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得知了先生逝世的消息,便一直想着为先生写点东西,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写起。毕竟先生是一代大师,若寥寥数语便打发过去,不免有些懈怠。但毕竟自己才疏学浅,也只能写一篇随笔来缅怀先生,抒心中所感,念往昔之情。
我与先生结缘是在小学六年级上册的语文课本上,那是先生写的乡愁。当时通过老师的赏析对先生的爱国情怀只有一知半解,但却陶醉在诗歌整体的音韵美当中。“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弯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当时,嘴里一边轻声跟着老师念,手上一边画,画着先生那张窄窄的船票,那湾浅浅的海峡。 待我上了初中,尽管我已没再接触有关先生的诗歌,但我开始和爷爷一起看中央电视台播放的海峡两岸节目。那时听到马英九当选,内心激动不已,喜形于色,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爷爷,呵呵笑着,因为心里乐着台湾马上就要回归了。(毕竟马英九不像蔡英文一样是一个主张台独的人。)一直以来,只要台湾一天没有回归,台湾问题就像牵动着先生的心一样牵动着我们十三亿大陆人的心。血肉相连的同胞兄弟,怎能因为一湾浅浅的海峡就互不相认了呢?在此之后,每每看海峡两岸我就会想到先生,想到在台湾,一样有着为两岸统一做着贡献的前辈们。之后我便在寄宿高中度过了三年,课外也没怎么广泛涉猎,先生似乎已经与我渐行渐远。说来惭愧,直到大学,直到近期才看了有关先生的散文集,诗集。才知道,先生颇高的文学造诣。不仅仅是在诗歌,散文的创作上,而且还在翻译,批评,授文领域。而当我开始拾起往昔的记忆之时,先生却离开了人世,享年89岁。
对于死亡,先生在他的很多散文中都有提到。比如《论夭亡》、《焚祭梁实秋先生》、《赵丽莲老师墓志铭》等作品中我们都能窥见先生对死亡的态度。在宗教和哲学兴起之后,释生慰死,为人的来去求一个安心。先生是安心的去的,作为伟大的诗人、作家、翻译家、批评家,先生将不朽;但或许,先生又走的不安心,乡愁里让先生魂牵梦绕的祖国大陆仍与台湾隔着一湾海峡,乡愁里所反映的台湾问题还迟迟没有得到解决。
先生曾在一九六三年一月三十一日写过一篇散文来纪念美国诗人佛洛斯特的逝世。文中很微妙的表现了先生对伟人逝世的看法。他说:“现在他死了,为他,我们觉得毫无遗憾。然而为了我们,他的死毕竟是不幸。美国需要这么一位伟人,需要这么一位为青年们所仰望的老人。” 这句话正如当下我们所感。也正如高尔基论前辈托尔斯泰时所说:“一日能与此人生活在相同的地球上,我就不是孤儿。” 先生一生的文学创作可谓是我们世人永恒的宝贵财富。在这里,我还是想借用先生在《死亡,你不要骄傲》里所说的一段话,因为这段话实在是最贴切不过了,但我把它稍稍得做了修改:九十年代后,死亡便有好几次丰收,三毛(1991),钱钟书(1998),冰心(1999),巴金(2005),季羡林(2009),去年杨绛逝世,今年又轮到余光中。当一些灵魂如星般升起,森森然,各就各位,为我们织一幅怪冷的永恒底图案,一些躯体像经霜的枫叶,落了下来。人类的历史就是这样:一些躯体变成了一些灵魂,一些灵魂变成了一些名字。好几克拉的射着青芒的名字。称一称人类的历史看,有没有一斗名字?就这么俯践枫叶,仰望星座,我们愈来愈寂寞了。死亡,你把这些不老的老头子老妇人摘去做什么?你把杨绛摘去做什么?你把余光中的银发摘去做什么?
做什么?天上的星星又多了一颗,地上有趣的灵魂又少了一个。但是这又有何可悲可叹,因为生死是自然轮回,先生将永远被我们铭记!“ 我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终。第一次,我不知道,是听你说的,第二次,你不晓得,我说了也没用。但是这两次哭声的中间呀,有着无穷无尽的笑声。一遍又一遍,回荡了整整三十年。你都晓得,我都记得。” 最后引了先生的《母难日》做结尾,以此再次缅怀先生。先生,我们将永远怀念您!
2017.12.14 下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