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苏言入宫
苏言的父亲苏洪年少时出身草莽,因骁勇善战,浴血沙场,立下赫赫战功,渐为王上器重,封上将军。
苏言十五岁那年冬夜,苏洪突发旧疾,不过一场雪的功夫,平日里威严健壮的将军,就这么殁了。死亡,如雪那般,轻盈飘落,而后,地动山摇。
偌大将军府,所有的纷纷扰扰,皆随那场大雪,彻底消融在来年和煦的春光中。只是那个隆冬里,狂风如刀,暗夜如魅,一招一式,杀得人无处可逃。少女青梅树下静默无言,亦无人知她曾泪如雨下。
苏言福了福身,向钱公公行了一礼,却不跪下接旨,“公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苏言已经知晓了。只是苏言听闻衡王殿下昏迷半月有余,自觉这道旨来得甚为蹊跷,不知公公可否为苏言指点一二。”
钱公公也不急着颁旨,凑近苏言身旁,一副比苏言还好奇的神情,和苏言说起了悄悄话,“这事老奴还想问姑娘呢。殿下是今个早上才醒的,这都昏迷半个月了,可算是捡了命回来。这一醒来,别的不说,开口便向王上讨那平定叛乱的赏赐,要立姑娘为衡王妃。”
苏言不解,“殿下该不是伤得太重,”她点点自己的脑袋,“这里糊涂了吧?”
钱公公摇头, “这话使不得,旁人听去要治罪的。只是老奴也不晓得,姑娘与衡王殿下可是生了什么误会?”
苏言摇头,“我连衡王殿下长什么样都不识得,哪里来的误会。该不会是郦王与衡王两位殿下之间有什么过节,殃及我这池鱼吧?”
钱公公摇头,“老奴也不晓得。姑娘与郦王殿下亲近,殿下与谁有过节,只怕姑娘早把人家打得亲娘都不认识,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苏言摇头,“公公说的哪里话,阿言哪有这个胆。”
钱公公摇头,还没说话,手上的圣旨已被苏言夺了去,还顺手帮他拂走肩上一只小蜘蛛,“公公您老人家怎么什么都不晓得,阿言不和您唠嗑,自己找王上问去。您这圣旨先借我用用。院里桂花开得正好,您要不先进去坐坐,回头阿言给您做桂花糕。”
钱公公摇头,“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老奴吃不了你这桂花糕,更闻不得你那院里的桂花……唉,姑娘,你慢点走,等等老奴!”
王宫,云福殿前。
苏言揣着圣旨,往王上所在的云福殿赶去,迎面撞上了两位王爷。
六王子祈王和十王子溆王正讨论得入神,没发现苏言。
“五哥受何刺激,竟向父王请旨立那个疯女人为妃!”祈王一脸见鬼的模样,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苏言心想,今日怎么巧了,这又是哪位王爷要立妃。那位姑娘的风评竟差到这个地步,真是可怜见的。
溆王面色焦着,“我是担心二哥。二哥与苏家关系匪浅,阿言从小陪在他身边,他对阿言那般好,怎会眼睁睁看着她嫁与旁人。”
咦?
苏言本已从两位王爷身旁走过,这才倒退回来,挡在两位王爷面前。
“你说我是疯女人?”
“阿言!”溆王吓一跳,下意识将祈王护在身后,“六哥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大胆!”祈王吓得一哆嗦,躲在溆王身后,却还不忘摆架子,“见了我们,为何不行礼!”
苏言笑嘻嘻,福了福身,“苏言见过宣王殿下、豫王殿下。”
溆王无奈,“阿言,你又认错了。我是溆王明辉,这位是祈王明禹。你口中的宣王、豫王殿下此刻应是在衡王府上。”
苏言噎了噎,拿起圣旨挡在脸上,从一旁溜开,“今日日头可真毒。苏言还有事,就不打扰两位殿下唠嗑了。”
溆王望着苏言离去的背影,叹气,“六哥你说,阿言跟在二哥身边出入王宫这么多年了,竟还是只认得二哥一人,分毫不将其他人放在心上,说不定连五哥都不认得。五哥此番……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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