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记得我们的爱

作者: 花开照水 | 来源:发表于2019-05-14 10:34 被阅读41次

德国作家本哈德的《朗读者》,写的是15岁米夏与36岁汉娜的忘年恋。

汉娜二战时是纳粹集中营女看守,当集中营火灾时,因为怕女犯四处逃窜乱了秩序,汉娜和女看守们没有打开看守所的门,导致很多女犯死伤,二战后汉娜被审判为无期徒刑。

汉娜本可以不判这么重的刑,如果她不是怕被法官看出她不识字。

德国在二战前义务教育已经普及,不识字的汉娜,是少数中的少数,这令她感到耻辱。

为此,我们看到生活中的汉娜,不是为她能做到的事情感到自豪,而是一直为她做不到的事情努力做掩饰。

汉娜说米夏的声音好听,央求米夏读书给自己听,这成了两人亲密时的特殊时光。

米夏声情并茂的读书声,汉娜随书中情节的进展情绪的起伏,15岁少年的浮躁,36岁女人的迷茫,两个人的心灵在共同阅读中得到了净化。

米夏并不知道汉娜不识字。米夏出去买早点并留下纸条给汉娜,汉娜惊慌失措,她以为米夏弃她而去。

等米夏回来,她惊魂未定,上去就抽了米夏一皮带。

被所爱的人抛弃,是她心底最大的自卑。

被这个世界抛弃,她将无立足之地。

她行无定踪,居无定所,因为她的心一直在漂泊。

汉娜原本不用去纳粹集中营做女看守,她在西门子公司因表现良好而得到了升职,可是因为怕自己不识字的事情泄露,她只能选择辞职。

她也可以在有轨电车上做司机,可那也会暴露她不识字的短板。

只有女看守不需要识字,她只要认真执行命令就可以了。

可是,在遵守上级命令与尊重他人生命之间,汉娜理所当然的认为要选择服从命令。因为她没有自我的认同感,她无从判断,上司的命令,是不是有违伦理?

她无从考虑,她的生命以及其他人的生命轨迹,可否因为自己的主动性而得以改变。

就像法官审判柏林墙的男看守,是的,没错,你在执行公务,可是当你执行上司命令扣动扳机,射向无辜的逃亡者时,你原本可以把枪口抬高一厘米,执行命令是你的职责,打不中是你的能力范畴。

终于,被监禁了18年的汉娜获得了赦免。汉娜出狱前,米夏在给汉娜安排未来的同时,也在询问汉娜,你读了很多书啊?

汉娜回答说她还是喜欢以前米夏给她朗读的时光。

米夏问汉娜,这么多年在监狱里会想以前的事吗?

汉娜回应说是想我们一起的事吗?

米夏说不是我们的事,是你当年在法庭上讨论的事。

汉娜的眼圈立即红了,她说人死不能复生,如果没人理解你,那么他就没权力要求作出解释说明,即使法庭也没有权力要求我作出解释说明。

米夏依然执着地问,那你学到了什么?

汉娜说,我学会了识字。

汉娜的话外音一定还是,因为你邮寄的录音笔带,我学会了识字,并可以和你通信……

是爱,让汉娜的灵魂完整。

米夏沉默了一会,告诉汉娜下周接她出狱。

这段对话,看得让人肝肠寸断。米夏一直是要做一个正确的人的身份,和汉娜对话,让汉娜自己亲口说出自己做错事的忏悔。

而汉娜却是努力地提醒米夏回到他们过去的美好时光,关于做错事,她自己清楚更为此付出了很多倍的沉重代价。汉娜要的是,此生能活下去的理由,是自己有尊严,爱人能爱自己,无论自己遭遇什么。

米夏在讲道理,他认为人要做正确的事;汉娜在讲情感她认为自己无论做了什么,是爱让两个人在一起。

汉娜不会写字,可是因为怕被人知道,明知会担责会重判,也主动承揽可能主要罪责,她以人身自由换取心底尊严,那是她认为的可以行走人世间活着的勇气。虽然汉娜的方式不可取也不合理,但那也是她获取自己生命价值,以她有限的认知空间,唯一的途径。

哈本德在《朗读者》文中写到:我们谈论的不是幸福而是尊严和自由。当你还是个小孩子时就已经知道它们的区别了。你妈妈总有理,这并没有让你从中得到安慰。

是的,虽然米夏为汉娜煞费苦心安排了未来,可那里面有了指责,有了被贬低,有了被正义,那是汉娜18年来一直独自反思、独自忏悔的生活。

可支撑18年牢狱生活见到米夏的汉娜,是汉娜对米夏的爱,以及她期待的米夏对自己的爱。对历史、对自己沉重的反思,不是汉娜想要和米夏在一起的理由。

是包容和接纳,才是汉娜想要的。

就像15岁的米夏因黄疸呕吐,汉娜耐心地帮他清理干净;逃学的米夏,在汉娜眼里是个阅读好听的学生;是能干的米夏,是可以把出游计划做的完美的男人……

汉娜需要米夏的赏识,是从那一个个笨拙的字开始……可是,汉娜没有得到米夏的回应。

汉娜在出狱前自杀了。

米夏用一生反思,生命总是一环套着一环,谁该为谁担责?遗忘和背叛又是以何种形式出现的?为何我们总是深深的叹息?

有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是爱对方这个人,还是喜欢‘’爱‘’的本身。

米夏和汉娜吵架因无法沟通,米夏就给汉娜写信,不识字的汉娜无法阅读也就不了了之,两人还是凭爱的本能往前走;当在监狱中的汉娜听着米夏朗读的磁带,学会了识字,汉娜开始给米夏写信,并热切地期待米夏的回信,而米夏却不想回信……

为何如此的不同频,两个人却在内心的深处,保留着密切的联系?

因为,在时光里我们的容颜老去,甚至心也老去,而那份甜蜜的浓浓的爱,还在风中,在光影里。

听,那是你银铃般咯咯的笑声,像风铃回荡在春风里清脆悦耳;

看,你的长发飘起,裙袂飞扬,你就像一束七彩的光让我忍不住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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