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下(12)

    小马正一心追查“司康肽”这款新药的生产行踪，不就也很快有了结果。

  这款新产品恰好是他的老朋友——商业大亨姚元武承办的药厂生产的。现在这所药厂恰恰是由他的得力助手葛霞在打理。葛霞不仅仅是他厂里的员工，还是他弟弟姚元文的媳妇。姚元文虽然是给游手好闲的半吊子，但是却娶到了葛霞这个长得又俊又勤快的女子，也被周围的单身汉子嫉妒过好一段时间呢！

  他俩是在以前打工的棉花厂里认识的。葛霞当时才二十出头，长的也好看，厂里想追她的年轻人也不少，就连见过许多大场面的姚元文也不例外。当时，姚元文是刚到这家厂里工作的，算是给新人。刚开始，他工作特别勤快，别人也不了解他，就以为他很优秀。他平时也会帮葛霞顺手提一下货物，虽然葛霞年纪比他小，但他是新来的，就“霞姐，霞姐”地叫着。当时，姚元文人又勤快，长的也白净，还念过些书，厂里的女同胞们也对他有好感。一来二去，葛霞和他就好上了，两人不久就结婚了。

  但是结婚以后，他的一些坏毛病就露出来了，有时觉得工作太辛苦，就不去工作，整天都待在家里。之后，他索性带着葛霞辞去了棉花厂里的工作太辛苦了，想让他哥哥姚元武给他俩找份轻松的工作。他哥就也给他俩在药厂里找了份轻松的活儿。但是他依就改不了游手好闲的毛病，不肯扎扎实实地干活儿，倒是葛霞非常勤快，头脑也激灵，有时活儿做完了，就会过去帮厂里算账的老先生清点账目。她在厂里和别人相处得也不错，姚元武想着她一个人打工养家也不容易，就让她去店铺卖药，这赚得钱也多一些，毕竟她一个人要养活那个不务正业的男人嘞。她在药铺里待了几个月，就被提拔去管理药店。她每天去得最早，到了以后就开门营业，而且赚的利润比以前高了许多。虽然赚的钱多了，但是她从来没有中饱私囊，从药店的钱上捞一分油水。前年年初，姚元武又收购的一个药厂，就交给她在管理。

  好巧不巧，葛霞管理的这家药厂恰好就是生产“司康肽”这中药品的出产厂家。所以，小马又将重心放到这家药厂上。但是，他们又没有明确的证据，自然不好去人家厂里直接调查，也就先从这家厂的历年资料下手。但是调查组的人从这些资料中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家厂虽然这几年赚的利润比较高，但是购置的所有药材原料都是经过层层检查才进入H市的，而且也没有过逃税、漏税的行为，调查组的人从表面上倒也看不出什么痕迹。之后，他们就以年度审查为由，亲自到厂里调查，看到了这些药品的生产和加工每一步都是按正当工序进行的。药厂负责人葛霞还特别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参观生产流程。

  不过，当他们一心把心思放在生产流程上时，谁也没有太多留意，这个热情的老板在不经意间拿走了放在墙角的一个小胶桶。

  这个小胶桶和厂里其他装药材的桶不太一样。厂里以前都是用大的木桶装药材的，但是从今年开始，葛霞就购进了五个这样精致的小桶，分别放在厂里摆货物的地方，用来装一些比较贵重的药材。葛霞抱走的那个就装了半桶的干叶子。这些叶子还没加工的，要戴了手套才能去拿它。她抱着桶走进工厂的一个单独的房间，半掩上了门，戴了一副胶手套，小心地拨开这些干叶子，从这里面慢慢地取出了一包白色的药片，随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又十分自然地拿了些干叶子，放进了旁边的盆里小心地泡着。一般这种比较名贵的药材都是她自己亲自加工的。之后，她又将小桶放回厂里原来的地方，还在途中和迎面走来的小马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小马一行人走后，葛霞心里也惊魂未定。虽然这次自己侥幸逃过了这次警局的调查，但也说明H市的警方也开始调查这里了。所以现在必须尽快将剩下的那些药处理掉，不然躲得过一万，躲不过万一啊!

   

  葛霞本来是南方人，十几岁就离开了家，被姨妈带到了H市，在那家棉花厂里打工。她每个月赚得些工钱都是姨妈收着的，说是帮她攒着寄给她家里，但每个月也会留些零花钱给她买些花样头饰的小玩意儿。之后，姨妈也因为一些事情回了老家，就让她一个人在这里打工，还要厂里的葛姨帮忙照顾她一下。她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也又一丝的窃喜，以后的工钱可以纂在自己手里了。靠这些工钱，她的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平时省下的钱也会全部寄给家里。现在她也二十出头，算是厂里的老员工了，待遇也还不错。有时厂里放假的时候，还经常和厂里的小姐妹一起去逛逛集市。厂里想追她的男子很多，其中姚元文最是勤快。他隔三岔五就送些花样玩意儿，说是孝敬给霞姐的。有时好不容易买到一张电影票，就把票塞在她手里，让她去看看电影。葛霞家住的地方也不太安全，以前，又看门的大爷守在那儿，她心里倒也放心。现在，大爷回乡带娃去了，她每次回家的时候都有点害怕。恰好姚元文也顺路，就骑自行车送她回去。每次葛霞一到家，他总要看着她进去才肯离开。有几次，葛霞都让她进去歇一会儿再走，他都没等葛霞说完，就红着脸蹬着自行车跑开了，车轮在地上擦得咯噔咯噔直响。没过几个月，他俩就结婚了。婚房是哥哥姚元武送的，原本是想自己留着的作婚房的，但是谁料到弟弟先结婚了。就直接慷慨地送给了弟弟。婚后，姚元文自然不像以前那么上心了，而且也不愿去上班，但是对葛霞倒是百依百顺。只要葛霞不开心，不管他当时在干什么，他都会去把她哄好。但是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抵不过家里的柴米油盐啊！葛霞一个人养家也很难维持家里的生活。姚元文就厚着脸皮找到他的哥哥，看能不能给他俩谋个轻松的差事。之后，葛霞就勤勤恳恳地在新厂里打工，没过几年，也就帮忙管理着家药厂。她自己觉得很欣慰，但让她不大痛快的也就是姚元文这个半吊子了。

  她一边想着从前的事情，一边又把这包藏在她口袋里的药片装在一个小罐子里，小心翼翼地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她本来也怕引火烧身，想将这药片丢的远远的，但是也舍不得丢掉这么贵的东西，就想着带回家自己用吧，也算不得吃亏吧。而且过几天正好要去开会，姚元武也会到场，她得好好收拾一番，好让自己在姚元武心中留下好印象才是。随即，她又打开了那给罐子，倒出两片药，和着温水吃了。

  她又坐在书桌前，整理下次开会要发言的内容。小时候，她跟村里的一个老先生学过几个字，到了大城市后，也乘着空闲参加过几次文化活动，学过些文化知识。她每次开会时用的本子是她丈夫姚元文送给她的。她一直用到现在，这个宽大的书桌也是她生日的时候，自己挑了好久才狠下心买的，奖励自己好好工作的。

  她整理完讲稿，已经是深夜，屋子里静的出奇，她时不时向门口望去，但是门口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女人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捧了一本书打发时间，女人刚看了几页，午夜的钟声响了，她瞥了眼床头的西洋钟，又起身去锁住了门，关了灯去睡觉。

  不久，门外又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像是在开锁又像是在推门。女人知道，这是男人回来了，但是她没有理门外的男人，依就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努力地睡着。男人也识趣，知道自己打不开门，肯定是自己回来得晚，惹女人生气了，故意将他反锁在外面的。于是就停止了手里的动静，怕吵醒辛苦了一天的妻子。自己就在家附近的棚子里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和里面正在呼呼大睡的流浪汉们呆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