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藩镇的群狼谋略（公元763—公元820年）

第十三章 藩镇的群狼谋略（公元763—公元820年）

唐的藩镇局面，使中央失去了地方控制权，但同理各藩镇却又不得不依赖中央授权来维持自己的地位。他们通过抱团和世袭以求自保，对征税权的便是最激烈的。唐德宗时期的泾原兵变显示出其军事财政的无力。宪宗依靠武力收回一部分藩镇权力，但也因此耗空了国库，其昙花一现式的中兴已经无力阻止唐朝的崩溃。

在代宗时期为打击攻入关中地区的吐蕃以及勾结吐蕃与回纥攻打唐朝的仆固怀恩，唐代宗派出各路节度使联合军队北上，此时的同华节度使周智光趁机将廊坊节度使杜冕一家灭门，他驻守同州（陕西大荔）和华州（陕西华县），这两座城池的战略地位使他成为代宗时期的一霸。不但截留漕粮，掠夺官员财物，对于长安赶考的学子也不放过。对于周智光的猖狂，中央政府无力应对，值得偷偷命郭子仪出兵灭了周智光。这种藩镇格局却在名义上不得不依附于中央政府的时代，有其历史必然性。

割据，是为了自保

唐宝应元年（公元762年），皇帝担心平定安史之乱的节度使们居功自傲，怕他们叛乱而对他们充满警惕。此时大太监程元振利用皇帝的这种担心，进谗言诛杀了来瑱，他的灭亡直接引起了仆固怀恩的叛乱以及山南东道的变局。仆固怀恩在镇压叛乱时曾经动用了回纥军队，并且因为与回纥可汗有亲戚关系，来瑱的死仆固怀恩更是无法信任皇帝，他终于与回纥，吐蕃联合起来对抗唐朝。

来瑱死后，山南东道的裨将梁崇义自封为山南东道节度使，而软弱的中央政府却承认了这一行为，这样的事件自居最紧要地位的节度使们开始考虑如何长久统治。他们并不想灭唐，目的是自保。他们采取在节度使间形成姻亲关系的狼群措施，另外谋求世袭，使士兵加强对节度使的忠诚感。安史之乱后代宗设立了大量节度使，尾大不掉，中央政府不可能回到民事，军事，财政分离的体系中，只得保留节度使，承认他们在驻扎地上的全权，但仍由中央任命，不得世袭，这样在节度使与中央政府间就有了目标上的矛盾，必然爆发冲突。

唐德宗：失衡的关中与高昂的军费

在藩镇割据时期，最危险的有六个：河北地区的河北四镇（仆固怀恩建议唐朝接纳了几个反正的史思明的大将，有淄青节度使李正己（：李纳），魏博节度使田承嗣（子：田悦），成德节度使李宝臣，幽州节度使朱滔），位于襄阳的山南东道节度使梁崇义和淮西节度使李希烈。

河北四镇控制华北地区，使中央政府不能从华北地区征税，而淮西节度使和山南东道节度使则控制着淮河和江汉地区，是税收转运的通道。这六个藩镇地理位置重要，而且对皇帝充满戒心，不会轻易服从皇帝。

唐德宗考虑增加中央权威，开始削蕃。

在公元781年，在成德节度使试图世袭时遭到德宗拒绝。随后四个军阀发动叛乱（承德，魏博，淄青，山南东道），在调用其他节度使军队时，给予了庞大的军事补贴，收效却很有限。部分镇压叛乱的军阀甚至加入了叛军一方，形势不容乐观。

在河北因为有马燧，李抱等名将，参与中央控制了局势，但是在淮西却彻底失控了。

泾原兵变：回到原点

为了镇压淮西叛乱军阀，不得已皇帝只得从更远的陕西西部调兵。德宗命令泾原节度使姚令言率军经过长安，前去襄城援助唐军，对于军费的支出中央采取的是拖延战术。泾原军在长安没有得到赏赐，伙食也不好，但在军中却流传着皇帝奢靡的情况，加上对士兵如此苛刻，士兵们开始失去控制。姚力言任由士兵前往长安，泾原兵变爆发。这一切都源于中央财政已经无法满足军事财政的需求。德宗逃亡奉天避难，在长安的泾原军拥立朱泚称帝。随后朱泚率军攻打奉天，却失败了。

从唐朝的局势来看失败也是必然的。藩镇虽然碎片化，中央政府失去了对地方的控制权，但藩镇名义上又不得不依靠中央政府授权，以显示自己存在的合理性。

在奉天德宗发布了“罪己诏”，痛斥了自己，也总结了失败的原因。回到长安他进行大赦，除朱泚外基本赦免了所有叛乱军阀，本意是将大部分军阀争取回中央政府，因为中央政府财政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但反叛的军阀命运各异，河北四镇擅权依旧，每个藩镇都没有实力统一天下，只可以守护一方。割据的形势依然没有改变，也就是说经过叛乱-镇压叛乱，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德宗在后期想尽一切办法积攒财富，妄图重夺全国控制权，可惜时不待他。

中央王朝的回光返照

公元815年，唐宰相武元衡被杀，据猜测是与中央政府与淮西节度使吴元济的战争有关。虽然未找到凶手，此事却给了宪宗清理藩镇的最佳借口，也是唯一时机。

在宪宗继位之时，唐朝财政状况有所好转，实力增强，唐宪宗想做的是剪除不听话的节度使，再有限的剥夺藩镇的财权与兵权，使他们无力与中央对抗，此时大部分的节度使丧失了与中央对抗的锐气，除了河北四镇以及淮西节度使之外，还有西川节度使与镇海节度使，这几处在宪宗时期仍决心与中央抗衡。

唐宪宗采取的策略是从易而难，先将不听话的外围藩镇收复，然后再重点对付河北四镇。因此，用两年时间他先后平定了西川节度使刘辟与镇海节度使李锜的叛乱。在征计成德节度使王承宗时，总指挥吐突承璀却与王承宪义和，结果就是中央权威的下降。但在公元811年，魏博节度使田季安平病死后，其亲戚田兴力排众议，归顺中央政府，在魏博的配合下，皇帝开展了数次的平叛，先后平定了淮西节度使吴元济（李愬雪夜袭蔡州），淄青节度使李师道的叛乱，幽州节度使刘总落发出家。

皇帝将较大的州分成多份，以防其再叛乱，同时任用听话的节度使。这样宪宗就收回了对地方的部分控制权。

唐宪宗实行了两项改革来限制节度使的权力：限制藩镇的征税权以及与之类似的军事制度（直辖州军事完全归节度使统辖），虽然宪宗依靠德宗积累的财富完成了统一，但平叛消耗了大量财力。

公元820年宪宗被杀，藩镇割据以及与中央的摩擦再次出现。唐朝已经没有钱再组织平叛了，在黄巢叛乱后唐朝终于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