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梨城的一年里,下班后,休息时,只要有闲暇,我会沿着梨城天鹅河暴走,这个习惯持续了一整年,除了实在太寒冷的冬天以及沙尘暴肆虐的日子,因为根本出不了门。暴走一来可以强身健体,弥补没时间锻炼的缺憾,对折腾一天已经被工作耗尽的体力是一个很好的恢复过程;二来整理一下烦乱的思绪,思考一下每天的得失,心情好时还会考虑一下第二天的工作。在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的日子里,只有暴走的时候时间才是自己的,自己才是自己。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梨城天鹅河边的风景真心不错,几乎每天的夕阳都是不一样的,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和草,可以边暴走边慢慢欣赏和领略。暴走时还能遇到形形色色的陌生人,你在看他们,他们也在看你。甚至还能遇到跟你一样坚持暴走的人,看着他们你会觉得很亲切,虽然不会说上一句话,可是他们的坚持无形中也给了你坚持的力量。
天鹅河边,秋日的夕阳到了梨城没几天,夏天悄然离去,秋天不期而至。晚上八九点,太阳还神气地挂在西边天上。九点钟吃完晚饭出门,开始沿着天鹅河暴走,追赶着太阳的脚步。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西山,最后只剩下红彤彤的晚霞,心也平静很多。每天都有会有新的惊喜,因为每天的云形状都不同,与夏天的浓墨重彩相比,秋天的云更富有色彩和变化。遇上乌云散去或雨过天晴的日子,登上高高的拱桥,越过高楼大厦,只见夕阳染红了天,染红了河面,散步的人面庞也被点亮了。河岸上的馒头柳仍然绿意盎然,河边的芦苇疯长。走过几座桥,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碧波荡漾,形态各异的拱桥在灯光照射下显得亭亭玉立,配以蓝色的天幕做背景,恍然中以为身在江南。河边各式各样的庭院灯在晴朗的夜空中绽放,造型各异,各具匠心。而我偏偏喜爱那玉兰花灯,也许因为蓉城也有玉兰灯的缘故。
天鹅河边的玉兰灯天鹅河边香梨公园里香梨已经挂果,小小的梨子翠绿翠绿的,从地上捡起一个被风吹掉的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感觉,好想咬上一口。但是忽然想起在吐鲁番葡萄园里主人的一句忠告“刚刚喷洒了农药”,只好作罢。其实这时候的梨子是没法吃的,硬而苦涩。河水又涨了。走了一大圈,觉得累了,一屁股坐在公园广场的台阶上,也顾不得脏不脏了。台阶下放着喧闹的音乐,放的大概是苦情女血泪控诉着现实社会的歌曲,大爷大妈们就着音乐欢快的跳着快四慢三,完全穿越到上世纪的感觉。我看他们是风景,他们看我也是风景……
初冬的天鹅河边暴走的人没几个,我是其中一个。天黑的早了,哈出来的气在灯光的照射下是一团白色,刚寻思明天还要不要继续坚持,只听到身后一个大妈对大爷说,喜欢锻炼的人才不管冬天还是夏天呢,夏天穿短裤短袖锻炼,冬天穿多点锻炼。言之有理,喜欢运动的人才不分男女老少呢,喜欢旅游的人才不理路远还是路近呢,娃他妈更不会计较娃美还是娃丑,关键在于喜欢,我就是喜欢暴走,所以还可以在下雪前多坚持几天。
下雪了,只好在家窝着。可是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于是在蛰伏了大半个冬天后,立春之时那颗想要暴走的心已经蠢蠢欲动。不知不觉出了门走到天鹅河边,依然春寒料峭,柳树还没开始发芽,已经有热爱运动的大爷大妈在沿着河边散步,喜欢跑步的小伙穿着薄衣单衫却已经汗流浃背。不知名的小鸟在树枝唱啊唱,也许唱的是春天的赞歌,可是一句也听不懂。暴走终于恢复了,走着走着,柳树开始泛绿;走着走着,天鹅河开始开闸放水,干了一冬的人造河流终于又水流潺潺,恢复往日的生机;走着走着,草可劲儿的变绿,花仿佛一夜之间全开放;走着走着,河边立起了一座完全自助的现代化小型图书馆;走着走着,发现河里坐船的人开始多起来了;走着走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就这么一天一天的坚持,等到抬头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走着走着,春天走了,又是一年夏天。
天鹅河夜景夏日的傍晚,河边阵阵清凉,散步的人都来扎堆儿,我混在这群人中,边走边瞧。头发花白的婆婆边遛弯儿边收集矿泉水瓶子,既健康又环保;昨天还随着音乐各自舞着各自孤芳自赏的大爷大妈,今天已经成了对方的交谊舞伴儿;锻炼累了的小胖子坐在公园长椅上喝水,随身背个小瓶子,歇了一会又大步向前,还不忘吼两句"我要减肥我要减肥‘’;跳广场舞的大妈从春天开始便一个人在桥下自娱自乐,到现在成了一群人的领舞,旁边还有另外一伙不同音乐不同风格的广场舞在舞着。广场舞的魔力永远无法理解: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排好队伍,不同的音乐不同的节奏,哪怕就在旁边,从来不会站错队伍,也从来不会乱了节奏,就那么始终如一的跳着。更神奇的是,不管多劲爆的音乐,旁边围观的群众居然可以做到丝毫不为所动,就那么硬挺挺的站着,直到音乐结束。
在天鹅河边暴走是我梨城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从一个夏天,走到另一个夏天,小腿变得结实了,人也变得沉静了,烦恼和忧愁都分解在了那一步一个脚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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