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无意中遇见了大芳,忍不住搭讪了一句,“你儿子现在成绩不错吧?”说真话,这几年来我跟大芳的交流实在屈指可数,如果今天不是两个人迎面碰上,我们大抵还是会形同陌路了。
没想到我的简单的一句问话,让大芳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哎呀,可别提了,我那孩子就是玩性太大了,英语成绩不太好,我都急坏了!”她蹙起眉头,显出焦急的模样。
“找人补习一下会赶上来的,毕竟英语不是很难学的!”我安慰道。
“谈何容易呢?你我都是过来人,学习的艰苦可想而知。那小子就是有些贪玩,表面看上去很努力,其实心不在焉,根本没学进去。这么小的孩子吧,常有女生来找他!我说‘你可千万别谈恋爱呢,你的任务是努力把学习搞上去,争取考入一中重点班!’他向我打包票说没谈恋爱,考试的成绩一定往前提一提。话说的倒是漂亮,你猜怎么着?上次考试成绩不升反降,退后了十几名,真是气死我了!”大芳谈起儿子来,一肚子委屈。
“不管怎么说,小家伙还是挺聪明的,你也不用太着急了!”我劝慰说。
“他是有些小聪明,可是没用对地方。有一次我意外发现他竟然在写小说,是那种古灵精怪的东西。这小子从小科幻小说看多了!”
“或许这未必是一件坏事,你应该及时引导他的兴趣!”
“哎,你知道,平时我不知道说过多少回,我的话他未必听得进去,这也是我现在最烦恼的!”大芳有些哀慽地说。
她今天的表现倒有些出乎我的意外,以前看上去似乎有些高冷。她是那种性格有些强势的女人,能力强,有主见。在这个年龄里,历尽沧桑,阅人无数,为人处事多了几分男子汉的气度。
这让我想起了许多年前我们初识的情景。那时候她刚刚从学校毕业来我们单位上班,正值青春,女人开花一般的年纪。晚上一有空,我们几个男孩女孩就在一起耍扑克,每次都玩得很开心。后来她有了男朋友,我们在一起玩扑克的时间就少了,但相处还是很融洽。
我和大芳曾经是校友,只不过她低我一届。后来她结婚了,我那时却迟迟没有谈朋友,茕茕孑立。有一次她竟然热情地提出,将她的一位要好的女同学介绍给我,我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只是她那位同学,我们原来在学校都是见过面的,并非我理想中的另一半的形象,于是便拒绝了她的美意。她有些遗憾,说你没有接触,实在是错过了一位好姑娘,太可惜了!
后来大芳的事业干得风生水起,职务也越来越高,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关系也渐渐淡漠了。有一次我们在城里相逢,远远地我同她打招呼,她自顾走路,对于我似乎视而不见。这让我有些尴尬,觉得她已不是以前那个大芳了,有些孤芳自赏,倨傲无礼。
然而今天的情景,又让我感到往日那个熟悉的女人又回来了。或许对于她我还是有些误会。由此想到,即使是同学和朋友,长期不交往,自然便会隔阂起来。有些人,有些事,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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