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老一辈的人,都有一个优良的传统,就是面对病痛的时候,一般不主动去医院求医,多喝水,多跑几趟厕所,熬个几天就会好。最后病好了之后,还美其名曰的说,熬一熬,身体的抵抗力变强了。
我爸也有这种习惯,并且把这种优良的美德,传承了给我,让我面对病痛的时候,一般先熬个几天看看,万一能好了呢?
12月开始,自己一直在与病魔中斗争,发烧、感冒、咳嗽、发冷,一波一波的来,我知道自己是病毒感染了,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病,居然打起了持久战,20天,还不见起色。
今天早上的5:30分,肥猫醒来了,在做自己的事情,我也醒来了,但不是起来晨练,而是因为咳嗽不停,被咳醒了。这个时候的咳,真有种不能自已的感觉,仿佛连肺都准备要吐出来一般。
走到洗手间,本想把咳出来的痰,吐一下,但这一吐,却把肥猫吓了一跳,吐出来的,不是青的、不是黄的、不是白的,而是红的。我知道喉咙已经咳伤了,但没有想过会吐出如此大的一口血。
肥猫紧张我,绝对要比我紧张自己。因为我还是没有想过要去看医生,觉得吃点药就没有事了。但肥猫却死活要拉我去看医生,而且要看台医,因为她听别人说,效果好,不打针,只吃药。
中午11点,我被肥猫拎到了看病的地方,踏进门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和肥猫的关系变了,我成了肥猫的儿子。因为来这个地方的人,基本都是爸爸/妈妈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看病,而且这里的装修,也特别的有童真,让过来看病的小孩子没有压力,但过来看病的我,却有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拿的号是36号,前面有几个小朋友在待诊。看到这么多的小朋友、这样的就诊环境,难免会回忆一下自己小孩子时候去医院的经历。
我出生在一个比较贫穷的家庭,具体有多穷,小时候的我不知道,只知道整条老街上,最小的房子,就是我的家,人称“火柴盒”一般的房子。
因为穷,所以营养跟不上,因为营养跟不上,所以身体就不好,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老往医院跑。
老妈说我,每月肯定要去一次医院,去医院,肯定是肺炎,医院去多了,连医生护士都成了老妈的老熟人,有时候见面,医生护士都会和老妈打趣,这个月什么时候来,现在一听,的确是恶趣味。
而老爸和我说,如果我小时候不是如此的体弱多病,他肯定也不会从风扇厂出来跑工地,也不会有今天,所以要感谢我,感谢我的病,让他有了努力奋斗的理由。
其实现在对小时候去医院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但有一次的经历,的确让刻骨铭心。
那是一个阴天的下午,老妈踩着她28寸的凤凰牌自行车,把我拉到菜市场旁的人民医院。轻车熟路地挂号,找医生,看诊。我基本知道,自己又要花2个小时,在医院的吊瓶。
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医生没有给我开吊瓶,而是给我开了打7支的屁股针,而且不是分开打,而是连着打,左右开弓,每隔15分钟,来一针。
小时候打针,都会有害怕打针的恐惧,虽然我每个月必打一次,正如女同胞见亲戚一般,但不代表我害怕,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小孩子。
在那漫长的90分钟,我仿佛经历的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插完左边,插右边,插完右边,再插左边。虽然给我打针的护士,是一位熟手技工。
但仍然无法让我停止呼天抢地的大哭,具体流了多少眼泪、流了多少鼻涕、多少人给我投来可怜的目光,我已经不记得了,但这一次的经历,足以成为我的童年阴影,并且是阴影面积不知道多大的童年阴影。
“36号,请进一号诊室”,这一声的呼唤,让我从痛苦的童年回到了现在,虽然我还是感觉的自己的屁股隐隐作痛。
诊室内是一位女医生,是一个真正的“台医”,因为她操着一口流利的台湾腔,说话交流的时候,仿佛在和林志玲聊天一般,让人十分的舒坦。交流的过程中,不得不佩服,台医的专业性,即使面对我这样的三四十岁的大叔,也如同照顾小朋友一般,给予足够的耐心和关怀。让我在诊疗的时候,完全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病人,而是在跟朋友聊天。
聊天过后,“志玲”医生给我开了四天的药还有一个雾化的治疗,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抽这个“大烟”,而且这个大烟是牛奶味的,十分有趣。
希望通过这次台医的治疗,让我从新恢复健康,虽然每次吐的血不多,但面对老妈、肥猫的关怀,我觉得自己还是要快点好起来,不要让她们有过多的担心。
生病的经验就是一步步懂得满足,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明白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详;刚坐上轮椅时,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岂不把人的特点搞丢了,便觉天昏地暗。等又生出褥疮,才明白端坐的日子多么晴朗。后来又患尿毒症,经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怀恋起往日的时光。终于明白,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任何灾难前面都有可能加上一个"更"字。--《病隙碎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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