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那些看似木讷、凉薄之人内心的痛苦。因为这个时代,没有人愿意去了解。他们的世界,别人进不去,自己也出不来。直到两个频率相通的人相遇……本文所写的是两个面瘫的故事。——题记
从小到大,总是会有人问然曦,你为什么老那么严肃,不爱笑呢?然曦心想: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还是说你看起来很好笑,所以我要对你笑哈哈?当然,她最多只是回答说:可能我笑点比较高吧,不容易笑。后来,她学过一些心理学知识,才知道自己是因为性格内向敏感,不容易对人敞开心扉,害怕被拒绝和受伤害。而用一个比较贴切的网络流行语去形容她就是:面瘫。
然曦总想:面瘫又怎么了?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咱想法可多了。也许缺乏语言天赋的人都会有点别的才能,而然曦就是擅长写作和在线交流了。线上的她,可以自由表达自己,而线下的她,却就是面瘫,沉默寡言。所以她身边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然曦绝望地觉得自己注孤生了。
直到她遇到凌逍。
大三暑假的时候,然曦到餐厅里做服务员,虽然服务员的工作比较辛苦,但好就好在不用跟别人有太多的交流。一次,然曦在给客人上一道特别重的菜的时候,手有点抖,就在她半路上快要坚持不住之时,背后突然伸出了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把她手上的大盘菜给接过去了。
然曦顿时松了一口气,就自然而然地对那施以援手的人说了一句:“谢谢!”
原来是他。他们店里有好几个像她一样的年轻服务员,但她却对他印象比较深刻。因为她观察到,他跟她一样,平时都不怎么说话,更不爱笑,是标准典型的面瘫。这男生,看着身形单薄,待人冷淡,没想到会察觉到她的窘境,并主动帮她。本来这个时候,他也有自己的工作的。
男生淡淡回了一句“不用谢”便走了。
然曦侧着头想了想,她之前好像听到过别人提起他名字的,他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他叫凌逍。当时别人想要跟他聊天,便问他名字“lingxiao”是哪两个字,他说的是:凌云壮志的凌,逍遥自在的逍。人家问一句他便答一句,那人可能觉得没啥意思,就没再跟他多聊了。也许,面瘫最擅长的就是终结话题和冷场了吧。
那天下班后,然曦一如往常的慢腾腾收拾好了东西才走。她不像别的同事,一到下班时间就一窝蜂似的溜了。因为她不想要跟着人群拥挤。走在人群后面的她,既孤单又自由。
享受着晚风拂面的温柔,心里的惆怅仿佛也少了几分。然曦把发丝撩到了耳后,目光凝望着前方,心想:热闹都是别人的。
就在她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走到了十字路口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某个人的身影,高,瘦,且单薄,在路灯的映照下有一种分明的孤独感。那不就是凌逍吗?他还没有走远呢?然曦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跟他打个招呼,说声“嗨”。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凌逍突然捂着身体,弯腰蹲了下去。然曦心思敏锐,猜想他可能是不舒服或怎么的,于是,她便不再踌躇,走向了他。
凌逍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便转脸看了一眼。看到是然曦,他的表情有点微妙,不像平时一样全然无动于衷。只是,这也很难看出他的情绪波动。
然曦鼓起勇气看着他问道:“嘿,你是不舒服吗?”此时她的心里在打鼓,真的好怕他会不理她,然后陷入尴尬的境地。
而凌逍盯了她好几秒,突然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似有笑意。因为他看她小心翼翼地说话的样子实在是有点……莫名好笑。
“我胃疼而已,缓缓就好了,不用管。”他的嗓音很是低沉冷冽。
然曦蹙起眉头,道:“这怎么行呀?你都疼到蹲下来了。我,我扶你去医院吧!或者,去买点药?”
凌逍若有所思,想了想,说:“去买药吧!”说罢,他便站了起来。
“好。”然曦本想去扶他,但却又怯怯地收回了手。只因他们还不是很熟,有肢体接触的话多少总会觉得有点尴尬。于是,她便只好离他近一点,如果他实在支撑不住了,她就去扶他。
去到药店,凌逍自个儿挑好了两盒药片,就在付钱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看兜中的手机,随之神情就变得有点奇怪。然曦疑惑地看着他,他便跟她开口了:“我……手机没电了,身上也没有零钱,你,可不可以先帮我付着?”说罢,他还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然曦想也没想,就说:“可以啊!”然后,她便利索地打开了自己的微信付款码,向店员展示。
结完账后,凌逍对然曦说道:“你加一下我的微信吧,我回去充上电就通过,然后转钱给你。”
然曦也不是那种喜欢假客气的人,所以她就自然地点了点头,说:“好。”
回去以后,两人加上了微信。凌逍很快便把药钱转给了她,并发了一个表示感谢的表情,是只有点萌的小黄鸭,跟他冷峻的外表不太相符。然曦忍不住对着手机屏幕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心想:反差萌。
她回他:哈哈不用谢,之前你也帮过我的嘛!
凌逍: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据说,对一个人有好感的开始就是点开他(她)的头像和朋友圈。
然曦好奇地点开了凌逍的头像和朋友圈,他的头像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漫画男生,侧着脸,看不清五官;而他的朋友圈就只有一条好几天前的动态,拍的是傍晚时分路上的风景,夕阳很好,染着天空像搽了胭脂似的,没有配文。看来他是不怎么发朋友圈的人啊,这跟他本人冷淡的气质倒还挺相符的。
之后,两人都因为淡漠内敛的个性,也一如既往的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彼此都在悄悄地关注着对方。比如说,凌逍会隔三差五地发一次动态,更圈频率比以前要勤一点;而然曦也会看他的动态,却并不会给他点赞。当然,凌逍也没有给她点过赞。其实,然曦的心里还是很期待凌逍能给她的朋友圈点个赞的。如果他点了,她就能大方地去回赞了。
一眨眼暑假就过去了。然曦回到学校就是毕业生了。她对于毕业的到来倒不是很伤感,可能是性情凉薄的缘故吧!
因为凌逍是几乎从不发自己照片的人,所以然曦自暑假工结束以后,她就再没机会看到他的模样了。小说电视剧中的诸多巧合都只是戏剧化的罢。
某天,然曦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听到广播在播放一首古风歌曲。而歌曲是由两个男生合唱的,一个高昂一个低沉。低沉的那个声音,实在是很像凌逍说话时的声音。于是她便不禁侧耳倾听。
“……茫茫岁月分不清何处是归期,恨不知心底的在意……”她记住了这句歌词,并上浏览器搜索了一下。
原来这是周深和毛不易合唱的《梅香如故》。
然曦又特意去看了毛不易的一些视频。她发现,凌逍的声音只是跟他唱歌时的声音很像,低沉旷达。他本人的声音是很温润的那种的。
之后,她下载了《梅香如故》,循环往复地听着。然后,她又把歌分享到了朋友圈里,并配文:有人的音色很像毛毛唱歌时的一样诶哈哈哈。她想了想,还在评论区里补充了一首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那个人还是没有给她点赞或者评论。然曦猜测,可能他设置了不看她的动态了吧?哎,其实这也正常的啦……但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小失落的。
就在她以为自己跟凌逍再没有缘分的时候,凌逍却意外地出现了。当然曦在校门口看到那个高瘦的单薄身影的时候,不禁愣住。她心想着,也许他可能是来找朋友的吧?于是她就低着头,准备从他旁边擦身而过。(有时候没课,她是会出去散心的)
刚从凌逍旁边跨过一步,她就听到了一声“嗨”,是那低沉而略显淡漠的声音没错。她有点惊讶地转身,仰起头看向凌逍。凌逍的眼睛明亮而深邃,就像夜空的星星一般,此时正认真地看着她。然曦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没有礼貌,便鼓起勇气再仰起头看向他,并微微勾起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回他道:嗨。
而然曦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凌逍竟然对她说:然曦,如果你还没有对象的话,不如我们在一起吧。然曦顿时懵了,她懵了好一会,才稍稍回过神来。她只感觉自己的嘴巴比脑子还快了几秒,非常迅速地答凌逍说:好啊!语毕,然曦就觉着自己的双颊像在被火烧一样,滚烫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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