。从那以后我便真真确确地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我一直质问我的父亲,为什么大人会离婚,为什么要生下小孩子,为什么生下了又不带他们走?我们不能自己选择吗?父亲总是只顾抽他的烟,神情漠然地说:“大人有时候也很无奈。”而每当这时我更加恨父亲,恨他对母亲的不挽留,恨他的无动于衷。我想既然从父亲这里找不到答案,母亲那里总可以吧!
我想找到母亲,当面质问她为什么不带我走。
于是我开始谋划着怎么去找她,我开始节俭吃饭花销,在父亲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上省下一笔钱来,我想积少成多,总可以凑够钱去找母亲。但是等钱凑足了我又想,到了加拿大又能怎么办,我不知道母亲确切地址怎么找她?找到她了能问到我心中想要的答案吗?母亲会跟我回来吗?如果是的话当初就不会走了!于是我开始茫然,不知道还要不要找母亲,不知道还要不要问那个问题。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开始变得什么都无所谓。母亲要走肯定有她的理由,不是受不了父亲就是不爱我了。既然如此,我何必再执着。我想我是个没有人爱的孩子,父亲忙于生意,母亲不要我了。
那几年我浑浑噩噩,书也读不进去,也不愿意和同学玩,不愿意和他们说话,把自己关在漫画书的世界中。在老师的眼中我是个安静的学生,但在同学的眼里我却是个怪癖的人。我只顾沉迷于自己的世界,经常画着一些没有人懂的画。白天父亲不在家,我一个人上下学,家中自有保姆料理,可是我不爱与她讲话,晚上回到房间,自顾自画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漫画。夜间等我一觉醒来时发现喝得酩酊大醉的父亲在厕所里上吐下泻。我想去看看他,但又在门口止步了。我自始至终都不愿与他说句话,便只是蹲在厕所门口等着,等着他全部吐完我再返回床上睡觉。
偶尔父亲会问我周末想不想出去玩玩,但我只会淡漠地回他:“不感兴趣。”如此父亲照旧忙他的生意,我照旧画我的画。
直到高中,我转了个学,来到市八中,认识了一群狐朋狗友,开始了我放荡的人生。
混迹于一群损友中,我开始学会了抽烟喝酒,平日里旷课翘课不在话下,在街头酒吧跳舞唱歌,经常夜不归宿。父亲终于忍无可忍,亲自到酒吧里把我拎回去。但我不服管教,半夜又从窗户上跳到花园里,逃之夭夭。
在酒吧里我还学会了赌博,赌注有各种各样,玩“三”,脱衣,钢管,但我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从来没输过。
父亲既忙生意,便有时无暇管我,就算把我拎回去了又怎样,我还是能自己逃出来。一来二去的,他也不能拿得住我,我便浪荡在江湖之中,甚是逍遥快活。
父女俩就这么相依生活了八年,直到……
三
“你是谁?你怎么会这么好看?就像电视上的明星一样,让我摸摸你是不是真实的!”我伸手想抚摸上他的脸,可是手却被按住了。“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父亲从来没有记得过,每年都是保姆张阿姨提醒,父亲事后才补上蛋糕。今年幸好认识了小李和小徐,在她们的怂恿下我答应了来这里庆祝生日。”我醉咪咪地笑着说,灯光下他越看越帅,一米八的高个子,我只能仰望着他。我趁着他没有注意,再次伸手抚上他的脸庞,这次终于得手了。我笑道:“皮肤真好,你不会真的是明星吧?啊……我想抱抱你,你真好看。”说着我就抱上了,他只一闪,我就撞到了他的胸前。“啊!有淡淡的丁香味,我想应该是喷了香水的缘故吧。”他试图推开我,我自个先起来了,“西装外套被我蹭得不像样了,但是我很喜欢这样的你~”他依旧不言,转身走向楼梯去。我顾自跟在后面,也不言语,但却很欣喜。今天遇见了一个很倾心的熟男。他走入了电梯,我也跟着走进电梯。他上十层,我也跟着上十层。他用卡开了门,我也准备跟进去,他却转身赶紧要关上,但无奈我已经早一步跳进房间了。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他终于发话了。
“因为我喜欢你,就想跟着你。”我一直望着他的眼,想着那么深邃的大眼笑起来应该很好看。
他转身进入里间,我也跟着走。
“不要再进来了!”他喝到。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但脚步依旧不停。前面的人忽然止步了,我一个跟头栽倒在他后背上,我“哧”了一声。他反转身子,俯下来对着我严肃道:“你不怕我?”
“怕你干什么?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我抚摸着额头冷言着。
他自吧台上倒了两杯红酒,“喝不喝?”
我伸手接过酒杯,依然望着他,“喝完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小口呡了呡。其实早在楼下我已经喝得七分醉了,不然也不会大着胆子一路跟过来。
他拿起酒杯慢慢把玩,许久,才说了一句,“我喜欢你的勇气。”
我兀自低下了头,红着脸,仿佛他是在说“我喜欢你”一样。
我抬头,正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我不仅看呆了,“有没有人和你说你的眼睛很漂亮?”我想伸手摸一摸他的眼睛。他却俯下身子,在我脸颊呷了一口。
我惊讶地看着他,心却狂跳个不止,许是酒精扰乱着我的思绪,我却有点呼吸不顺。我自踮起脚尖,抓着他的衣服,闭上眼睛,在他嘴上蜻蜓点水,然后慢慢睁开眼道:“好甜,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么甜!”
“是吗?想不想再来一口?”他嘴角上扬。
“不想,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太容易满足就不好玩了!”我明明想要,却不想说了反话。
“哦?你还真有意思!”他放下酒杯,从背后环抱着我的腰,问我:“怕吗?”
我缓缓转身道:“不怕。”正对上他那深邃而望不见底的眼睛。
四目相对间,他败下阵来,打横将我抱起,往里间卧室走去。
夜色正浓,但我却在黑夜中体会到有生以来最撕心的痛。
暗夜中,他将我全身衣裳尽褪去,抚摸着我的长发,顺着发稍一缕一缕往下摆弄,
他俯身咬住我的耳垂,我身体颤了一下,耳根迅速红了起来。
“有点疼,不怕?”他在我耳边轻言。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知道疼,但我不怕。”
他的手自腹部探入,我深吸了口气。当我被他带领着慢慢燃起全身的欲火时,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声音地轻哼了声,只觉得腹部有股热流急着喷发。当他终于进入我的身体时,我双手拽紧床单,感觉身体被硬生生掰开,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
黑夜中,他大汗淋漓,我追随着他欲仙欲死,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转身望向窗边,月光透过窗户投射到房间里,夜色下的他更性感动人。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把手抚上他的脸庞,从嘴巴到鼻子,从眼睛到眉毛,我在心中勾勒下他的模样。
清晨醒来,太阳从东方露出了鱼肚白,顺着阳光我看到了白色床单上那抹耀眼的红。它仿佛在证明着确有什么事情发生,有些东西已经改变。我赶忙起身收拾自己的衣服,幸好昨天没有太激烈,不然衣服都被撕碎了今早可怎么见人。穿好衣服后,望向床上那个帅气的背影,我俯身在他眼睛上投下一个吻。
“再见了!”说完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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