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原创
2014年7月——8月,与友人自驾结隊游甘南,入四川。我们自京师出发,一路经河北保定北入山西晋中至陕北榆林,再经宁夏中卫至甘肃白银入兰州,再向西南经临夏,合作进入迭部地区。沿途经历青山绿水,大漠浩瀚,雪域高原,一月之中,气候之冷暖多变,景色如天籁醇秀,令人深深感受到祖国胸襟之宽阔,河山之壮美矣。可谓神州凤采,独步天下也!
扎尕那迭部地区乃藏族自治县,境内有一景色极美之地,日:扎尕那沟,近年对外开放。车队路过,焉能不去参访?
扎尕那沟长约二十余公里,沟内溪水清澈,泊泊流出,溪水两岸高峰壁立,直插云天,林木藤蔓,葳蕤繁茂,青翠可人。
山间小道,仅可容一车通行。车行山道中,只闻水流淙淙,山鸟时鸣,偶尔有清风掠过林稍,直教人心旷神怡之极矣!正是:若非神仙隐居地,定有世外桃源人。行至扎尕那村,景致豁然开朗,竟出现一块群山环绕的小盆地。藏家山寨,依山势而筑,高低错落,古老而又独民族风情,炊烟袅袅,鸡鸣狗吠,一派祥和景象。此情此景,令我等一众游人喜不自胜,纷纷走村串寨,与藏民亲热叙谈,摄影畄念,记录下美好光景。
扎尕那村我要说的故事,就发生在车队离开村寨的时候。任你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一位两千多年前的民族英雄,会与清澈的溪水为伴,在這里留下他蒼老的身影!
那是在车驾离开扎尕那沟的时候,一路相伴的溪流引发了我的好奇,清清的溪水,不深不浅,不湍不急,水质清可见底,河底的鹅卵石被溪水冲洗得异常洁净,五彩斑斓,可爱之极!对一个爱石的玩家来说,这可是难得的寻珍猎奇的大好机会!绝对不可错过!须知这些奇石,静静地躺在水中,经历千百万年的流水冲刷,已是周身洁净,纯若处子,静等着自己的知音来访呢。
扎尕那沟于是行至一处鹅卵石较集中的河湾处,急令停车,脱鞋下溪,满视野的仔细寻觅,终于觅得几块手感不错的,因行程紧迫,当时不及细看,逐揣在怀里登车前行。
旅游归来后,因诸事烦杂,石块便静静地躺在柜橱里,这一躺便是一年多。
苏武牧羊奇石翌年,一个月明风清之夜,脑中忽然灵光闪现,遂突发好奇之心,将在扎尕那沟所拣之石逐一细看,竟然发现个中造型大有可观之处!只见其中一石,长可6寸,上小下大,略扁,俨然一人形,且颜色黑中带青,亮点是从上到下,一层白色大理石如积雪一般,披在如头戴风帽,身着宽袍大袖的汉服的青石上,青石下部又有一道斜挂着白色雪线,恰如袍袖上也积满了白雪,青石上部人的面部芲凉,清晰可辨,为一老者头戴风帽,帽上也积着厚厚的白雪,人体各部皆合乎比例,这不是一位真真切切地老人立雪图吗?那么这个人会是誰呢?
在中国古代许多学子为得师门真传而立雪求教的故事很多,这里试举两例:传说河南嵩山少林寺禅宗二祖慧可为了能得到禅宗真传衣钵,曾在禅宗祖师达摩面壁洞前立雪求教,经历风霜严寒之苦,感化师心,终得正果。二是北宋著名理学家程颐的弟子杨时为得儒教理学真传,曾在程灏门前立雪求教。但这俩人立雪时都还年青,杨时当年四十一岁,慧可年龄也不大,况且慧可还是位光头和尚,不像这块石头中的老人那样苍老,且步履蹒跚的样子,所以杨时和慧可的形象基本可以排除。从造型来看,这位老人是在顶风冒雪踽踽独行。那么他会是誰呢?突然间眼前灵光一闪,使我想起一个人来,汉苏武!就是他!越看越像!
那是公元前一百年,即汉武帝刘彻天汉元年,刘彻为了和已被大将军卫青,霍去病赶至漠北的匈奴王庭罢战息兵,和平相处,特派中郎将苏武持汉节出使王庭,带去和平共处的信息。不料苏武到北庭后遭奸人陷害而被囚禁,单于见苏武儀表堂堂,是个人材,想收为已用,多方威逼利诱,劝其投降。但苏武受尽折磨,宁死不为所动。持节向汉,大義凛然,令单于无计可施。后来单于为了报复,便将苏武流放到北海(今俄罗斯贝加尔湖畔)牧羊。在长达十九年的流放岁月中,因贝加尔湖地区冬季漫长极为寒冷,苏武几乎过着饮血茹毛的原始生活,艰难困苦非常人所能忍受,但苏武仍然坚持每天持节向南而拜,风骨凛凛,不为所动,表现出高尚的民族气节和忠君爱国的直臣之道。直到汉昭帝(刘弗陵)始元六年(公元前八十一年) ,基于西汉使臣的多次追查,要求匈奴王庭放还苏武,摄于汉政府的强大威力,匈奴王庭才将苏武交还汉使。
公元前八十一年,年迈苍苍的苏武回到长安,他奉汉昭帝之命,将那根牦尾己秃的汉节親手放在汉武帝的庙堂里,最终对派遣他出使匈奴的大汉天子交付了使命。
苏武的一生是悲壮的,他用自己生命的苦難,演繹出一首感天动地,气贯长虹的高风亮节的浩浩长歌。我们纪念苏武,正是要从他身上获得坚贞不能屈,威武不能移的民族精神。苏武牧羊的艺术形象,自古以来成为众多艺术家争相表现的热点,有绘画,有木刻,有雕塑等诸多艺术造型,均取得一定的成功和大众认可。但这尊奇石的形象如此生动逼真,造型如此准确,实属罕见!
奇石—苏武牧羊这尊奇石,它从千万年的清溪中走来,寄托着苏武的灵魂和精神,它栩栩如生,是这样的充满灵性,充满着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它让人们懂得应当敬畏祖先和己经逝去的英灵!能够与之相遇相伴,实乃三生有幸!
贝加尔湖的落日今年七月,我们随旅游团穿越俄罗斯,有幸来到贝加尔湖畔,望着波涛起伏的浩渺的湖水,回想二千多年前,这块苏武曾经牧羊的荒寒不毛之地,现在却是松涛如海,碧浪千里,两国人民友好相处。如果苏武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感受到沧海桑田的巨大变化了。
2017年7月于集雅斋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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