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除了沉默,唯有沉默。
释强看着旁边换过来的不熟识的女同学,尴尬地抓了抓头发,随后求助般地看向林楉。
在上节课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释强他们的班主任是个不管事的男老师,智商很高,奈何情商堪忧。在周一,他忽然在大家紧张的学习时间中抽空上了一节班会课,并提议按成绩调换座位。
这种事完全没有和班里同学商量过,全班同学摸不着头脑地走了出去。释强还和林楉打哈哈,他们俩成绩差了十多名,可要给他留个位置。
实际上除了真有意要换位置的,其他人都安安分分地坐在原位置上。
“朱姚,胡乐,林楉!”
随着班主任在里面的大喊大叫,这三个人应声走了进去。
释强留在门外有意无意地听同桌的女生说话:“哎,我刚刚看到那个朱姚想坐你的位置,但又坐回去了。”弄得他一阵紧张,毕竟他是个很不喜换位置的人。
随后又陆续进去了几个人,释强也不敢凑近,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瞅,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释强!”这一声喊,让他如梦初醒,他大刺刺地进门,却看到同桌的座位上坐着人。
这是谁?他心里腹诽。刚要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那个女同学却伸手拦住他,“那个,待会儿邱同学要坐在这里……”
可这是我的位置。他的眼神并不好看,又坐了上去。随后疑惑地看向林楉,林楉只能向他递来一个歉意的眼神。
那位女同桌自然没得坐了,只能傻傻地立在原地。邱同学坐在最后桌,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释强:
“你能不能和我们换个座位……?”
“你前面是班上第一名呢,我想坐她后面。”
“哎,我说,你有没有听啊?”
释强一阵憋闷,横竖都是他不在理,有些生闷气,便没有同意,一口回绝了。
“真是小气。”
女同学悻悻转过去,又忽然转头看向林楉。
林楉,要不你劝劝释强,你们俩都移到最后去做吧?这样你们和那个女同学都能坐一起。女同学劝到。
林楉微微蹙眉:“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接着又展颜一笑,“啊,当然,你让这位女同学换下去,让她上来,我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我近视啊,我看不见……”她可怜兮兮地说,眼里隐含水雾。
“释强也看不见。”
“但你能看见啊,你跟他讲不就得了吗?”
“嗯,那位同学也是能见的,我觉得你坐在后面也不妨事。”
那女生见林楉油盐不进,只得低着头,不再说话。
后来晚自习时释强放下了很多成见,又和他的那位邻桌交涉,恳切地问她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换位置的事情。
她起初兴致缺缺,后来便不再听,豁地站起来,拉着凳子往后走,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不想和他坐!”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地大喊出声,又把桌子搬到后面去,原来的女同桌只能灰溜溜地搬着桌子上来。
释强的笑容僵在脸上,旁边的人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他,弄得他很难做。
这事他还是懂的,满心欢喜约了同学坐一个新位置上,却只能一人孤孤单单地坐在他旁边,还不受待见。
他又有些无端地烦躁起来。伏在桌上,只是闷头呼气。
林楉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笑了笑:“好了,咱们就当做是'里外不是人'了吧!别人说的尽管说它去。我看,就是班主任今天吃太饱了。”
释强闷闷地嗯了一声,又等晚修下了,各自作鸟兽散,和林楉一道回寝室了。
一路上,释强都沉着脸,是因为无端又和一个同学结了梁子,感到不快。
林楉递给他一直雪糕,自己慢条斯理地拆了包装:“不用想那么多。只要你下次分考得高一点,就可以不用遭这种罪了。”
“不过呢……那一点,至少比她高。”他比了比手指,约摸一寸的距离,轻笑一声。他不过随意比划,释强却看得很认真。
“相处不来,就不要再尝试磨合了。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大家相安无事,最后老死不相往来。”林楉咬着雪糕棍,忽然便发出这样的感慨,显得忧郁而深沉,让释强有些同情他的意味,也隐含担心。
“那我们俩以后会不会老死不相往来?”
“啊…笨死了你。放心吧,看到猪头我是疏远不起来的!”
“那就……你居然说我是猪头?”
“…啊呀!你不要过来啊!打脸很痛的,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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