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

  “易泽先生今日肯来到程国，实乃寡人的荣幸。”

  “大王不必多礼。”

  “不知您有没有听说，程国最近起义不断。寡人觉着，是因为这天灾。您有什么办法吗？”

  “交给我吧。”

  开元1368年春，六洲大陆。

  “易泽？”

  “莫無师兄！”

  “你想好怎么帮那个程王了吗？”

  “没有。师兄也下山了啊，你怎么知道我在作甚——”

  “我夜观天象，见紫微星将西陨，忽有客星现于旁，又看你在这儿，便猜到了。道观受灾情影响越来越大了，师父让大家各自下山谋生。我前段时间在六洲各处，主要是化缘。”

  “那和讨饭有什么区别。”

  “诶，不对。道家人的事怎么能叫讨饭呢？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

  “这……师兄，你下山多久了？都看到了什么？”

  “下山？已经几年了罢。对了，我前几日见到了一位起义军首领，叫东方盘。他在海国建立了新政权，但没几天又被徐超带领的另一支起义军给推翻了。国都里到处是妇啼子哭，遍地哀嚎遍地血。就在那战争的遗迹上，人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竖着一块牌子。你猜上面写着什么？徐超将军万岁！真是可笑啊。”

 “正是如此。为了减免祸事，我才要帮忙镇压起义军啊。”

  “镇压？镇得住吗？你帮得了程国，帮得了天下吗？这一群垃圾斗来斗去，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师兄别动气。但我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了。”

  “罢了，我这几日就要西行，去看看六洲以外的世界。再会了。”

  “师兄慢走。”

  莫無一路前行，经过了高原、雪山、沙漠、小海，到了一个繁华的地方。他刚要赞叹一句这里的美丽，就被一群匆忙的人吸引了目光。他们兵刃外露。是要打仗了吗？莫無还在思索，他们已经到了眼前。“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一个面相野蛮的人立在莫無面前，手里提着一把大刀。“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人就扯着他一起往前跑：“快跟我们走吧，后面有敌军。”莫無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们跑了起来。“完了，我的隐形异能是卷宗，遇到战争可怎么自保啊？哎，等等，我刚才听懂他们说的话了！这么说还有点用。”

  他们一群人到了丛林，终于开始慢下来。“请问你们是什么人啊？”“我们？沃德罗游击队！这是我们的将军，沃尔卡森。”一个战士指了指戴着牛皮帽子的男人，“你是什么人啊？”“我——叫我莫就行。追你们的敌军是这里的统治者吗？”“是的。这里是德克萨斯，不，林勒尔斯，是德克萨将军，我们的敌人，把这个美丽的城市改了名。真是该死。”沃尔卡森将军说。“你们准备将政权夺过来？”“对啊，我们一定会让正义飞照耀优洲。你要加入我们吗？”“我……可以帮帮你们。”“那太好了！希望你有什么高招！”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人扔给莫無一瓶酒。“又是酒！放下！”将军呵斥道。“不许再喝酒了！”

  莫無在游击队住了几天，发现了这里的情况。这些战士都很热情，斗志昂扬，但是只要一沾酒，他们就变得像小丑一样，摸不着东南西北。而且，这些酒都是由飞机空投下来的。“将军，既然你的士兵如此嗜酒，让飞机不要再往过来运不就好了？”“莫先生，那不是我们的飞机。”沃尔德森无奈地皱着眉说，“那是敌军的。他们试图用这种方法让我的士兵们失去战斗力。如你所见，他们很成功。”

  “这可是个大问题。将军，如果你的士兵滴酒不沾，革命一定会成功吗？”

  “当然！他们的战斗力是很强的，都是我一路上招募来的精英。”

  “既然如此，”莫無说，“我有办法让他们戒酒。”

  优洲第一次支起了道家的炼丹炉。尽管沃尔德森将军用怀疑的神情看着这个东西，但几天后，莫無就成功了。将军吃了一粒丹药，再抿了一口酒。他呕了起来。“你这玩意儿……还真行。就是副作用——”“是您吃的剂量太大了。”莫無笑到。“这一颗是二十人份的。”

  士兵们毫不犹豫地吃下了那锅放了药丸的食物。在这之后，他们喝不进一滴酒。“是时候进攻了，将军。”莫無说。“我已经给您策划了攻城之计。”

  德克萨斯被攻破了。几日后的宫殿中，沃尔德森将军举办起了盛大的庆典。他正要找莫無，给他颁发功勋，谁知他已不辞而别。

  “我原以为到了优洲，事情会有变化。然而亲身的经历才告诉我，并非如此。人类的本质就是自相残杀，这条铁律，不论何时、何地都适用。然而我并不能说战争不对，也不能说这是对的。战争是复杂的。至少这次，没有一方是正义的。我不得不说，自己那可笑的希望，彻底熄灭了。”

  在德克萨斯，不，沃尔德斯的城郊，两命兵士正在巡逻着。那里的人们住在垃圾搭成的房子和巨大的废输油管中，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那里最有价值的东西是一块木头牌，上面有几个新漆的字：沃尔德森将军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