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城。
一曰混沌初,一曰鸿蒙约。
然,欲知后事如何。
但入城中且看。
程旭紧紧地握着手中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站在三条岔道前踌躇不决。那三个黑漆漆的洞口仿佛是妖怪的血盆大口,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在这样一个地下世界里,似乎每一条岔路都通往死亡。
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朝着一个洞口走去,这条路并不难走,宽阔的通道,石板砌成平坦的路。可脚下的每一步,都让程旭战栗,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又不知道跌进哪个机关阵。
他手中的蜡烛终于烧尽了,滚烫的蜡油滴在他的手掌上,火苗突然熄灭了。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死寂,程旭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喘息和牙床打颤的声音,在空洞的通道里显得格外可怖。
他稳住害怕的情绪,摸索着石壁朝前面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那腿像是绑了千斤坠,沉重得令人崩溃。
走了半晌,突然前面有微弱的火光晃动,“嗒嗒”的脚步声带着回音不断刺激着他的耳膜。
火光近了,他猛得瞪大了眼睛。
他看见一个整张脸隐在红色斗篷里,端着短匕首的人朝他走来。
阵阵雷声过后,被低压压得垂在半空的云朵终于找了发泄口,一下子泼了下来,瞬间打湿了这座小城,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水汽和泥土的味道。
商业街后面的小巷子里,一个打着黑伞,踩着雨靴的人鬼祟又脚步急促的男人走在大雨里。
他在一处宅院前停下来,那院门前有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被雨水冲刷后颜色更为厚重的木匾上镶嵌着三个大字——永生堂。
大门朝里敞开着,那人跨进高高的门槛,穿过前院,进入前厅。
这分明是一处权贵的宅邸,前厅里却像是一个杂货铺,或者说,这就是一个杂货铺。
“客人,您要买什么,我这儿都有,您慢慢挑,有事儿您尽管招呼我。”进门儿就迎上一张喜庆脸,那是一个板寸头的年轻人,身穿灰布长衫,操着一口京片子,总是笑盈盈的,生活在南方的北方人,一般清秀。
“我找大掌柜。”男人将雨衣的帽子拿下来来声音低沉。
“原是您,大掌柜已在后堂等候多时。”小哥对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从前厅后的门走出去,雷声轰鸣,打开伞步入雨帘里,雨点重重地砸在伞上,溅起的水花又重新融入落下的雨水里。
杜警官正站在一幅壁画前出神,上面的画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壁画上有一群人乘着大船从海上而来,他们往下抬着一个个大箱子,走进一座古城里。
这古城的大门分明是生死城城门的模样。
一群人进到城里,开始在原有的断壁残垣上建造房屋,原来这些人是生死城的建造者。
在一块巨石上站着一个男人朝前伸着手,像是在指点什么时候,看上去应该是个领头的。
杜警官眉头紧锁,再往下看去,他们打开了来时搬来的一口口大箱子,他目瞪口呆。
那一件件大箱子里装得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尽管那壁画年岁已久,已经失色,他却能想象出,那该是怎样一番熠熠生辉的景象。
他循着壁画继续看,还是那一群人奋力地挖着地下,正用石头砌墙,那大抵是在建造这个地下密室。
再往后看,竟然没有了,就像被一把刀整齐地切断了。
切断了?杜警官摸着那堵墙,用力地推着,没有推动,一定有机关!他到处摸索着,试图找到能够进入的方法。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机关能够打开那堵墙,他有些累,将背靠在墙上。
“哗啦”一声,他跌进了墙里,墙瞬间关上。
杜警官的手电筒掉在地上,灯光一闪一闪的,照在接下来的壁画上。
荒木他们穿过狭窄的通道后,就跌进一间密室,里面摆着一张古旧的木桌和一把椅子。
桌上零零散散的放着几本古籍,上面布满了灰尘。
阿泽拿起一本,吹了一下土。
“咳咳咳,你往哪儿吹呢!”千夏捂着口鼻,不停地咳嗽着。
“抱歉抱歉,我没注意。”阿泽一脸愧疚地摸摸后脑勺,陪着笑脸。
他说着低下头翻看起来,里面都是繁体字,有些墨都已经晕开了,看不清是什么字。
只能隐隐地看出,这是一本生死城的记事簿。
上面有几张不知道是哪里的平面图,荒木凑上去看了一眼,说:“这好像是生死城的平面图。”
“那这些呢?”阿泽又往后翻了几页,指着一张错综复杂没有任何标识的图纸。
“这看起来像是一张地图。”千夏抢先说道。
“字已经看不清了,不知道是什么地图。”千夏靠近那张纸,有点遗憾地说道。
“你们说,这会不会藏宝图啊?”阿泽的眼睛顿时放了光。
“你傻啊,哪有藏宝图画在书上的!”千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阿泽。
“嘿嘿,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他不好意思地说,又走到桌前拿起剩下的几本,书皮上没有写书名,里面的字迹也是模糊不清,皱皱巴巴的,像是曾经在水里浸泡过一样。
“诶!我们怎么出去啊,唯一下来的地方也被堵住了。”阿泽也不管后面的那张椅子积了多厚的灰,一屁股就坐下了。
“啊!”椅子连同阿泽一下子掉进了地底下。
“阿泽!”荒木和千夏叫到。
他们慌忙跑到那个地洞边,着急地喊着阿泽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应,甚至他们都没听见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他们拿手电往下照了一下,深不见底。
“荒木,怎么办,怎么办啊?”千夏都快要哭出来了。
荒木站起身来想了一会儿,环视了一下四周。
他试着抬了一下那木桌,很重也很结实。
“你在这儿等着,我下去看看。”荒木对千夏说着就从背包里掏出一捆绳子绑在了桌腿上,放进洞口中。
“那,那我呢,我害怕!”千夏哆嗦着。
“你在上面等着,找不到人我会上来。”荒木坚定地说,然后戴上一副手套顺着绳子往下爬。
千夏就这样看着荒木的身影被黑暗吞噬掉了。
“荒木,荒木!”千夏喊着荒木,没有人应。
她微微勾起嘴角,继而拿出一把匕首,将绳子一点一点地割断了,绳子瞬间也消失在地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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