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的车影和灯光相互交错着,让人有些迷醉。街头的街灯无力地垂着头,还有那个百无聊赖的我走在城市的某个角落,独自享受着在这个陌生城市第三年的生日。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仿佛很多事情是自己可以左右的,所以只能在稳定的生活中,在这个漆黑的夜里不断挖着心底那个早已经枯萎的自己。
“铃——”衬衫里面的电话突然响起,习惯了被客户催的我没有对电话铃声的敏感,又喝了一口手边的啤酒,继续颓废地走着。我只是希望这个时刻,我所有的东西都要交给自己,不谈工作,不谈利益,也不谈合作。
片刻之后,电话又一次响起,正好走到了家附近的便利店里,走了进去又买了一瓶酒和一包最便宜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烟。
买完的我坐在了店里面的塑料椅子上,默默打开啤酒,也顺便抽起了一根烟。那股烟味很难闻,让人感觉不到什么烟草味,只有一股莫名的焦味,觉得很不舒服。顺手熄灭那根香烟后,望着窗外不断来往的汽车和人群,竟然哭了起来。
我一个将近三十的人,小时候在学校里就不是排在前头的人,出了社会以后依旧默默无为,连续三年没有加工资,没有晋升,只会低头干活,像个已经麻木的机器人,机械过着每一天。
随着又一声电话声响起,我终于意识到了它的刺耳和紧急,我接了起来。对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儿子啊,我来到你家了,还带了很多好吃的。怎么,不在家么,妈在你家楼下等着啊。”
“喂,妈。我马上回来。”听完以后我的意识回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明显很颓废的仪容,再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把手中的啤酒扔掉,大步走回家了。出门时,我还是把香烟默默揣在了兜里,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的取舍。
过了好久,我才回到小区的门口。妈妈大包小包地坐在门口的保安亭旁,眼睛微闭着,似乎已经脱力,静静地靠在椅子上歇着。我不知道她怎么拖着我都拿不来的大袋子从村子里走出来的。
“你来啦。”我轻轻地拍醒了她,她马上清醒了过来,对着我说。
她的眼睛睁开了,但是仍然像眯着,岁月毫无留情地在她的脸上刻下了不好的痕迹,从前靓丽强大的母亲似乎一下子就老了似乎,让人心疼,让哭完的我眼眶再一次模糊了。
她轻拍着我的手,示意我们该回家了。我一边搀扶着她起来,一边拿起来旁边的那种袋子。她还执意要拿最重那一袋,我无奈只好分好了她最轻的两个袋子。
从小区门口到回家的电梯,我早已经被那堆东西折磨得满头大汗,让我着实在心里面狠狠地把自己打了一下。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去对待她,只知道这几天要好好照顾她,来到这里应该花费了她半辈子的力气了。
到了以后,我把电视打开让她看着,我则回到了房间继续工作。时不时听到她跟朋友的聊天,还有各种短视频的音乐,瞬间觉得整个房子活了起来,自己也找回了一点力量。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她正在用毛巾捂着豆浆机,双手把它抱在胸前,对着我说:“早啊,我怕吵着你,所以就按着,很快就可以喝了。快点吧,一会儿上班。”
又看到她忙碌的样子,我又想起了小时候与她的点滴。
那天晚上我临睡前才想起来自己明天要用的体育服破了一个大洞,一向早睡妈妈还是决定熬夜帮我把那个破洞补齐。漆黑的房间里,没多久就亮起了灯光。
那时候还没有电灯,只有一盏喜爱摇晃又昏暗的煤油灯,她就在灯光前,一针一线地补着,还叮嘱我先睡觉。本来有缝纫机的她并没有用,只是静静地用丝线缝补着。
我的床上看着她的背影,那个背影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那时候的妈妈还是一头黑发,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那件十几年都不换的花色衣服,像个小姑娘一样说着睡前故事,背对着我不断做着自己的东西,直到我睡意昏沉,没有了意识。
回到现在,她的那杯豆浆好了,在我面前冒着热气。
“妈,现在的门质量好,没有声音的。”我对着坐在客厅看着广告的她说着。
“没事,妈习惯啦。”她很轻地说了一声,嘴里啃着自己的馒头,眼睛一直遥控器换台。
一个轻轻的习惯,她似乎已经做了几十年,没有抱怨,只有关心和爱。很多年后,我都会想着她那时候的背影,和那些轻轻的动作,那些都是可以嘴角上扬的爱意,是他们特有的爱的方式。
爱就是这样,它藏在岁月里,藏在行动中,有时候需要体会,需要感恩。不要身边每一个用行动去爱你的人,或许他们有些笨拙,都是心里面的东西骗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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