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树影婆娑,春风吹开了花朵,看着满眼迷人景色,可有一草一木属于我……”数不清多少次我伤心的时候,听着夏小虎的《夕阳下的歌》,望着夕阳下呼啸而过的火车泪眼模糊,这条铁轨究竟伸展到哪里?车轨的尽头会不会有幸福和快乐?任凭泪水敲打着深藏内心的脆弱,朦胧的眼眸中仿佛看到了轻声吟唱的海子在说:“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海子走了,留下这首难忘的诗篇,而我在诗中擦干眼泪送走阴霾,成了那个貌似春暖花开的人。
我家的小院离火车道有约1千米的距离,中间是两个大冷库和一片杨树林。每天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到床头,隐隐约约的火车鸣笛声拉响,还有哗啦啦的树叶响声伴随着小鸟的歌声就像最优美的自然协奏曲。洗漱完毕的我冲着椭圆形镜子中的自己翘起嘴角,露出整齐的8颗牙齿,开启了幸福的一天之旅。每天晚饭后,我一定要到火车站的旁边散步,注视着在漆黑的夜晚,火车头拖着一节节灯火明亮的车厢疾驰而过,猜想火车上的乘客是与心爱的人手拉手肩并肩坐在一起,还是一家老小谈笑风生,说起刚刚在火车站的见闻,或者是目光随着孩子的小手寻找窗外银盘一样的月光……
周末的黄昏,我一定去看随着火车远去的夕阳,很久之前火车行驶时会脱出一条长长的烟雾,像是挂在后面的条幅慢慢散开,形成金银色的光圈,如同高空中软绵绵的云朵在阳光下舒展开来。现在一切都变成了环保节能型,火车也不再吐出烟雾,但是墨绿色的火车头比之前更加的秀美速度,像要把晚霞满布的天空都披在身上一样。如果刚好从火车道下的涵洞经过一定会觉得地动山摇,轰隆隆的声音在耳边久久回荡。经过涵洞可以到火车道的南边,这里有一个果园。春天的时候,粉红色的桃花就像天边的云霞把半边天染成了胭脂粉,飞舞的蜜蜂、蝴蝶从这朵花飞到那朵花,嗡嗡嗡的忙着采集花蜜,纤细的腿上沾满了花粉。但是这里并没有浓郁的香气,而是肥料臭臭的气味更浓一些。火车道南边是一间简易的草房子,房子里平时并没有人住,只有夏季树枝被红心似的桃子压弯的时候才会有人做,房子的周围空地被勤快的主人整理成畦,栽种的芝麻、红薯、玉米、花生、豆角、小葱、向日葵等各种各样的植物,一年四季都是孩子们最立体的科学百科全书。花生的叶子是拇指大小的椭圆形,碧绿碧绿的叶子中间偶尔开出一朵朵金黄色的小花。拨开叶子可以看到很多细细地根插入地面,一个根下面结一个花生,这一小畦能结出多少花生呢?恐怕多的我们数也数不清。芝麻的叶子长在高高的茎两侧,狭长的叶面有白色的叶脉清晰可见。“芝麻开花节节高”六七月间高高的茎上面就会开满了淡紫色或者白色的小喇叭,花朵越往高处越小,有的还是淡绿色的花苞。离根部越近的花朵越大,有的已经枯萎凋零,结出了灯笼似的果实。可惜这灯笼永远不会变红,随着种子的成熟逐渐加深最后变成深褐色。我们有时会带回家一些叶子,做成芝麻叶的手擀面,儿子说我做的面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我知道那只是因为芝麻叶的香糯。有时随手摘一个芝麻果实一掰两半,一排排小米粒大小的种子整齐的排列在两边,用指甲掀起裹着种子的壳轻轻一弹,一个个飞进嘴巴里,只有刚刚摘下的种子才有这种带着青涩的香甜。
到了秋季农民把玉米掰下来剥下外皮,摆在火车道的旁边,远远望去像一条长长的金色的地毯和铁轨一起伸向天边。用玉米棒在空中摆出一个大笑脸,或是摆出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心中就会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呜-呜—”又有火车在高歌,翘首远望蔚蓝的天空下一列火车开来了,从远处听朦胧甜美,像是大自然的竖琴演绎出来的七弦之音,由远及近的火车看起来倍加迷人。望着远去的火车,我大声地朗诵:“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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