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的天气很恼人.天空好像破漏了一样,雨从清晨下到次日的清晨,没有停歇,无雨不欢.我被蚊子直直叮了两个夜晚.那应该不是一般的蚊子,貌似野外,长脚,有黑斑点,及其毒的一类.所经之处只见包不停增加,不见蚊子踪影.布满全身的包使我一眼望去仿佛成了一个人形的蜂窝.
那些红色的云朵不断地不断地因为血液的流动而扩散着,我看着这样的自己很无奈,头皮发麻.我会不会因此得疟疾或蚊毒过多中毒致死?蚊子,我并不能看到你并追打你.我一直不停地动着,希望此伎俩可以不用被叮.朋友来信息说,体温高的人容易遭蚊子.认命吧.只是近日里,办理的事情琐碎,晚上睡不安稳,非常难受.蚊子会叮什么人?血液粘稠的人?性感的人?全身是红肿的包.四害之一.
事情很多,都很紧急.我无从对比哪个更急.遇到什么解决什么.一切随性.物流公司多如牛毛.我非要为别人省钱,跑了最便宜安妥的一家.让自己跑到几公里外去,直到把自己弄丢.不知何故?东西卸下了以后,人已无踪影.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被告知穿过立交桥等车.办完事情一出门才一脸茫然.立交桥各自两边是两个方向.天又要下大雨了,云黑压压堆挤着逼近大地,逼近我.我走着走着,试图找来时的路牌,一个也没见到.郊区的空气独好.谁曾想我抬一百多斤的东西来这个陌生的地方?榕树的须根因为雨水的充足长的很长很长,这时,我和绽放的野菊又再一次非常靠近,靠近野花的地方总是美好的.我在路边疾走着,找不到站台,找不到方向.问了一个胖胖的大姐.附近有没车回gd?她说:547.我拦住车,问了司机,塞进一块钱,坐在最边的角落,看着窗外貌似一样的风景,东绕西绕,回了原地.
以为快捷的方式不见得就快捷----欲速则不达;以为未雨绸缪了,却弄得一团乱.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反复地打了很多次电话咨询是否是这个地址.对方给予肯定的回答.我希望能快些办好事,不必再遭罪还受别人的质疑.有时候,我明显地能感受到着装对人的影响力.人们依照服饰来对待你.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上了车之后,报了地址.他带着我绕啊绕,和巴士没区别,要说有区别的就是报销时的价钱.更甚的时候是停着看地图,耗费你的时间和金钱.我问:你都不识路,浪费我的时间,多跑的费用算谁的?没法,到了下一个路口,问了保安,也跟我说了个不据实地方.对着眼前,这座话说算得上城市里象征性建筑的电视塔旁边停了下来.这个我要跑的地方也挺"富丽堂皇"的.确定的那个地址.走进去,警卫戒备着,我问了咨询台.没好气地回问,你公司是金融,石油,银行吗?我说,不是.那么,很抱歉,我们这里不办理你这个行业的.请到HP大道中那个局去办.我坐上了另一辆TAXI.重新绕了几条路,司机用潮汕话打了不下十通电话,仍然未从同事口中获知我们要找的地方.直到计程表跳到30.我说,再绕,我没钱付给你.他说,你另找一辆车吧.我付了钱,无语.下车.
街道很潮湿,太阳微微地照在站台旁等车的那些业务员以及不用上班的人的身上.有人手捧着一碗热豆腐花吃着,看着经过的我.彼此眼中都很狼狈.只有襁褓车里的小孩是安稳的.我在路上徘徊许久,嗅不到半点那个办理事务单位的气息.天桥上有几个妇女在贩卖着蚊帐,香瓜,山竹,红双喜香烟.小学生们已经放学了.走在我前面的这两个悠然地勾肩搭背着,用方言兴致盎然地聊着某个Superstar,只有很旧的蓝色袜子和白球鞋跟我似曾相识,再回看自己脚上的白色帆布鞋,对我的新伙伴笑了笑.在一个小分岔路口,路牌上写着:棠东路.我走进去了一百米.警察对着一辆撞坏了车灯的计程车拍照.在一棵大树的遮遮掩掩下才看到那里赫然写着:第三分局.我走进去.问了.一个大婶式的人物,眼睛不抬一下,接过我手中的资料.眼睛一翻,在电脑上输入几个字,冒泡说:这个我没法跟你说清楚.你表都填了.况且你公司不是在我们这个局注册的,你去第二分局.于是,漫不经心地随手丢出一张小纸片给我.我看了看,数了数.这个区里总共有十个这样的局.我跑过的那个应该是"统领"他们九个的吧?再看了看这个局的地址,写着:广和路.这里没有棠东路.但我走出门口时,也许这里没有的应该是广和路吧.
找了个站台,等车.投进一元.再找个最角落的位置坐着.车里开着天窗,很凉爽,破旧的木椅子,只需一块钱,便可以回到原地.车里弥漫着某种木质的好闻的香水气息.香水于我,如今就像重逢一样奢侈了.这年头只有三种人会用香水,用得起香水的;不自己挣钱但花得起钱的学生族;以及对香水有极度狂热到胜过食物的人.下了车,重新过天桥,只不过是另一座.问了个接送孩子放学的大姐,又给我指了个方向.今天遇到两个女人都告诉我错误的方向,我只能认了.女人原本方向感不好.回头说起时,别人安慰我的是,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转到天科路上,遇到一个尼姑模样的女人.我眼神躲闪着,希望擦肩而过.躲闪不及,她塞了一个平安符在我手中.我掏了十块钱给她.也许,我不是一个心很诚真的人,只相信佛在我心里.其它都不信.既不拜佛,也不慈悲.仅仅一丝慈念.经过天桥时给些散钱给两个吹奏的盲艺人.我们有某处相象,深处.终日活在无人知晓的世界里,安静的,知足的.那条寻找的路上261号牌子挂在一个墙角边,是间名叫好景食街的小餐馆.不死心,就问了保安.九号楼在哪里?答,你的对面.往前往前往前,左拐.这也许是无人问津的地方?水泥道上生了墨绿的苔藓.因水而生.咨询台的女人很胖,很彪悍,年纪相仿.质问我是谁.答:公司职员.故意拿着她所知道的那丁点刁难着我.终于用迂回战术拿到了表,填上.上二楼管理组.挑个面善的问了情况.已是下班时间.经过一所中学时,门口吐出很多学生模样的人.门牌号:91.
心力交瘁.
最小的脚趾起了泡.回来的路上,我恶狠狠地想着这天里遭遇的事情.蚊子会叮他们吗?还是只叮我?一大早已经查找了所有灭蚊偏方.下班一回到家,所有的角落都撒满破碎的樟脑丸子,放置上两个装了肥皂水的瓶子.一整晚终于相安无事.安心看着歌德对话录.歌德也说了,恋爱与智力没有关系.我去到有你的路上,并非为了找你.防蚊工作完毕后,看着腿上为数不多的"被轰炸过的战壕",还心生安慰,嘲笑自己,是不是因为被咬的多了,看到咬的少也觉得安慰?人心真的奇怪.说到底还是被咬了啊!撒放樟脑丸的那刻竟然有一种快感.灭绝的快感?!不清楚.
雨天过后,蚊子还会叮什么人?还是忙于生蛋,然后迅速死去?
2008.06.05 11: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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