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搬家已经有多年了,但有时候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老宅。老宅已经不在了,但依稀还记得最后的样子。
温暖的阳光撒在地上,闪闪地跳动着;空中淡淡的云朵,灰中带白,白中透灰,飘飘荡荡;飞过的鸟儿,成双成对,在树枝上又蹦又跳。形形色色,交织出我的思绪。
老宅是祖父为父亲取亲盖的第二栋房子。父亲哥儿三个排老二,娶了母亲之后就有了我,三口人从此组成了一个最基本的家庭,小日子有过喜,有过忧,有过甜,有过酸。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很少说话,而且从不爱笑,总是那张严肃的面容。在我小的时候,人生阅历不够,根本读不懂“父亲”这本博大精深的书,直到我现在为人父方才体会。
回忆中的岁月如歌,是那么的温润,唱出生活的音调;回忆中的岁月如诗,是那么的苍劲,写出生活的韵味。
父亲在老宅住了二十多年,老宅的经历也是父亲的。记得那年宅西的一块空地被邻居给占了,那本是我家的,父亲可不答应了,不在沉默了,与其争论,言语也多了,各种理由如舌战群儒一般。父亲在乎的不是那块空地,而是一口气,正因如此,也为老宅赢得了一点荣耀。
谁也不知道风会从哪里吹来,带着记忆的轻波,带着记忆的光辉,带着记忆的温存,不知从天空的哪个方向。我不懂,更不懂父亲的世界是花是草,是山是水,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种爱。
一个人只要沉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父亲总是在沉默中做他的事情,表达他心中的想法。曾经好多次全家在吃饭的时候,谈论一些其他的话题,有古代王朝的兴盛哀败,有未来科技的发展趋势,还有国家大事与街坊趣事,相谈中难免会有矛盾。母亲是一位爱找后帐的人,与父亲谈不到一处就拉拢我,然后说一些对父亲不利的话,什么小时候不抱我,生病了不关心我。对于这些父亲从来没有否认,也从来没有承认,沉默不语,只是把菜夹到我的碗里,然后低头吃自己的饭。
现在的父亲与我都不是当年的样子了,一个老了,一个大了。花儿凋谢,叶子飘落,一切都会逝去,而有一种东西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逝去。
谁也不会懂自己的父亲,就像无法懂得花开花落;无法懂得秋去冬来;无法懂得白天与黑夜的交替。
记得有一次,我的淘气惹了父亲,他打了我。那时夜已经深了,我却跑出了家,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独白哭泣。寒冷的夜晚冻得我浑身发抖,直到被母亲发现。母亲把我搂在怀里,带我回到家门口,祖母拄着拐杖,嘴里唠唠叨叨,没人听清。祖父站在旁边,那张满脸皱纹的面孔全是责怪,不知道是对父亲还是对我的。
那晚我没看见父亲,母亲说他四处找我去了。当晚我在祖父的屋里过得夜,第二天醒来,祖父的房门外站着一个人,我父亲,他缩着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当时的天气很冷,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我们对视了几眼,从父亲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想要的东西。爱在如魔鬼的那一次冲动中丢失,又在沉默无语中找了回来。父亲转身走了,我在后面跟着,突然父亲回来把我从地上抱起,大步流星地回到家里。
泪水就是这样在眼中流下来的,当年的,现在的,前者是无知,后者是真情。父与子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主角,但是这样的主角却不是在演戏,而是天底下最耀眼的光芒,照射四方,照射在爱的心田;而是人世间最动情的篇章,记载泪水,记载着爱的神圣。
谁知道夕阳何时下山?谁知道夜晚何时降临?答案就在沧桑的时间与岁月中,经历过锻炼的爱才是真情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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