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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年味,写在脸上,刻在心里,沉淀在岁月的沧桑中,让人心酸而又甜美,苦涩而又自豪,悲凉而又回味悠长!
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过年的奢望不是一件新衣裳,也不是吃上一顿象样的年夜饭,更不奢求新年的几毛压岁钱,我记忆中过年的符号那便是鞭炮声!鞭炮响,新年到,鞭炮欢,新年欢!
除夕之夜除旧迎新,正月初一迎喜神,初三送先人,初五以后耍社花迎龙灯迎狮子,整个正月每天都离不开放鞭炮。
孩子们是不让放鞭炮的,因为太危险,我们只能在放大炮仗时双手按着耳朵,眼睛眨吧眨吧盯着大人们放;等成串成串的小鞭炮噼里啪啦掉在地下的烟花里,一群小玩皮跑过去用脚踩,用手摸,希望捡到一个没响的小鞭炮,几个凑在一起,剥出未燃尽的焾芯,胆大的用香头点燃,听一声“啪”的声音,过过放炮的瘾!
有更胆子大的同伴,则偷出家里的大炮仗,几个约好,找一个破旧唐瓷碗或唐瓷缸子,倒扣住点燃的炮仗,跑得远远的看一声“炮”响,唐瓷碗或唐瓷缸子飞上天的壮阔场面!
后来,不知谁发明了"甩火炮",孩子们玩起来安全多了。就是把废旧的弹壳尾部,用钢剧剧开一个小囗子,刚好能装进小扁豆那么大的火炮为准,然后将废归子弹头装进去,在弹壳口钻两个小孔,栓上细铁丝,配上红绫丝,将火炮从尾部口装进去,然后稳稳地拿在手里,捏紧红绫子使劲往地上一甩,“啪”一声,震得耳朵疼!很过瘾的,于是这“甩火炮”的玩法很流行了几年,我也成了同伴中加工“甩火炮”的师傅!
乐极真能生悲,十岁那年腊月集上,硬是跟着父亲赶集,不为吃一个油圈圈,也不为扯上一件新衣裳,只为卖上一张红纸上做的火炮。数九寒天跟着父亲来回奔波近三十里路,脚打起水泡也没觉太疼。回家后,爬在热炕上,凑到父亲喝茶的柴火炉跟前,双手拿着火炮在烤,心里想着,烤的越干越响,没想到,火炮怎能接近明火?"哗啦啦"眼前浓烟喷起,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父亲大叫一声一把提起我,抱着我迎门跑到中院,看我整个脸上被硝烟烫得黄一块黑一块,厨房里做饭的母亲听到响声跑出来,一声“我的娃…”差点急疯,我心里清清楚楚,轻轻摸了下脸,钻心疼,但安慰母亲道:“没事妈,不疼!”后来找了点鸡油,抹了几次也就好了,只是脸上多了几个麻子而已!
再后来,因为看的战争片电影多了,或因在外地上初中,我又学会了做“链子枪",用自行车废弃链子扣做成,火炮、火柴都能打响,别在囗袋里,既文雅又威武,玩起来更安全,同伴们很是羡慕,我同样做了好多把给同伴们,过年时这儿啪啪,那儿啪啪,很是热闹!
父亲知道我玩“枪”后,很生气,他举起自已缺了大拇指的右手告诫我说:“你看,这就是我小时候玩土枪时吃的亏,绝不充许你走我的老路子!”我"嘿嘿嘿"一笑,拿出了我的“链子枪”,装了一根火柴,给他演示了一下,他才放心了!
童年时过年,没比过吃,没比过穿,但在玩的法子上,可真是下尽了功夫的。天灯我们自已糊,铁环我们自已砸,木猴我们自己削,毛弹我们自己缠,毽子我们自已做,就连儿童秧歌队,也学着大人们的,有模有样,有板有眼。
这些记忆的珍珠经过岁月长河的淘洗和润泽,愈发散放出褶褶之光,让人回味悠悠。反观现在的孩子过年,哪一种烟花没见过?哪样玩俱不是花钱卖的?哪种玩法是自己创的?过年走亲戚拜年,不是盘算着压岁钱,就是盯着电脑手机玩游戏,不是穿名牌比价钱,就是打游戏比级别!
是不是时代变了,年味儿也跟着变了?还是物质生活丰富多彩了,人们的精神生活反而缺少了素雅之美?
儿时的年味儿,只能是记忆中的一种符号了!
2019.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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