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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去某大医院体检,院前几十米的马路上,前前后后便遭遇十几拨“号贩子”的轮番轰炸:要专家号不?他们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相貌普通,而举止神秘;除了吆喝的声音略低,其他一切都貌似堂而皇之。
这么多的号贩,号源的取得是否都通过“正常渠道”已经值得打一个问号。但看那门诊大厅前的显示屏上,早晨不到八点的光景,一大排稍为热门的科室已经高悬“免挂牌”,而挂号窗前仍排着黑压压的长龙。多少无奈的病人家属,夜半凌晨就从家里、甚至外地满怀希望地赶来排队,临了却面对“正规窗口无号、号贩高价卖号”的悲惨境地。
我想起网上曾有一女子怒斥北京某医院“号贩子”的视频,内容是“一女子在医院大厅怒斥医院保安和号贩子里应外合,将300元的挂号炒到4500元,害得她从外地赶来排了一天队都没挂到号”。看来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病人一般可怜。
很多老外不理解中国老百姓,何以千辛万苦赚了钱却舍不得开支,一分一离都要存着省着。殊不知无论面上的生活多么风光,中国老百姓骨子深处都有挥之不去的“危机感”。
即便在首都这样的大城市里,上学、住房与看病也是三座沉甸甸的大山,一旦发生,常常会压得一个普通的家庭喘不过气。近年来,因为进不了学、买不起房、看不上病而造成的各种悲剧每天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重复发生着,轻则让一个家庭愁云惨淡,夫妻离异、情人分手,重则生离死别、家破人亡。这其中,尤以看病为最。
没什么都行,就怕没钱。有什么都行,就怕有病。在中国,看病难是几乎所有家庭的共识。一场大病下来,从物质上动辄将一个小康之家彻底打到地平线下、直至十八层地狱,从精神上则会让病人及亲属在病情折磨以外,再无端承受诸多“挂号难、买药难、住院难”等等的劫难,往往心力交瘁,生不如死。
所以现在,每逢体检,我总是心惊肉跳,生怕本就缺乏锻炼的身体会突然引发哪些恶疾缠身。从这个角度看,又何止古人才讳疾忌医。身在农村的父母,就从不去医院检查身体。用他们话说,就算查出病来也不忍心遭那份罪!最近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家里几位老人也如风中残烛,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除了在农村的保健站或小医院买点药、打点针外,平素是绝不愿到大中城市的医院来检查乃至医疗,原因同样是不愿让孩子花钱和遭罪。
近年来,网上众筹平台十分流行。前段时间,公司一同事因大病发起众筹,须臾间便在同事的朋友圈里刷屏。上至公司领导,下至普通员工,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无不慷慨解难,短短数日便完成了数十万的筹款目标。感动之余,也泛起深重的无奈。当国家和社会都无能为力,余下的最后力量,便只是我们微簿的个人。个人力量有限,便只有奢求网络这根最后的稻草。而对于尚不知众筹为何物,或本就挣扎在生存线附近的可怜人来说,更多的还是有病不医、大病小医,拖一天算一天。
都说医者父母心,医院本不应该沦为盈利机构,医生更不应该从病人身上榨取利益。这对于已经实行医改多年、且每年都投入不菲的国家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剧。在国家大力号召供给侧改革的今天,医改的关键也在供给侧——医院,特别是众多资源占有不均衡的公立医院。
显然,目前我国公立医院的体制机制是不正常的。一方面是资源不均衡。优质的医疗资源集中在少数大型一线城市,奇货可居,每天吸引大量病人涌入,患者和医生都不堪其累。而其他二、三线城市,或者一线城市的社区医院、郊区医院等却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另一方面是运行不顺畅。医院从过去财政供养变为享有少量财政补贴、自负盈亏。医生劳动强度大,工资水平低。为了生存和队伍稳定,医院有意无意的鼓励医护人员诱导患者过度消费,发病人财。这样的结果是各方都不满意。病人不满意看病难、体验差、收费高;医生也不满意工作强度大,收入低、晋升难。
看来,医改的关键还在顶层设计上,需要重新审视和定位医院的职责,梳理和变革医疗系统体制机制,合理均衡医院资源和部署,特别是优化对医院、医生的评价激励机制,让医生的正常收入及工作量有合理保障,避免拿病人开刀。否则,再多的投入最终也只会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安得良医千万家,大庇天下病人俱欢颜!
网友评论
“秀才学医,笼中捉鸡”司马兄文采了得,学中医应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