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初年,殆尽一生情

作者: a65695b1b81e | 来源:发表于2016-01-04 14:37 被阅读81次

    【芳华初年】

    夜风微微凉,我临窗而立,窗外庭院的荷花塘,在月光的照映下朦胧生美,那是额娘最爱的花,也是额娘留给我唯一的依恋,记忆中,儿时额娘最喜欢荷花,因为那是她和阿玛最美的邂逅。阿玛告诉我,额娘是江南的采茶女,一身素装青出于尘,温软妩媚,就如江南的一枚清茶,使得阿玛夜夜啜饮。只因额娘人微如尘,出身官宦之家的阿玛怎能娶她,生下我后额娘便逝世,然而,阿玛终身不娶,只因他的心早已随额娘去。

    我出生那天,原本天光大好的天气徒然乌云密布,万象诡异,还引发了一场旱灾,有人说我此生恐遇妖孽,是个不祥之人。然而阿玛待我如稀世珍宝,把我捧在手心里关怀,他说,以后一定要为我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不会让我做额娘和他那样的苦命鸳鸯。

    我是初小焫,当朝丞相之女,一直期望生命中出现一个爱我的男子,如阿玛和额娘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此,便好。只是终日身处闺阁不得半出,待到及笄之时便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偕老一生,只是我不愿意这样,我的爱情应该要我自己去追寻。

    好不容易游说阿玛说闺阁太闷,想要出来散心,便于丫头怜儿在街上游荡,我正瞧着胭脂水粉时,不料很多官兵把行人两边挡住,街中空着一条长长的大道,想必有什么大人物驾到。原来是守御边疆的将军击退匈奴立了军功回京复命,只见一行身穿铠甲的将士骑马归来,气势澎湃,为首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的便是将军,一身铠甲威武不屈,全身上下散发惊人的气势,让人为之不傲,只是铠甲遮了面部,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他眼神犀利,掺着森冷的寒气,使得我为之一颤。

    而后队伍便循循离去,周围人也都散开,我闲逛一会儿也便回到府中,日日闲得无聊。

    这日天色大好,整个庭院桃花开遍,粉色花瓣洒满遍地,美不胜收,我去门前迎接阿玛上朝归来,见阿玛出轿之际喜出于色,我便问他何事如此高兴。阿玛说他给我寻得一桩好亲事,终于不用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心了。他说那人是久经沙场的年轻少将灸琰,刚立了军功,皇上大加称赞,便为他赐婚,将我许配给她,我疑惑,那不就是那日在街上见到的那位将军,神色逼人,散发着森冷的寒气,我回过神来,天呐,我竟然要嫁给那样的人,不,我不要。

    【初遇,一场美丽的邂逅】

    我要逃婚,纵使圣命难为,可我不愿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一身男装,带着一袋银两,我要出走,我不要命运任人摆布,走之前,我留下一封信给阿玛,便趁人不再离开府中。我携着行李,不知要去何处,正在游荡之际,一男子便上前问我“公子,是否要去江南,我是船头的船夫,还差一位客人便可开船”我心想,江南,那是额娘的家乡“好,我正有意要去江南”便想也没想跟着他前去。

    与他来到离船头不远处,便有几人上前趁我不注意时抢去我腰间的钱袋,这时我才知上当,我便去抢我的钱袋,正与他们撕扯之际,不料头上的帽子落下,乌丝便滑落于腰间,我的女儿身被识破,几个男子见我是女儿身便起了色心,一幅猥琐的摸样让人作呕,我很是害怕,一男子便扯开的的衣服,发出阵阵淫笑,我胆战心惊之时,一个白影瞬间击倒那些人,而我还在一旁隐隐哭泣。

    那男子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身后披一长长的白色披风,英姿飒爽,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他手持一把利剑,把那几个男子打得落花流水。

    我看他看得出神,心想英雄救美的事怎会发生在我身上,这男子相貌英俊,威武不凡,顿时我发觉脸腮微微烫,而后,他便取下肩上的披风披在我身上,我轻轻的跟他道了声“多谢公子相救”他眼神朝我身上打量一番疑惑的问我“姑娘为何如此打扮”我轻笑“只是家父为我寻得一桩婚事,我不愿罢了”

    他收起疑惑的神色,眉目淡淡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岂可违背”我浅笑,心想这男子肯定是个大男子主义,容不得我多想,他便道“姑娘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家吧”这时我才想到我本是逃出来的,可如今我又能去何方,若是再遇劫匪怎办,还不如听阿玛的话,我便告诉那公子我的住处。

    他牵来一匹白马,如他那样俊逸,只是微微觉得眼熟,容不得我多想,他单手缓缓轻略过我的腰间,一丝暖意浮上我的心间,迅速的将我带到马背上,我惊恐的叫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骑马,而且是在一个陌生男子怀里,他低沉的声音有力的道“驾”马儿瞬间飞快的跑了起来,我重心不稳差点掉了下来,却被他有力的手拉入怀里,后背传来暖暖的温度,我的心煞是紧张,跟着脸也泛起阵阵微红。

    我回到府外,见阿玛神色慌忙的前来,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却见阿玛微微欣喜,我正疑惑着,阿玛便向那男子作拱手状道“原来是灸琰将军救了小女,老夫多谢了”原来他就是灸琰将军,他就是要与我成婚的男子,我便羞涩的向他道“多谢将军搭救”他调侃道“你不是不想嫁给我么,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低下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见我如此,他便笑着对阿玛说“丞相大人,那我待几日后便迎娶小姐,在下这就告辞”说罢,他便上马挥鞭而去,如一阵清风般从我眼前掠过,而我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溢出一丝幸福的笑意。

    【一出悲戏终将离】

    回到闺阁之中,我便日日思念他的模样,几日之后就是与他的成亲大典,我便刺绣来打发闲暇之日,那日我取来白色锦帕,绣了一匹白色骏马,威武不屈,英气逼人,如他般威风凛凛,丝丝针线由我亲手完成,日日思君君知否,灸琰将军知道我在思恋他么。

    成亲之日终于如期而至,我身着一身红妆,头戴凤麟冠,身穿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今日终于可以与他终成眷属,比翼双飞,待丫鬟为我披上红色盖头,便上了花轿,在丫鬟的引领下踏过吉祥火盆,便与他拜堂,耳边传来阵阵道贺声,从今以后我便为他妻,心中暗自高兴。

    一场美丽的相遇若烟花绚烂的瞬间,我的爱情也随之盛开,小小的幸福充斥着整颗心,天公作美,相爱轮回,与他的一场邂逅在我看来都如此顺利,却不知道我的爱情会如此短暂,短暂的爱情等待的却是三个人的纠葛。

    待到洞房之时,他轻撩起我的盖头,凝眸间,与他对视,一抹红晕悄然浮现在我的脸上,心跳也开始加速,丫鬟端来吉祥酒,喝了便是百年好合,与他轻抬酒杯,我心想,此刻,我终于是他的妻,永远都不会分开了,我们交措举杯,对视一笑,正欲喝,屋外传来响亮的声音“圣旨到”他便慌忙的行礼跪下“臣接旨”我也跟着跪下,听那太监来报,原来边疆战乱,大清损失惨重,要灸琰将军立马前去支援。

    一滴眼泪瞬息滑落,心房隐隐作疼,他,要走了么,要离开我了么,接旨后,他只留下一句话“等我回来,给你最为美好的婚礼”便速速离去。

    他走了,独留我一人在这散发着满屋红光的房内,红光依旧,人去影稀,我的爱情如此短暂,君已去,屋已空,一出悲戏终离。今日,我们是否真的分离了。

    灸琰走后的日子,在家闲得无聊,他终日征战沙场,抵抗外夷,时时为他提心吊胆,沙场血雨腥风,若遇不测该如何,我一女子又怎相助于他,便每日为他上香求菩萨保佑他平安,他走后的半个月,我并未收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便为他寄一纸素笺,提笔“闺中望远长相叹,只愿君心似我心;日日思君君知否,只得寄情忆相逢。”

    【地老天荒,暖你一世】

    边疆战乱,不知他能否收到家书,几月后,仍不见回信,这日我去寺庙为他求签,出笺竟是下下签,恐遇血光之灾,我不信,便扔签离去,回到府中,我左眼跳得轻快,若非他有何不测,几日后见有人来报,边疆外夷势力居上,把我军重重包围住,恐怕灸琰将军也坚持不了多久,听到此消息后,我全身瘫软,手脚无力,便晕厥在地,醒来后已是三日后,我日日以泪洗面,泪落洗菩提,不知他此刻是否安好,终于,他的噩耗来临,我军全军覆没了,灸琰将军或许已战死兵荒马乱之中,拭泪满腮,我伤心欲绝,他若已死,我定要随他共赴黄泉。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他到底身在何处,还是已战死沙场,但至今都还未寻回他的尸首,我不相信他已死,走之前,他还坚定的告诉我他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坚守他的承诺。那日,我依旧沉侵在他带给我的悲伤中,我们的新房,满屋红光依旧如此,好似他还在我的身边,婚床安放着的鸳鸯枕,依旧安详,桌上的合喜酒,我们还未喝下,他就离去,他说,回来后,会给我一场最为美好的婚礼,我相信,他会的。地老天荒,也会暖我一世。

    丫鬟慌忙来报说“小姐,将军回来了。”我可笑的以为是做梦,可事实如此,灸琰将军果不负我,他回来了,待我整装后,便向厅里走去,那个高大熟悉的背影,我压抑着啜泣轻声唤他的名字,他转过身,是他,依旧那么清晰的轮廓,剑眉凤目,高高的鼻梁,眼神深邃,目光如炬,只是眉蹙间多了些许愁肠,好似有难言之隐,他上前,轻轻搂住我,拥抱间,结实的臂膀使我感受到他真实的存在,他真的回到我身边了,缓过神,我才见他身后有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子,蛾眉淡扫紧深锁,已是饱噙泪珠,她一身素白,头戴简单的发簪,若水出芙蓉,我见犹怜,看她忧伤的神色,我已知道为何,或许灸琰战败的时日里,就是她侍君左右,相依为伴,我已止不住哭泣,眸子里的泪水顿时滑落,我一把推开灸琰,一个劲的往外跑。

    为什么,我如此爱他,为何要带她回来,难不成他想纳她为妾,可我不甘心,不愿与人分享他,为何,难道他不爱我了,我跑到曾经与他相遇的小河边,任由眸子的泪水落下,乱了我的妆容,他追来,紧紧的拥住我说“小焫,不要生气,她只是我在路上遇见的,后来我受伤救了我,我待她犹如兄妹之情,我爱的是你。”语罢,便深深的吻住我的双唇,我陷在他深情的吻里,我相信他,爱的是我。”

    灸琰告诉我,她叫颜郗若,叫我日后待她如亲人般,回到府中,本要跟郗若好生解释一番,却寻便全府上下也不见她的踪影,或许郗若已走,以一个女子的感觉,郗若是爱灸琰的,爱得真切,亦不在我对他的爱之下。

    这几日,灸琰待我很好,若捧在手心的珍宝,小心翼翼,我也真切感受到他给的幸福,同时,一连几天不见郗若,他很是担心,早已派出人马四处寻找,但始终未有音讯。见灸焱寝食难安,焦躁的模样,我的心更是生疼生疼的,或许他是爱她的,或许我应该成全他们的。

    【我爱你,已融入我的生命】

    夜晚,微风扶柳,庭外的荷花塘显得醉意撩人,娇颜粉嫩,舒适的安躺在池中,月影朦胧,星光浩淼,本是静怡的夜晚,却发空气中散发着燥热的味道,好似会有事情发生,灸琰这几日为寻找郗若早已寝食难安,郗若在他心中应有一定的分量,深夜酉时,天空诡异的黑,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乌云密布,浓浓的乌云间闪出一道白光,夹杂着惊雷般的响声,天旋地转,不时传来恶兽般的吼声,令人毛骨悚然,果不其然,城外一千年锁妖塔早在半年前因咒符脱落的原因使得有空隙,让塔内的妖魔得以有机会逃走,多年来,空隙愈便愈大,今日妖魔托塔而出,在城中肆意妄为,危害人间。

    灸琰恐我有危险叫我呆在房中不得半出,便独自带军队前往,可人怎能对抗得了妖魔,为他妻,便要生死与共,我便出房去寻他,谁知在大门前见他与妖魔对抗,妖魔包围了全府上下,地上尸首遍地,猩红的血色气息浓浓的散发着,我惊讶的捂住口鼻,妖魔悬挂在半空,发出恐怖的叫声,面向狰狞恐怖,着实让人毛骨悚然,经过一番打斗,我见灸琰拔出腰间的青鸾剑,健步如飞,直向刺去,那妖怪却轻易的避开,反而向灸琰身后一击,使他倒地在前,嘴边溢出鲜血,染红一片铠甲。

    妖魔伸出拳头想让让灸琰再无还击之力,霎时,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不顾生死直逼妖魔身前,伸出双臂挡在他的前面,我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离我几步远的妖怪,蝙蝠般的兽身散发浓浓的黑气,面目狰狞,瞳孔猩红,森然散发出逼人的寒气,灸琰低沉的嗓音叫我让开,徒然,见那妖怪嘴角一丝上扬,便使出幻术一掌向我袭来,我见它拳头被一团紫色的雾气缭绕,我知道,或许下一秒我就会死,我禁闭双眼,再大的困难,也要与他生死与共,誓死相随,随后胸口猛烈的疼痛。

    只记得,一阵疼痛过后,便倒向一片温软,是灸琰的怀里,随之一片麻木,我嘴角溢出鲜血,好似染红了一片天,朦胧中,记得他狠狠的呼唤着我的名字“小焫,小焫...”脸角好似与温热的物体轻触,不知是他的泪,还是他的吻,我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灸焱俊朗的眉目,我尽全力伸出手感触他的温热,手掌轻轻拂过他的面,眼角盈热着泪水,他说:“小焫,不要离开我。”随后,再也没有力气触碰他的眼眸,手轻轻的落下,眼前一片黑暗,他的声音渐渐变小,随之,再也听不到...

    我死了,庆幸的是最后还可以安躺在他的怀中,就若庭院前母亲最喜欢的荷花那般。此生,我也遇到像阿玛那样的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我不愿灸琰像阿玛那样,终老一生,只希望那个叫郗若的女子,能携上我对他的爱,与他执手偕老,就此,我余愿足矣。

    后记:我死后,灸琰拾起地上的青鸾剑,想要与那妖怪同归于尽,经过一番打斗,灸琰瘫倒在地,已无力再战,那妖怪正要结束他生命之际,一抹白光迅速上前,是颜郗若,她一女子又怎能与妖怪对战,最终现出原形,她是一只百年兔妖,灸琰以为郗若是来寻仇,加之她是兔妖,便一剑直逼郗若的胸口,鲜艳的血从她嘴角溢出,染红一身霓裳,而此刻那妖怪见之,便速速离去,消失在这暗黑的天空之中。灸琰恍然一愣,若之明白真相,他便抱起颜郗若,痛苦的说着“郗若,对不起,对不起...”这时郗若已无余力说话,嘴角轻轻的上扬,便安然的睡去。

    这时,乌云密集的天空忽的散开,一席月影缓缓洒向大地,天空星光浩淼,隐约有一丝光亮划过,暗黑色的天空随之变得朦胧,月影盈盈如水月,灸琰神色黯淡,抱着怀中的女子,心疼痛难忍,忽的,天空飘起点点白影,是雪,缓缓的,雪染白一片,郗若的一袭白衣与雪花缓缓融合,她已魂飞魄散,已化作雪花消失在灸琰的怀里,渗入在了这片雪白的大地深处,与这幽幽大地融入一片。

    芳雪落天际,怜人歌楚凄,灸琰独坐雪地,散发着浓浓的怅然。他的一生,偶遇两个女子,却都在花容之年悄然离去,留下他一人孤身直到终老,月影朦胧,雪花纷飞,只留他一人空坐于一片雪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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