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河村西边四五里路挨着的是北小河村，北小河村有名的是白土。
白土用来干什么呢，用来刷墙的。那个年代连石灰都是一般老百姓很难买也买不起的东西，所以呢用白土代替了。
刷墙的时候先把白土泡在水盆里搅匀，这样水就变成浑浊状，然后再用木杆上绑个刷子沾着泡白土的水，在土坯墙上挨着一下一下地刷着。干了之后土墙上就像刷了白灰一样变白了。
关中有过会的风俗西惯，过会过年前都要打扫卫生的。把家里面挨着土墙边的盆盆罐罐都搬出来，连土炕上的席子被褥都搬出来，然后用刷子刷着白土水，前屋后院的或拐角处的蜘蛛网，前前后后刷个干干净净。 这样家里头显得焕然一新，农民用自己朴素的办法迎接新的生活。
而白土呢只有北小河村的地里有。周围的十里八乡的人每到过年的前几天，都拉着架子车走上十里路，来到北小河村的地里拉白土。挖开上面半米左右的浮土，就可以见到白土，一架子车白土能卖五角钱！几乎家家都有白土田，好得一家过年能卖十几块钱，差一点的也有七八块钱，而这一点够一户人家过个好年了！
南小河村东边四五里路挨着的是东小河的村，五军的母亲就是东小河村人。母亲姊妹五个人，母亲是长女，下面四个妹妹，没有哥弟。所以五军的外婆非常喜欢男孩，不喜欢女孩子。听二哥说外婆非常喜欢他，而他一放学一看家里没吃的，就跑到外婆家去了。
在外婆家里不管吃什么，二哥总能填饱肚子。外婆家的条件比他们家好点。听小姨说外婆的爸爸曾经是个大地主，在离秦岭山下有二百亩良田。因为没有儿子，就开始抽大烟自暴自弃了。把个二百亩良田败的光光地。最后只靠着村里的几十亩地过日子，就这也抽没了。
谁知道道解放后土改工作队一看外婆家没地，就把外婆评为贫农，给外婆家分了几亩地，倒是因祸得福了！
五军没有见过外婆，外婆在五军的印象里只见过一次。也不知道五军几岁，三岁还是四岁。好像是外婆家过会吧，大姐郭大妮领着她一起走到外婆家。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外婆，那时候外爷已经去世了，五军也没有见过外爷。
记得大姐领着他到外婆家已是晚上了，外婆在厨房的土坑上盘着双腿做着。外婆的头上也带着一个蓝帕帕，一双小眼睛，面貌很厉害的样子。大姐给外婆说：“婆，这是老五。”，然后又对我说：“叫婆！”，好像我也没叫似的，外婆不喜欢地说：“算了！”。这是外婆唯一给我留下来的印像。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藏在我记忆的深处？而后来问我大姐时，她压根就没有印象了。
人有时候是个很奇怪的动物，一件无意义的事竟然能从三岁左右到现在，过去了四十年还能记得。而当时外婆并没有给我什么好吃的，或者夸一下我懂事呀什么的，但就这么记着，而有的人有的事只不过才过去了一两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无戒挑战写作极限营第五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