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领导,处理各种关系,协调各种利益时,既要有原则性也要有灵活性。
原则性就是国家的根本利益不能丢失,国家的纲纪伦常不能丢;
灵活性就是在上述基础上,具体处理的方式,方法,力度,节奏等要注意,力求各方面都可以接受,尽量照顾到各方面的诉求,平衡好各方面的利益。
但是原则性是第一位的,灵活性是第二位的;
灵活性是为了更好的贯彻原则性,而作出的妥协;若没有灵活性,原则性的贯彻可能效果要大打折扣。
但若因为灵活性而要丢失原则性,那么灵活性就是去了凭据,失去了根基,失去了意义。
卢龙副兵马使杨志诚,驱逐了对朝廷比较恭顺的节度使李载义,并自任留后。
牛僧儒在处理这件事情中,承认了杨志诚做法的合法性,采取了姑息迁就、养虎为患的策略,就是把灵活性摆在第一位,从而丧失了原则性。
资治通鉴唐纪60记载如下:
太和五年(辛亥,公元831年)
春季,正月,庚申(二十一日)
卢龙(幽州)监军奏报:
节度使李载义在球场后院设宴接待朝廷派来的敕使,副兵马使杨志诚乘机和他的党羽喧哗作乱,李载义和他的儿子李正元逃奔易州。杨志诚又擅自杀死莫州刺史张庆初。
太和五年(辛亥,公元八三一年)春,正月,庚申,卢龙监军奏李載義与与敕使宴于球场后院,副兵马使杨志诚与其徒呼噪作乱,载义与子正元奔易州。志诚又杀莫州刺史张庆初。
唐文宗召集宰相商议对策,牛僧孺说:“幽州自从安禄山、史思明以来,一直割据跋扈,实际上已不属于朝廷管辖了。
穆宗皇帝在位时,幽州节度使刘总曾经归顺朝廷,然而,朝廷花费了八十万缗钱,却一无所获。
所以,今天杨志诚夺取幽州,和上次李载义夺取一样,不如借此机会安抚杨志诚,让他保卫北方边境,防备奚、契丹的侵扰,而不必计较他们对朝廷的态度。”
文宗采纳了牛僧孺的意见。
上召宰相谋之,牛僧孺曰:“范阳自安、史以来,非国所有,刘总暂献其地,朝廷费钱八十万缗而无丝毫所获。今日志诚得之,犹前日载义得之也。因而抚之,使捍北狄,不必计其逆顺。”上从之。
李载义从易州奔赴京城,文宗考虑到他曾出兵参予平定横海李同捷叛乱,立有战功,而且一直对朝廷恭敬顺服,二月,壬辰(二十三日),任命李载义为太保,仍兼任同平章事的职务;任命杨志诚为卢龙(幽州)留后。
载义自易州赴京师,上以载义有平沧景之功,且事朝廷恭顺,二月,壬辰,以载义为太保,同平章事如故。以杨志诚为卢龙留后。
这件事情,资治通鉴的作者司马光有一段评论很精辟。
臣司马光曰:
过去,圣人顺应天理,体察民情。
知道天下的百姓不能相互治理,所以,设置官吏进行统治;
知道群臣百官之间不能相互指使,所以建置诸侯加以控制;
知道诸侯国之间不能相互顺服,所以设立天子进行统辖。
知齐民之莫能相治也,故置师长以正之;知群臣之莫能相使也,故建诸侯以制之;知列国之莫能相服也,故立天子以统之。
天子对于天下的诸侯各国来说,能够表彰善良而贬斥邪恶,抑制强暴而扶持弱小,禁止暴虐而诛讨叛乱,然后发号施令,天下各地无不顺从。
所以,《诗经》说:“我们圣明的天子,之所以勤勉不懈,都是为了治理好国家。”
天子之于万国,能褒善而黜恶,抑强而辅弱,抚服而惩违,禁暴而诛乱,然后发号施令而四海之内莫不率从也。《诗》云:“勉勉我王,纲纪四方。”
李载义是堂堂的节度使,对国家曾立有战功,无罪而被杨志诚无端驱逐,这种不轨行为,作为天子,应当严惩不贷。
如果坐视不问,反而将幽州节度使的职务授予他,那么,藩镇将帅的废立生杀大权就都出于士卒的手,天子虽然高高在上,又有什么用呢!
国家设置藩镇,难道就是让他们擅自据有当地的财赋吗?
像牛僧孺这样的处置办法,不过是姑息藩镇,以求苟且偷安罢了,怎能说是作为国家的宰相而辅佐天子治理天下的正道呢?
载义藩屏大臣,有功于国,无罪而志诚逐之,此天子所宜治也。若一无所问,因以其土田爵位授之,则是将帅之废置杀生皆出于士卒之手,天子虽在上,奚为哉!国家之有方镇,岂专利其财赋而已乎!如僧孺之言,姑息偷安之术耳,岂宰相佐天子御天下之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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