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过去那些事

作者: 王庶 | 来源:发表于2021-01-20 16:17 被阅读0次

    我很小的时候,一直迷恋着芦苇塘村南,团结河分支那条河,和许单路一起,像一条黑龙和一条白龙平行绵绵延伸。从团结河分支张店水闸经历张店、王大庄、芦苇塘、姚庄、大邵庄一直到焦史孟庄的四干渠合拢;每当春天来临,黄河水浩浩荡荡顺流而来,一群草鱼自由自在穿梭洄游于清澈见底河道里,一会潜戏玩耍,双鳍舞蹈,一会休憩乍停,尾鳍静止,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河的南边,有我家1亩沙土地。半亩红薯,半亩落花生。沙地湿润,结果红润,没有疤痕;结子丰腴,粒粒相扣。我趴在河岸上,看那些鱼儿优游恬淡,想着怎样逮住它们,我跟飞快游动的鱼儿在河岸上撵,也没见它们的踪迹……。

    后来,河南边的那一亩地,给了嫁过来的堂哥大儿子的媳妇的口粮地……从此,除了和小六、小四游泳,再没去过……那些洄游的鱼群,在我的梦里屡屡出现。

    我爷爷弟兄四个。大爷爷的孙子是我的宗堂哥——毛孩和二毛孩;二爷爷的孙子是我的宗堂哥——留记;三爷爷的儿子六大爷和宗堂哥——新房、新民;我爷爷四个儿子,大伯、二伯、三伯,我父亲最小;大伯一个儿子,二伯两个儿子,三伯也两个儿子,我父亲一个儿子是我。我记忆中家族里人,就是这些人。我这一辈,瓜瓞绵绵,堂哥们儿子都多;因为我们夫妻是公职人员,那个年代,实行计划生育,我们有一个儿子。看相的人曾经说我:命中最少四个儿子。

    毛孩哥是一个铁匠。每到夏季,打铁工具炉灶立在藕塘和吃水井旁,领着两个儿子,叮叮当当繁荣起来;菜刀,锄头,镰刀……不断地来人更旧买新。如果,那家要建新房,提前预定的几字型铁马凳算好数100只或者300只,必须用最好的钢材烥制。毛孩哥爷三从早晨干到黄昏。肩耷拉毛巾已成黢黑的条条,一拧爷三的汗水洒了满满一瓷盆黑水。吃了晚饭,跳到藕塘,爽爽快快地洗了澡……。

    毛孩哥的大儿子要结婚了,他和我父亲商量怎么会亲家,礼金标准咋样;那时候,我父亲是乡窑厂的厂长兼会计,整个家族的事情基本由他打理世面,毛孩大哥的儿子结婚,我父亲无偿地贡献了一笔钱……。

    “小伙计,儿媳妇来了,你要拿见面礼,压腰钱的(鲁西南农村,结婚那天长辈给新娘长期留住压腰成本

    ),还要给你磕头,喊你‘公爹’哩。”毛孩哥腆着脸跟我说。

    “我没钱。”

    “儿媳妇抓住你就磕头,看你拿不拿……哈-哈-”

    我跟爹娘说了,“他耍你的,小孩子家不用当回事。”

    钱没给我。毛孩哥大儿子结婚那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一天没出门,噼噼啪啪鞭炮声闹得我心里痒痒的,我害怕那个新媳妇给我磕头。从此,我不敢从他家旁边过,要必须经过那里,我绕道过去。

    “儿媳妇来了”,毛孩哥指着我身后说的,我根本没有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就撒腿飞跑。“哈哈-------哈哈”我觉得他疯狂地笑声穿破天空。

    到了五年级,我这个心结才慢慢解开,这是大哥开的一个玩笑,是一个戏谑,成就了我从4岁 至12岁恐惧和担心的幼稚可笑的童年。

    毛孩哥他媳妇不到五十岁就得病死了,那时候只知道她整天脸和身体浮肿,明明晃晃的,也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就是那年夏天,我父亲去县里开了一周的会议。张家二小子一个深夜用砖头把我家的窗户棂子,堂屋大门砸的烂迹斑斑,原因是怀疑是我母亲把他的离婚媳妇打拐到双铺集李大门李家,我母亲的娘家也是双铺集的。毛孩哥知道了,领着一帮堂兄弟,提着打铁的大油锤,跑到张家,“不用把脏水泼到俺小叔家!”非得把张家二小子砸死!“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气势汹汹说的。张家张文雪是明白人,劝走了我们,张家二小子躲在屋里成了缩头乌龟,不敢露面……吓得那个整天滋生是非的老婆子尿了一裤子。

    张家大儿媳妇是一个性格直爽的人,把张家老婆子的丑事向芦苇塘的人们透了底:张家二小子当兵退伍后,就和吴庄一个闺女结了婚,这个闺女性格懦弱,小胆,一年没有生个一男半女,张家老婆子就开始作孽了,蛊惑他儿子家暴,把吴家那个闺女的乳房咬得血淋淋的,小腹隐私部被脚踹得黑紫一片,吴家爹娘和她两个哥哥,三个姐不愿意他们,向芦苇塘的人们展示受虐待的证据,大人们不敢看,心疼的闭上眼,小孩子好奇的看那个闺女的身体那些部位……。就是那一次,把张家老大,老婆子及张家二小子揍了一顿,做饭的锅搉(曹县方言指把锅打破)了,芦苇塘的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劝解人……后来,张家老婆子给她四个闺女下了课目,一家拿出300元现金,那时候可是天文数字啊。给她的二小子买媳妇……仵楼乡南苑村17岁的小女孩用金钱迷惑而来,和二小子同居了一年,生了闺女,满月去了南苑村,一去不返。张家二小子去找她,小姑娘她爹娘说他,拐骗没见过世面的17岁少女,花言巧语地迷惑她;村支部书记知道情况非常气愤,就和她的父母、哥哥打得他丢盔掉甲,灰头灰面逃了出来……下着冰溜子的晚上,在南苑村大队部门口上吊自杀了……,张家拿个晦气的钱,才把他的那个尸体拉了回来……纷纷扬扬的议论是那个阶段的主要话题。

    二毛孩的三儿子从黑龙江回来了,听说他们在那里也是混不住了。半年之后,二毛孩和他的大儿子,二儿子回到芦苇塘。没地方住,我父亲操心把大队的牛屋给了他们住,还调理4亩好耕地给了他们种。他的大儿子臭妮24、25了,该订婚了,父亲操心从窑厂要了5万红砖块,把自己家的两棵大桐树做了梁头,盖起三间瓦房。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大学毕业那年,村里调整土地。那时候,村队队长是一个恶水缸子,没有人想去干,臭妮就毛遂自荐,当了队长,扬武扬威;他根本不知道这个队长正真的职责,谁家给他好处,就枉法从事。调地那天,他把我和明生两家正好少了一人的耕地,我咨询臭妮,什么话都不说,说是找他的事……争执期间,他用枣木棍子猛然击打我的脑袋,我瞬间昏迷……后来,父亲气愤不过,报个案;拘留了他,经派出所调查,是一个叫全明道德败坏的人给他下的套……。直到现在,他蒙在鼓里,脑袋简单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已经得癌症……

    留记哥,家庭富裕,两个闺女,两个儿子;都是做生意的好手。留记哥自小干小买卖,把自己孩子教育熏陶地成了一个一个的“大富豪”!

    六大爷在自己家开了一个小卖部,花甲之人没有后人,他妻子死得早。两个侄子:新房在福建工作一家人落了户;新民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多年不从事这个医生行业了。一天晚上,六大爷的小卖部早早的熄灭了灯。大嫂子买碘盐,听到里面有那种声音。就立马把几个妯娌喊过来,敲他的门。“我睡了。”“刚刚7点,快到起来,六叔,我买袋盐。”开了门,一班人涌进屋里,直接进了套间,发现他那个粮食囤“索-索-”声音,大嫂子揭开苇排子,“大熊猫”家的闺女王云赤身裸体钻了出来……从此,六大爷的裤裆部一直吊拉着一个棉花绳子,走路手护着裆部,低着腰,落下毛病……这是我们东门里的丑事。

    我大伯是做鞭炮,二伯是做鞭炮捻子,三伯是一个木匠。大伯强势,说话说一不二;二伯说大话,不做人事的滑溜头;三伯和父亲实在,憨厚。大伯家儿子是个经纪猴,当了村主任后就变成了众望攸归;二伯的二儿媳妇贵真是个好人,二哥是迂尛古板的人,不豁达。我和二伯家的大哥,感情深厚,我内心不想写他,因为害怕戳出泪点……;三伯的两个儿子都是普通的种田人,大儿子在沈阳收破烂,二儿子河有个残疾儿子,过得极其艰难。贵真嫂子是我敬佩和可怜的人,她始终没有见到她的儿媳妇和孙辈孩子,就离开这个恩恩怨怨的世界……。

    静下心来,立在窗前,对着浩渺灿烂的夜空。“一所不欲,勿施于人。”“人之心胸,多欲则窄,寡欲则宽。”我父亲不管在自己家族还是每个芦苇塘的人,宁可自己吃亏,也不亏待每一个人,特别那些弱势的人。耄耋老人一直秉承那种宽容和忠厚,对于那些不知感恩的方林、臭妮是淡淡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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