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孩子

“你死了才好呢……你死了才好呢!你死了我们的日子才好呢!你怎么还不去死？你死了他就能提副科。你这个扫把星……”女人一遍遍对着9岁的女孩重复着这句刻薄的话，紧接着，她将一个翡绿的杯子从客厅扔了出去，抓起她的胳膊，将她推在了地上。

“和他一起滚出去，你这个野孩子。”她的眼珠都要掉到地上，客厅里到处凝聚着令人窒息的气息。女孩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刚站好，又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还不去死……你的存在挡住了我们的幸福，挡住了我们的好日子。”女人再次将女孩推到，她咆哮着，尖尖的下巴配上拧巴的面部神经犹如鬼神小说里的妖怪。女孩，没有哭，她不是不想哭，而是她早已在无数个夜晚，哭干了无数条河流。她常常觉得自己是鸟笼里的一只等死鸟，鸟主人心情好了给她一些食物，心情不好了，任凭它折磨。”她将两只稚嫩的手紧紧握成一个小拳头，她喃喃自语“我不是野孩子。。。我不是野孩子。”发了疯的女人，眼睛瞪的更圆了，她看见嘴角抽动着，蹭地冲了上来，啪地一声，手印重重的“按”在了她娇嫩的脸上，她没有哭，手握的更紧了，眼里散发出灼烈的光，她和她面对面站着，空气中陷入死一般沉寂，只听见挂在墙上的始终滴滴答答走着。

“你怎么就不是野孩子？我说你是，就是。”她脸上的青筋一根抽动着另一根，“你这该死的扫把星，要不是你，我的生活怎么能是如此这般？”女人像祥林嫂一般喋喋不休。

  夏日灼烈的阳光穿过老式的窗户，打在两个人身上，一动不动。女孩感觉到“冷”极了。女人看了看钟，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不见男人回来，她冲向厨房，将厨房里的盘子砸向瓷板上，仿佛，这一刻，她的世界才能够宁静下来。女孩，没有自己的书房，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没等她来得及，女人又冲向客厅，像洪水猛兽一般咆哮着：“你死了才好呢，你个野孩子。”女孩怯怯的往后退了几步，她的身子不由自主晃了晃，那双手依然紧紧地握成小拳头，刚刚外面还是艳阳高照，不知怎地就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珠，从屋顶滑向地面，就好像一个新的生命站在世人看不见的高楼一跃而下。雨越来约拉，狂风将树吹的东倒西歪。

“现在总该回来了吧？”她在钟前走了几圈，也没等来自己老公回来，她跑向房间卧室，拨起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号码，传呼机那边无人接听。她发疯似的，从卧室冲出来，抓起她大吼道：“野孩子，和他一样。。。。。”女孩的身体不由自主哆嗦着，她惊恐的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她不敢相信这是生下她的人。她想起曾经院里的小伙伴们曾取笑“我奶奶说，你是捡来的。。。。”那种屈辱一点点从她小小心里滋生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雷声太响，给了她丝丝勇气。她的身子一点点往女人面前倾，泪花在她眼里打转，她大吼道：“我不是野孩子。。。。我不是野孩子，我才不是野孩子。”转而她冲出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门，冲进茫茫大雨中，冲进一切未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