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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有两个邻居小伙伴，一个叫阿婉，一个叫阿凡，我们都是一起在土村长大的。土村的所有房子是传统的大宅院式，房屋低矮，一座房子几代同堂围居在 一起。
天黑之间，大人们都在田地里干活，宅院里时常传出小孩的打闹声或者啼哭声，还有三两女人围在一起八卦着村里大大小小的事。
门对面有个巫婆婆，在村里有点说话权，利用这点权利经常对他人指指点点。今天说谁家女儿嫁了个糟老头，明天说谁谁被谁拖累死，真是罪孽。
村里那些无聊的妇女，经常热脸贴冷屁股，为了讨好巫婆婆，不是奉承就是迎合，把这些“新闻”经过村里男人女人的嘴加工，最后散播到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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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天生丽质，五官长到恰到好处，每次从巫婆婆的家路过，有时候刚好遇到巫婆婆坐在门口吃饭，巫婆婆总是皮笑肉不笑，用一种调戏的语气夸道：阿奴啊，生得真像个小美人 。等阿婉走远了，转过头立马对着别人说，这么小就长了一张勾引男人的脸，长大后肯定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
巫婆婆每次这样诋毁别人，我都特反感，也许巫婆婆有着超越所有女人的嫉妒心理。同样，我也讨厌这个村里所有的长舌妇。
阿凡是我所有小伙伴里最经常被人欺负的一个，巫婆婆说阿凡鼻子那么塌，应该取名叫“平脸”，阿凡气哭了，又不敢反驳，只能偷偷躲在被窝里抹眼泪。邻里的小孩都不跟阿凡玩，他们都说阿凡长得太丑了。
实际上，我跟阿凡是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她是我爷爷堂兄弟的堂侄子的女儿，我可以算是阿凡的姐姐了。我觉得阿凡很孤单，便经常带上她一起玩。阿凡似乎为了感激我，经常帮我干活，有人扔石头欺负阿凡，我就像个大姐头一样挡在她前面，阿凡抱着我哭了，边哭边说，姐姐 以后还是不要跟我在一起了，会受伤的。那一刻，我很心疼阿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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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乘母亲不在的时候，便偷偷溜到阿婉家里玩，阿婉家里比较有钱，许多人家里没有电视，就阿婉家里有。所以，我经常与阿婉围在电视机前看动画，一起看的还有村里其他过来蹭电视的小孩。等到母亲快要回来时，我就找阿凡帮我一起把家务活干完。
上学后，阿婉因为人长得美，家里又有钱，身边经常围着许多怕马屁的跟屁虫，还有追求她的许多男孩子。巫婆婆看到了，站在门口跟其他几位长舌妇开始对阿婉评头论足，
“我说她长大后肯定是个小贱货吧。”
其中一位长舌妇附和道：“听说，她这么小，每天很晚才回家，肯定是在外面跟人乱搞。”
有一次，一群男孩子乘阿婉的父母不在家，冲进阿婉的家里，大吵大闹，随后又蜂窝般地冲出来 。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跑过去看看阿婉有没有事。结果，阿婉嬉皮笑脸的若无其事地在那压腿，我好心好意问她有没有事，结果她的踢脚动作刚好踢在我的裤裆上 ，我捂着我的下面强忍着疼痛，愤怒之火在胸腔熊熊燃烧。阿婉看着我面部线条都变弯曲的表情，站在一旁捧腹大笑。
我抑制着心中的怒火，感受到了巨大的羞辱，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管她的任何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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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凡还是一直一个人，所有的人都跟着巫婆婆喊她“平脸”。阿凡已经麻木了，反正也不会有人跟她一起玩，长得又丑，就这样朝九晚五等死算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收起了玩性，开始努力读书，一心想离开土村。
有一天，村里的几个妇女又聚在一起讨论别人，她们说阿婉怀孕了，在野地里跟一个男孩子做那种事情，真是不要脸的女人。她的母亲去男孩子家大吵大闹，要求娶阿婉进门。那年，阿婉还不到1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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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一直专心于读书，很少听到阿婉的事情。
几年后，我从外地读书回来，土村变化很大，建了许多新楼房，开了许多商店，一片繁华。与母亲叙旧时，无意间聊起阿婉、阿凡还有巫婆婆。
阿婉后来离婚了，所有人都说她是个骚妇，后来改嫁给了一个残疾人，凑合着过日子。阿凡跟着父母出去外面做生意了，还整了容 ，听说现在变得很漂亮。而巫婆婆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原因是她的媳妇生出了一个鼻子塌平，左脸还有一颗大黑痣。后来，巫婆婆一直郁郁寡欢，最后病倒在床，死前，嘴里喃喃自语：罪孽呀！罪孽呀......
土村的人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多的人都跑到外面去打工或者做生意，留在乡村的人们无事可做时仍然会聚在一起八卦着村里的各种“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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