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一个“极端个人主义者”,这是村上为自己贴上的标签。
村上春树的小说里男主人公一般是20到40岁左右的社会边缘人士,工作可有可无,与社会接触不多,没有子女,大多连稳定女朋友都没有,这些主人公们身上往往还有能够维持一段时间生活的钱,这让他们可以完全短时间内完全脱离社会。
这些社会边缘人往往在社会体制中“损毁”了对于自己而言是宝贵的东西,村上春树的小说是另一种的侦探小说,就像他自己喜爱的硬汉派侦探小说家雷蒙德·钱德勒一样,只不过侦探小说找寻有型之物,而村上春树寻找的是意义。
主人公的形象投射于村上自身,在他的很多文章中写道他是个独生子女,(其实他还有个妹妹但村上很少提及)所以并不像自己普通同学一样,独处便意味着思考,以及对群体的疏离,这种疏离体现在他参加并迅速的远离了当时的学生运动。
纯粹的村上春树式主人公在社会中是少见。他是一种投射,大学生的时髦、社会边缘,中年人饱受无意义煎熬,知识分子对一切价值的怀疑、绝望,中产阶级的小资小调,以及斗士对体制真正的反抗,这些形象融合体便是村上春树式主角。
反抗的形式是暴力,在村上春树与大江健三郎第一次公开会面的会议上,村上春树说到“暴力,是打开日本的钥匙”他的敌人是高墙、是体制,一个极端的个人主义者,他自己被日本主流文坛排斥,“一个畅销书作家”名头便是对他最大的鄙视,哪怕他写了《挪威的森林》大红大紫后,他也选择离开日本的文坛去到遥远的希腊做一个社会边缘人,他的文章中太多、太多的素材直接来源于他自己旅行中见闻(说句良心话他的旅行游记最好看。)
哪怕是写作他都是用英语转化为日语,这种转化让他摆脱日语语言对他的束缚,其实他本人极少阅读日语文学,他更喜欢欧美文学。在他小 时候独自一人在图书馆读着卡夫卡、陀思妥耶夫斯基,哪怕大学时期读希腊戏剧专业,他也是一个人窝在一个空荡荡的大剧场里,一本一本的读着欧美电影的剧本。
村上春树与大江建三郎是不一样的,后者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求学法国,上个世纪最重要的文化中心中成长,出来后日本文坛的代表人物,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理所当然,来自体制,按照最体制的道路成长,最终得到体制最终极的认可。
村上春树,早稻田大学古典戏剧毕业,大三便早早结婚,在社会中勉强求生,和妻子开了家白天是咖啡馆,夜里是爵士酒吧的店,甚至大学拖了很多年才顺利毕业,他自己选择成为社会边缘人物,哪怕是现在他和日本文坛依旧没有和解。在那次酒席上大江健三郎和他远远的举杯致敬,大江还读了村上春树《怪鸟形状录》对社会反思的一节,村上春树一身普通人打扮、棒球服、平底鞋。
日本文坛的不认可,对村上的认可反而来自在美国。《挪威的森林》的大火使得村上春树一时炙手可热,在遥远的美国哈佛大学日本文学教室杰·鲁宾收到了约稿是村上春树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杰·鲁宾一开始以为村上春树只是一个普通的畅销书作家,写的年轻人之间的蠢事。在他看完全本书之后被村上首次尝试的双线叙述打动,主动申请翻译,这使得村上春树开始走出日本,到现在在全世界都拥有自己的读者群。
作家群体里,村上春树依旧不一样,跑步、旅行、没有属于文学家浪漫,不像艺术家的癫狂。稳定、秩序、日复一日的拷打自己身体,从中找到写作的素材。
不浪漫的村上春树,不在乎社会的村上春树,那个依靠着写浪漫爱情出名村上春树,跑步名气比写作都大的村上春树,他只是在做一件事,取悦自己,喜欢咖啡、爵士乐、摇滚乐,跑步的作家。
“我在写,因为这就是我的生活。”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村上春树的理由---------“边缘”
大学生式的边缘、无意义、以及生活各种层面上的打击像疾病一样缠绕着我的生活,我喜欢爱情沉迷其中,在失恋的痛苦中找到了深深的存在感,美感。像个孩子一样失望、失落。跑步、旅行模仿村上春树生活中开启我的思考,直到今天我依旧没有找到属于我的意义,但这个过程让我肾上腺素分泌精力充沛,我完成了很多很多事情对我而言有意义的事情。
最后文章里很多都是印象流,我并没有一字一句的去考察村上春树生活经历的准确性,全是我这两年读书剩下的东西,这些剩下的也是我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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