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这种家禽,现在都没有生物钟这个说法了么?难道是因为鸡生短暂所以才这么摆烂到肆无忌惮么?凌晨一点过就在对面的山坡下打起了鸣撒起了欢,白天晚上的叫,不累么?仿佛知晓我心中怨愤,越是被吵的无法入睡它们就越是争先恐后。甚至高亢处,还有几声狗吠夹杂其中。
不难想象啊,鸡在飞狗在追的美好场景。大狗终于在某个转角处“啪”地一声摁住了打鸣公鸡,扯下的鸡毛像前段时间落下的雪一般蒙住了狗眼,狗在想,或许这就是我们短暂而又凄美的爱情了吧?念至及此,嘴上撕扯就更加用劲了。只是可怜了懒懒不想起床的主人,应该躺在屋里吼的嗓子冒烟了吧?
真是一个一地鸡毛鸡飞狗跳的地方啊。
这就是前两天我铺陈在日记里的桃花源么?深深怀疑最近是否宅家久了,脑袋也迟钝了。
我呸,还桃花源记呢,还陶渊明呢。
越是愤愤,情绪就越难抑制。
瞧,院里高耸一块的那几个监控你们是干嘛的,扎堆聊天么还是交流日常的监控心得?监控监控,装修的老板你干嘛还在上面安了一盏灯?是吐槽小区路灯暗的只有一个阴影还是觉得小偷都是近视找不到门怎滴?
整个黑黝黝的小区呵,就咱家这盏监控灯亮的方圆五里都能看到。我突然有些理解设计者的良苦用心:小偷从数里外的某个窝点风尘仆仆赶来,裤腰带都还没划拉整齐呢,鞋也跑丢一只,结果还没翻进小区就老远看到一堆明晃晃的监控探头。好家伙,那么,那么的多么?真是晦气,点子硬,风紧扯呼。
于是他们乘着萧萧夜雨兴高采烈而来,架着瑟瑟冷风骂骂咧咧而去。
越是这样想的时候,就越想揪着设计师的领口扯过来:看看,你这都干的什么事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家是国家科研机构呢,监控整那么高调灯搞那么亮干啥?
还有……
还有什么呢?
我突然怔住。
池塘里偶尔翻起鱼儿出水的“哗啦”声,撞散了倒映其中的林荫点点,然后涟漪散去,复归平静;“啵”地声响在黑夜里轻轻响起,那是红掌的花瓣又撑开了一寸;院墙上那盏亮到夺了路灯所有风头的监控灯似乎也睡着了,漆黑一片。
这寂静夜里,数不清的蚂蚁匆匆搬着家,在墙角拉成了一条黑线;隔音不是很好的对楼某个卧室里仿佛火车驶过,轰鸣不绝;还有站在院里的我,和我的沉默。
自你2014年得病以来,我的阳春三月便再没那么温暖了。以前常常去河边看看野鸭打打水漂,感受冬去春来的美好,但从那以后便再也没去了。所以你离开的第一个春暖花开,是否今夜的时空和你四十二岁那年也曾相似——屋后的苹果树发新芽了么?老屋的褐色房檐上燕子筑巢了么?你是否坐在藤椅里开始犯着春困?
是的,地牯牛在土堆里打着旋,像台钻地机,少年拿着狗尾巴草轻轻戳着它的屁股;是的,两只公鸡倒立着羽毛从屋后斗到竹林,从竹林又斗到前院,少年似乎被打扰了逗牛的兴趣,于是挥舞着狗尾巴草发出“嘘嘘”地威胁声……你笑着说,去给我把橡筋拿过来,我扎头发。少年屁颠颠跑进屋里,阴影的后面,回忆戛然而止。
其实已经好多夜都没有梦到你了,生活中再也不像往常那样念起就锥心刺骨地疼。没有你的人间清冷,我们慢慢习惯了。可我经常在深夜里倒上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翻着所有关于你的影像,然后热泪盈眶。
今夜的春风夜雨掩埋了我的情绪,好像更加怀念了,也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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