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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同心》第二十五章:违本心信陵降层厚 施故技汪洋减路宽(字数

《同路同心》第二十五章:违本心信陵降层厚 施故技汪洋减路宽(字数

作者: 信陵恩 | 来源:发表于2020-08-03 18:36 被阅读0次

    自从吴春风在余常乐那里吃了瘪后,他就再也没去过垫层施工现场,再到卢信陵的水稳试验段做完,水稳全面开铺,已经是两个星期之后的事了。六月二十五号那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卢信陵就先带水稳施工班组去了前场。卢信陵在现场等第一车料开始摊铺,待接头做好,他就跟管现场的小工头头苏宏恩交待道:“我去前面测一段标高过来,现场你帮我盯下。”讲完就带着个立塔尺的小工走了。

    卢信陵走到前面,刚把仪器架好,陈锦丰开着车风风火火地过来,笑问道:“小卢,你这边控制厚度是怎么搞的?”卢信陵一转头,见是陈锦丰,问了句好,又笑着回道:“比设计厚度少一公分。”陈锦丰道:“是所有的地方都少一公分?”卢信陵摇头道:“不是,我按杨科长安排的,每一公里做两百米的标准段,剩下八百米减下去一公分。”

    陈锦丰听了笑着点了点头,掏出烟来给他发了一根,又笑着道:“那以后你这样,平均一公里做一百米的标准段就行,应付检查的事你们就别管了。”讲到这里,他看卢信陵有些不解,解释道:“现场监理你把关系搞好就行,专监和总监那边,我和杨晟会搞定的。”卢信陵点点头。

    陈锦丰又接着说道:“然后剩下九百米都按十八公分来做。”卢信陵为难的道:“现场监理天天量我的厚度,再多减一公分下去,我怕他那里难得搞。”陈锦丰轻蔑地一挥手,道:“那现场小监理没关系的,你们不要得罪他就行,不要骂他打他就行。”卢信陵忙笑道:“那是当然。”陈锦丰抽了两口烟,吩咐道:“然后就按我刚才讲的,设计二十公分层厚,你做十八公分就行了。监理那边我去和他们谈,再有其他检查的来,我会提前通知你。”

    卢信陵无奈地点点头,陈锦丰接着问道:“你们宽度还是按我上次跟你讲的在控制么?”卢信陵道:“是的,我和汪洋说了,他按设计宽度一边缩进来十五公分。”陈锦丰道:“一起缩了三十公分咯。”卢信陵解释道:“对,王总工也跟我说了这个事,叫我不要少太多了。他讲下基层做好后,两边上面都要放路沿石,下基层要是宽度不够,到时候做路沿石,那靠背搞不好就要用混凝土来补。”

    陈锦丰听完呵呵干笑了两声,点点头道:“王师傅是老师傅了,他见多识广,肯定要比我们想的要周到一些。”陈锦丰讲完这句,又和卢信陵哈拉了几句,就去摊铺机旁看施工去了。卢信陵待陈锦丰走远,忙掏出手机来,给吴春风打了个电话。吴春风接到卢信陵电话的时候,他和胡小良正在食堂吃着早餐,卢信陵道:“陈经理刚才到我这里来了,现在在摊铺机边上。”

    吴春风问道:“他讲什么了没?”卢信陵把刚才陈锦丰跟他交待的事,又原原本本跟吴春风说了一遍,吴春风把筷子一扔,道:“那没事,你先测一段吧,我和胡小良马上过来。”说完就叫上胡小良,去拌和站坐料车到现场去了。吴春风赶到水稳施工现场的时候,陈锦丰正和汪宝瑞坐在车上聊着天,卢信陵则坐在摊铺机上面算测量数据。

    吴春风刚从料车上面跳了下来,陈锦丰就朝招手,喊道:“小吴,过来下......”吴春风走了过去,陈锦丰笑问道:“现在一天可以做多少吨料?”吴春风道:“正常做五千吨左右。”陈锦丰指着两侧的辅道,问道:“你这两边是怎么安排的呢?”吴春风指着前面大概两公里的地方,道:“等我们下基层做到前面那个平交口,就把两台摊铺机拆短,再两边辅道同时掉头做回来。”

    陈锦丰指着正在做事的地方,笑问道:“这边两台机械做三个车道还有得多,怎么做辅道还要拆摊铺机?”吴春风道:“辅道外边上每隔个几十米,就有一个集水井,要是摊铺机太宽,做的时候会过不去。”陈锦丰笑道:“铺辅道的时候还不知道熨平板够不够用,基层宽度可以保证么?”

    吴春风道:“我问了开摊铺机的张天华,他讲现在两台摊铺机的宽度分别是六米和六米二五,熨平板的尺寸只有一点五米和零点五米两种,主机是二点五米。做辅道的时候,要把摊铺机拼成四点五米,再把两侧挡板拆掉,让混合料漏出去些,应该就可以保证宽度了。”

    陈锦丰笑着点点头,道:“张师傅是老师傅了,他想出的办法应该是行得通的。”吴春风道:“我做辅道的时候先做一段看看,要是实在不行,再从浙江调那种规格零点二五的熨平板过来。”陈锦丰忙说道:“熨平板上挡板都没安,那一边最少挤出去十几公分咯,压路机再一压,离设计宽度也差不了两公分。”吴春风笑着点点头,陈锦丰又道:“要是宽度差不多就算了,你还从浙江调熨平板,那也太麻烦了啦。”

    吴春风担心道:“我师傅讲下基层的宽度要尽可能地保证,怕到时候路沿石不好放......”陈锦丰一仰头,朝天打了个哈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道:“哎呀,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路沿石下面的尺寸是二十乘六十,图纸上那靠背也才十五公分厚,辅道设计宽度四点五米,你自己算算,不刚刚好?”

    吴春风心里觉得还是有点悬,但又不好反驳他,只好回道:“对,我也合计了下,应该是刚刚好。”陈锦丰给他发了根烟,笑嘻嘻地道:“哪是什么应该,我保证刚刚好!”吴春风笑着接过烟,就不再坚持了,陈锦丰又问道:“他们带熨平板过来,应该也会带上那种零点二五米尺寸的啊。”吴春风道:“我听他讲,好像是没带够,还有几个这种规格的在余常乐那边。”

    陈锦丰拍板道:“那你就先这样做好了,有问题再来协调。”吴春风答应了,陈锦丰又走到他们已经在盖土工布的地方,喊胡小良拿过一把尺子为,叫吴春风他们两个拉了下宽度。吴春风量完基层宽度,道:“宽度比设计少了十五公分的样子,实际路宽是十一点九米。”陈锦丰道:“要是按沥青路面宽度,路沿石笔直安下来算的话......”

    过了老半天,陈锦丰才道:“那这都做宽了好多,对不对?”吴春风和胡小良对视了一眼,只好笑了笑不说话,陈锦丰又道:“这么搞不行可不行,几十公里的路,该节约的还要是节约!”讲到这里,陈锦丰给吴春风下命令道:“那这样,你把两边的摊铺宽度再一边减十五公分。”完了又像是征询意见似的,问他们两个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吴春风呆了下,回答道:“按理论算,减十五公分也应该没问题吧.....”吴春风话还没讲完,胡小良就踩了踩基层边沿,问道:“这个基层边上压路机还是压不到位,会不会到时候路沿石做上去,边上会垮塌下来?”陈锦丰抬手推了推金丝眼镜,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又打着向天打着哈哈笑说道:“这怎么说也是水稳,再压不到位,承受块把路沿石的重量,绝对没一点问题咯。”

    吴春风和胡小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陈锦丰不再理他们两个,一个人背着手,叨着根烟,低头在已经压完的水稳上左看右看,晃悠了半天。胡小良低声笑问吴春风道:“要像陈经理讲的算,那一边不要减去三十公分?”吴春风呆了半晌,才道:“这么搞怎么行......”

    吴春风刚讲了半句话,陈锦丰又背着手晃了回来,踩着水稳边一挥手,坚定地道:“那先这样安排,两侧一边缩进来三十公分,原来我们定的不是十五公分嘛,那样太少啦!”吴春风先是一呆,又诺诺地道:“那要不我们先按三十公分,再做两百米看一下,要是压出来宽度差不多,以后就这样操作。”陈锦丰笑着拍了拍吴春风的肩膀,道:“可以,放心,没问题的......宽度绝对够了。”

    吴春风待陈锦丰定好,就跑去跟苏宏恩讲,吩咐他下次撒石灰线,两侧再缩进来十五公分。陈锦丰问胡小良道:“廖嘉明那边的预制进展怎么样了?”胡小良道:“路沿石的成品已经出了将近一多万块吧。”陈锦丰道:“他人行道上铺的砖是自己做,还是从砖厂采购?”胡小良道:“是从砖厂采购,我听他讲,合同都已经签掉了。”

    陈锦丰又交待道:“他那边你有空也要多注意,预制场出来的成品,要是成色不好,路沿石安好,大家都看得到,那这就是形象问题。”胡小良道:“好,这个我会把关把严。”陈锦丰交待完,就转身走了。吴春风看到陈锦丰开车离开,笑着跟胡小良道:“陈锦丰这么玩,搞得我心里有点没底啊。”胡小良道:“我才没底呢,你反正是做完擦屁股就可以走,我后面还要安路沿石,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吴春风哈哈笑了起来,正准备安慰他一下,卢信陵带着刘朝晖过来,说道:“吴科,刘工找你有点事。”吴春风满脸堆笑,和刘朝晖打了个招呼,又掏出烟来给他发了根,开玩笑道:“哎呀,今天这么热,刘总还亲自上工地的?”刘朝晖接过他的烟,吊儿郎当地道:“我不来看看,怕你们乱来啦。”卢信陵他们都笑了起来,吴春风道:“你刘总监管我们,我们敢乱来的?”

    刘朝晖一摆手,指着摊铺机前面,说道:“还说没有,你们摊铺机中间走平衡梁的地方,那高度我量了下,基本上都不够。”吴春风道:“哎哟,你不讲我还忘记跟你说了。”刘朝晖道:“怎么了?”吴春风解释道:“余常乐做垫层的时候,中间高程没控制好,导致现在我们做的地方有点路拱。”刘朝晖道:“你们要早点叫他改过来,这么搞怎么行,那你们这一层水稳不薄了两公分多?”

    吴春风道:“也就这一段是这样,后面就没事了,他已经改过来了。”刘朝晖又道:“我还看了下他们取芯,你们厚度普遍都不够,这后面做的还是要抬高一点。”吴春风陪笑道:“取芯主要是两个方面的原因,一个是平衡梁是铝合金材质,它中间的地方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下垂,这个基本没解,只是越做到后面,误差越小。再一个,现在的高度都是设计高度,也不是很好调,我们也是尽量在保证上面结构层的厚度。”

    刘朝晖有点火了,语无伦次地道:“那你们不能这样搞嘛,你们先把路基做高了,等做水稳的时候,就跑来跟我讲设计高程,这搞怎么行?”吴春风嘻嘻笑道:“那是无心之过嘛,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啦,不是有句老话讲的好,无心之过,虽过不罚。”刘朝晖笑骂道:“你少在我面前掉文,我反正今天和你讲清楚了,你怎么做我不管,下面你们要么整改,要么我下令停工。”

    吴春风拉过他道:“别呀,下什么停工令,你要下了停工令,咱俩都没面子,对不对?”刘朝晖笑着怼他道:“我本来就没面子,也不指望你来给我面子好吧。”吴春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开玩笑,在我们路面,谁敢不给咱刘总面子?”边说边搂着他的肩膀,嘻嘻笑问道:“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刘朝晖似笑非笑地骂道:“我一找你说工作上的事,你才来问我有没有空,你想干嘛,想腐蚀拉拢我啊?”

    吴春风严肃地道:“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我们施工主和你们监理方联络联络感情,晚上一起聚聚,出去吃个宵夜喝喝酒,怎么一到你口里面,就成了腐蚀拉拢?”刘朝晖哈哈大笑起来,道:“还不是,上次你们做完下基层试验段,第二天做的那一段,取芯就取不出来了。当天晚上你们那实验室的吴宾宾,不是跑我们那边请甘薇薇去兰州玩?”吴春风道:“哎哟,那几天我都忙得要死,白天在工地,晚上还要加班搞总结报告,你不也看到了,我什么时候闲过?”

    刘朝晖骂道:“那这几天呢,你白天要做事没空,那我没意见,晚上也要做水稳,也没空?”吴春风道歉道:“好咯好咯,这个是我的不是,那今天晚上就去,可以了啦。”刘朝晖歪着嘴道:“你这搞得好像是我在讨饭吃一样嘞。”吴春风哈哈笑道:“怎么这么说呢,你这么搞下去,我和你聊不到一起了。”刘朝晖叨着根烟,笑笑不说话,吴春风又道:“那咱俩就这样说好,晚上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去外面喝点小酒,怎么样?”见刘朝晖一直傻笑着不搭腔,吴春风笑呵呵地道:“你也真是的,就给个机会给我,拉拢拉拢领导啵。”

    刘朝晖这才板着个脸,说道:“吃宵夜是没问题,但我刚才讲的,你们厚度上面还是要注意,不要让我难做。”吴春风忙打着包票,一连叠声道:“哎呀,你放心好了,不会让你难做的。”一直站边上没说话的卢信陵也笑说道:“大部分没问题,偶尔有几个地方薄两公分,也很正常啦。”吴春风还准备说上两句,刘朝晖手一挥,毫不在意地道:“我这边都还好啦,只要上级来检查,你们不要让我难受就行......”

    吴春风忙道:“这个你放心,我们垫层和下基层也做了不少,上级来检查也有好几次,什么时候让你难受过?”刘朝晖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同道:“你们应付检查还真是有一手,我们张总都在表扬你们水平高。”吴春风哈哈大笑道:“我们做事也还好啦,最起码比双华那帮鸟人要好得多,是不是?”刘朝晖笑着骂道:“你这种比法怎么行?你要尽可能地跟做得好的比,对不对?哪能专挑下三滥去比?”

    吴春风捂着脸哈哈大笑了起来,刘朝晖又低声问吴春风道:“上次我们监理那边的实验室来取芯,有好些地方取不出来,是不是你们拌和站把水泥含量降低了?”吴春风摇头道:“哪能呢,我们那拌和站都是电脑控制的,水泥用量一直很稳定,全部按设计来的。”刘朝晖有点不信地看着吴春风,又道:“还有几个取出来的,也都跟个蜂窝煤似的,我要好好去找下原因,可能是你们的级配有问题。”

    吴春风低声笑着解释道:“不过我讲实话啊,兰州这边进的原材料,质量还是有点不稳定,可能是挨黄河太近了,含泥量有点大。”刘朝晖道:“那你们不能想下办法,就这样把泥巴用到基层里面去?”卢信陵道:“还没做之前他们就说要用水洗,又要重新申请打一口井,后来一合计也太贵了,业主就没答应。”刘朝晖道:“是业主不同意咯?”

    吴春风答道:“当然,我们也想用水洗,只是还要重新计价,业主那些当领导的,技术上的事狗屁不懂,但一听说是要加钱,就像是要了他们的命似。”刘朝晖听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吴春风又为难地道:“哎呀,我们也知道,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水来洗,关键是我们项目部打一口井,就用了一百多万,养护、拌料还有生活用水,自己用的水都不够,怎么洗?”

    刘朝晖满脸不信地骂道:“放你的狗屁,打个井用得了一百多万?”吴春风道:“我骗你干嘛,那口井就在地磅房边上,你不是也知道?”刘朝晖道:“那口井我见过嘞,我在兰州看得还少么?”吴春风笑问道:“你以前监工的地方也有这种井?”刘朝晖道:“兰州这边好多项目都是自己提申请,然后自己打井,自己抽水自己用。”吴春风问道:“那一般这边打一口井多少钱?”

    刘朝晖反问道:“你先说,你们项目部用掉多少钱?”吴春风就笑笑不说话了,刘朝晖见他不回答,就笑说道:“我跟你讲,这边打井要看地质情况,但是我在兰州做了这么多工地,从来没听说过哪一口井,有超过一百万的。”卢信陵和胡小良听了,都目瞪口呆地相对看了一眼,吴春风想起陈锦丰那天在项目部会议室,当着一屋子的人,装模作样地说道:“神经病,这个鸟地方,打口井这么贵的?要一百二十万!”

    刘朝晖又嘲笑道:“你们打的是水井,又不是油井,花个八九十万就下不了地啦。”吴春风还是有些不信地笑说道:“你讲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刘朝晖停下笑来,认真说道:“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你的,真花不了那多钱,三五十万一口的井我见多了。”吴春风这才信他,摆手道:“好啦好啦,不扯这个了,随他多少钱,关我们一屁事。”

    讲完,吴春风带着刘朝晖又到现场转了两圈,刘朝晖这才心满意足地说要走。吴春风把他送上车,又笑着跟他说道:“刘总,不要忘了晚上我们的约啦。”刘朝晖忙道:“怎么会,我晚饭都要少吃点,专等你的宵夜。”吴春风哈哈笑道:“那好,我们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去找你。”待送走刘朝晖,卢信陵才跟吴春风道:“陈经理一大早,专门跑来跟我讲,把厚度按十八公分做。”

    吴春风作死地拍了拍脑袋,骂道:“都是些不怕事大的主!”胡小良建议道:“要不我们跟王师傅讲下这个事?”卢信陵道:“我早就给他打电话了。”吴春风问道:“我师傅他怎么说?”卢信陵道:“他只是骂了两句,然后就要我先按陈锦丰的来。”吴春风懒的再去想这个事,破罐子破摔地骂道:“哎呀,随他们怎么搞吧,我们反正只是在工地上晒太阳的。”

    卢信陵笑问道:“那我就按十八公分做了啦。”吴春风道:“就做十八公分,然后每隔一段,要做成标准段,这个事不要忘记了啦。”卢信陵答应了,吴春风又叮嘱道:“还有,陈锦丰刚才跟我讲的,放样宽度按设计,每边缩进来三十公分,这个事不要忘了。”胡小良呵呵笑道:“缩这么多,肉眼都看得出来了。”卢信陵笑说道:“这么明目张胆地搞,我还有点怕嘞。”

    吴春风轻蔑地骂道:“你怕个屁,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啦。”胡小良也笑话他道:“就是,你什么级别啊?”吴春风道:“要不你问下汪洋,看他放样是怎么搞的,有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卢信陵道:“我前面测完标高,就给他打电话了,他讲他等下过来。”吴春风点点头,又想起一事,提醒卢信陵道:“你做那一段标准段的时候,要提前把料算好啦。”

    卢信陵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吴春风解释道:“我听江宏杰跟我讲,他说潘有仪要他把水泥含量降了一点,你要留检测段,就要提前给他打电话,他才好把水泥含量调上去。”卢信陵想了想,笑道:“这个简单,我提前给他打电话,问清楚调高水泥含量的是哪几辆料车,再我把现场摊铺的桩号给记下来,那也是一样的。”吴春风听完点了点头,胡小良就捂着脸,笑说道:“哎,我在学校还真没学过这些东西,怪不得我的老师跟我讲,纸上得来终觉浅,这么多套路,应接不暇啊。”

    吴春风冷笑了声,道:“切,你以后要学的还多着呢。”讲完转身朝摊铺机那里走去,才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恨恨地骂道:“就应该把这条路修得全部下沉个一米,到时候把那些蠢货,全部给我送兰州的监狱里吃上两年牢饭!”卢信陵先是一呆,回过神来,又哈哈大笑道:“你这也太狠了点吧。”胡小良也笑着问道:“要不我们就这么搞,到时候给他们几个领导一个大大地惊喜?”吴春风懒得理他,转身就走了,卢信陵和胡小良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等汪洋坐车过来,已经快要吃中饭了,卢信陵一见到他,就把陈锦丰上午跟他们讲的,要把宽度一边减少三十公分的事跟他讲了。汪洋才听到一半,就裂开嘴拍着仪器箱子,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卢信陵待他笑完,问道:“那怎么办,直接缩进去三十公分?”汪洋无所谓地笑说道:“那我随你嘞,是你管现场,又不是我,我只管放样。”

    卢信陵骂道:“那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么,是怎么搞的嘛?”汪洋想都没想,说道:“我以前的办法有两种,一种就是你直接把监理搞定,他不会来量宽度,我按你的要求放样就行。”一旁的胡小良也好奇地问道:“那第二种呢?”汪洋道:“第二就是我一边少放十五公分,再你叫摊铺机操作工把定位的那根杆子,朝外面拉出来十五公分。”讲到这里,汪洋笑道:“一进一出,刚好三十公分。”

    卢信陵想了下,道:“那这两种方法不一样么?”汪洋道:“说来也差不多,但你要是量两侧石灰线的宽度,就不一样了么。”胡小良道:“那你不好直接放设计宽度,我们现场调定位杆。”汪洋道:“那也一样,但别个要是量你的摊铺宽度,或者碾压宽度,我刚才讲的就没一点用了。”卢信陵道:“那也是。”胡小良道:“说来说去,这个完全藏不住。”

    汪洋骂道:“你搞宽度的名堂,哪会有什么好办法呢?”卢信陵苦笑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拿尺子的那个人搞定。”汪洋哈哈笑着点头,道:“对对对,这是唯一的办法。”卢信陵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汪洋又道:“你少做点也没事,我们以前都是这样,基本上只要不立模板,那就会一边少上十来公分。但像陈锦丰这样,一上来就一边少三十公分,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卢信陵气骂道:“我想来想去,天天在这里想着偷这偷那,还动不动要夹在中间做人,好没意思的!”汪洋笑着安慰他道:“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吓人啦,下基层做掉,你抓紧把上基层抢出来,别人也不会来管你下面一层的宽度了。”胡小良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快的?”边说边指着两边道:“路基和垫层都还没到位,结构也有好多没起来,做水稳到时候肯定又是一段段,你还想藏起来不让人家看啊?”

    汪洋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他好不容易笑完,这才建议道:“我啊,还是觉得你们去把监理关系搞好一点,可能还靠谱一些,这现场的宽度,是个人都看得到。”卢信陵道:“今天晚上,吴春风就去搞那个路面专监的关系,现场这么多操蛋的事,让他们去伤脑筋好了。”汪洋跳了起来,笑嘻嘻地道:“那让他带上我们几个啦,他好的,反正是公款吃喝,不吃白不吃。”

    胡小良怂恿他道:“那等下你去跟吴春风讲,叫他带上我们。”汪洋骂了句,说道:“我们都去吃,那我们就要一起去说啵。”卢信陵笑话他道:“哎哟,你现在还怕不好意思了啊。”胡小良也道:“就是,现在脸皮薄了好多嘛。”汪洋露出大虎牙,嘻嘻笑了起来,正准备说话,就听到吴春风在摊铺机那里在声喊道:“你们三个快点过来吃饭!”

    胡小良边朝摊铺机那里走去,边笑着跟汪洋道:“等下记得说啦,我们晚上可以少吃一点,留着晚上出去吃大餐?”汪洋跟在后面,鄙视地瞪了他一眼,骂道:“没出息,上辈子没吃过啊!”卢信陵和胡小良都笑了起来,卢信陵道:“这是跟刘朝晖那个傻鸟学的好吧,人家监理都这么玩的。”汪洋又骂道:“你没事跟监理学个什么,没出息!”

    吴春风笑着问道:“谁没出息?”卢信陵他们三个都笑了起来,胡小良道:“汪洋讲,晚上要你带我们三个,和监理一起出去吃大餐。”吴春风笑骂了句,道:“可以,反正请一个人是一请,请五个人也是一请。”汪洋竖起大拇指,表扬他道:“对对对,你有这想法,就注定你以后可以当项目经理。”站边上的卢信陵和胡小良听了,笑得汤都喝不下去,蹲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吴春风骂他道:“你现在怎么搞得跟余常乐一样一样的?都是一样的傻乎乎!”卢信陵笑了老半天,这才躬着身子说道:“你们不知道么?傻也是会传染的。”吴春风点点头,也笑了起来,道:“看样子,传染得还不轻。”汪洋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气道:“你们说我傻就算了,但不要拿我和余常乐打比喻好吧,这不是在侮辱人么?”

    卢信陵嘴里饭都喷了出来,笑说道:“你还不要看不起余常乐,人家现在那春风得意的劲头,项目上有几个比得上?”吴春风想起那天在平交口的事,也笑道:“就是说嘛,他做垫层都不测老路标高的,就是这么的霸气。”汪洋问道:“什么不测老路标高。”吴春风就笑着把那天在平交口测量,和余常乐之间的谈话原原本本和他们又讲了一遍,卢信陵和胡小良又笑得饭都吃不进,汪洋则认真地道:“那你还是提醒他嘞,这么搞很容易出大问题的啦。”

    吴春风道:“那也不会吧,上面还有两层水稳可以调......”吴春风话还没讲完,汪洋就打断他道:“你还真不能掉以轻心,我那天在别的单位他们已经做好的平交口,用GPS打了下标高,误差大的地方,三四十公分的都有。”吴春风他们听了都目瞪口呆,不信地道:“真的假的?”汪洋道:“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吴春风还是不信地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误差?”

    汪洋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们是没看到,那些单位做路,比我们还要猛,有好多的平交口,搞两车混合料直接倒地上,再真接就铲车上去,轰隆隆几下给推平,推完用眼睛瞄两下,觉得差不多就直接上压路机给压掉了。”等汪洋讲完,吴春风他们几个都呆在那里,张大了嘴合都合不拢,过了半晌,吴春风才骂道:“神经病,都没人管一下的么?”

    汪洋轻蔑地一撇嘴,笑问道:“谁管?我那次在那里给他们路基的放样,就听他们管现场的说,只要不积水就行。”卢信陵也想起一事,一拍手,叫道:“哎,那天我们晚上出去吃宵夜,熊师傅开车不是有点快,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结果那皮卡都像是要飞了起来,我们一车人不是都在骂,说这差的平交口是怎么做出来的?”

    吴春风听完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放下盒饭就准备给余常乐打电话,把做平交口的事再提醒他一次。他电话还没拨通,汪洋一把拉住他,笑嘻嘻地问道:“你们刚才不是在说,余常乐的风头没几个人比得上,他会听你这个路面副科长的么?”卢信陵也笑道:“汪洋说的对,我觉得他是不会听。”汪洋又笃定地道:“是肯定不会听!”

    吴春风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胡小良提醒道:“我建议你还是给杨科打电话,把这个事情讲清楚,让他去跟余大傻沟通。”卢信陵接着骂道:“你怎么又给余常乐起了个外号?”胡小良笑道:“什么叫我给他起外号?项目部老早就传开了好吧。”汪洋也道:“就是,我都听到好多回了。”卢信陵懒得理他们两个,又给吴春风出主意道:“你也可以跟你师傅说下这个事。”

    汪洋连忙说道:“对对对,你跟你师傅可以把这话摊开了讲,你们师徒间,不用藏着掖着。”吴春风作死地拍了拍脑袋,骂道:“哎哟,天天还要操心这种破事,真的是要被烦死了。”汪洋幸灾乐祸地笑话他道:“你就装不知道啵,人家杨晟还是一正科长,天天坐办公室吹空调,就把你们几个傻鸟派工地上来晒太阳。你们自己说说,路面开工都这么久了,他一路面科长,来的还没有那两个监理勤快,这像话么?”

    吴春风他们都默然不语,汪洋又扒拉了两口饭,把饭盒一扔,笑道:“我做的路面也不少了,你们放心咯,以后你们还有得烦的。”讲完就叫苏宏恩派了个小工给他,他一个人去前面放样去了。吴春风冷静了一下,等饭吃完,就给先给王荣华打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王荣华倒也没说什么,见怪不怪地道:“你把这个事跟杨晟也说下,让他去协调。”

    待吴春风跟杨晟打电话,把情况又讲了一遍,杨晟道:“好了,我知道这个事了,等下我和章总会一起到工地上来,我们见面再聊吧。”讲完就把电话挂了,吴春风本来还想着中午回去休息下,下午早点过来换下卢信陵的班,打完电话后就在路基边找了个躲阴的地方,坐了下来玩手机。谁知道一直等到下午四点,也不见杨晟的人影,吴春风又不好催他,只好耐着性子等。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快下山,都已经在摊最后两车料的时候,杨晟和章廉义两个才姗姗来迟。吴春风迎了上去,又把平交口调坡的事讲了一遍,杨晟只是一笑,抽着烟也不说话,章廉义就先斜着眼睛,双手一摊骂了起来,道:“我真是想不通,怎么会安排余大傻子去做垫层,他们以为做垫层对智商没要求的么?”杨晟还是笑笑不说话,吴春风讪讪笑着站在边上,也不好讲什么。

    章廉义骂半天,实在是再也找不出什么新词语,才转过身来跟吴春风道:“这个事,刚才我和杨晟已经去了余大傻那边,跟他讲清楚了,你不用管了。”杨晟这才开口接着说道:“你把水稳这边看好就行,然后等水稳上基层做十来公里,你分管的沥青也马上要开始了,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吴春风听着点点头,章廉义也提醒他道:“沥青面层对平整度的要求,可比基层要高得多,你以前也做过,应该明白啦。”

    吴春风答道:“这个没事,我会搞好的。”章廉义笑着说道:“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王师傅的徒弟怎么样也要比余大傻子强些......”杨晟站边上听着章廉义说了两分钟,就听到他讲了四五次‘余大傻’,实在是觉得好笑,但又不好笑出声来,只好强迫自己憋着,上嘴唇咬着下嘴唇,嘴巴都咬紫了。

    章廉义和吴春风讲了两句,就朝前走到摊铺的现场看了下,问道:“你们这宽度好像有些不对,怎么水稳摊铺好了,那个边才刚好把石灰线盖住?”吴春风把陈锦丰要求的,两边各缩进来三十公分的事跟他讲了,章廉义立马义愤填膺地大声叫道:“这么搞怎么行!”说着又皱着眉头问道:“监理也不管?”吴春风只好笑着推说道:“这个都是陈经理在负责,他叫我不要管。”

    章廉义鼻子里哼了一声,又问杨晟道:“这个事你知道么?”杨晟不动声色地道:“我知道,但也没说要减少三十公分这么多。”章廉义问道:“你们刚开始商量的是缩进去多少?”杨晟道:“陈经理开始定的是十五公分,他讲是路面上交公司利润比较多,要帮公司省点料......”章廉义不待杨晟话讲完,哼了一声,嘴里碎碎念叨着道:“这到底是帮谁在赚钱,现在可说不好。”

    章廉义这一句话,说得吴春风和杨晟两个,都不知道怎么搭腔了。这时最后一车料已经摊铺完了,苏宏恩忙指挥着一群小工铲接头,压路机也都停了下来,在那里等着。半幅接头刚做好,章廉义站在边上看了下,又立马觉得有些不对,面无表情地问吴春风道:“你松铺系数用的一点几?”吴春风答道:“我们实测一点三......”章廉义有点不耐烦了,问道:“我问你们用的多少!”

    吴春风道:“用的一点二。”章廉义冷笑问道:“谁让你们用的一点二,你师傅么?”吴春风忙解释道:“我刚开始做完试验段,陈经理就跟我讲,要我在总结报告上,把系数写少一点,在监理那边也跟他们说是实测一点二。”章廉义道:“那你用一点二,做出来的厚度比设计少了多少?”杨晟接道:“刚好两公分。”章廉义一听就火了,骂吴春风道:“你搞出这么大地误差,到时候交验出了幺蛾子,你来抗?”

    吴春风红着个脸,有点不好意思,更多地倒是受了冤枉,可又不好说什么,杨晟忙笑着解围道:“小吴也没办法,他不听陈经理的听谁的?”章廉义有些不依不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道:“那也能随便什么都听吧!”讲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过分了,掏出手机来,给王荣华打了个电话。王荣华在电话那头,听章廉义义正言辞劈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好不容易等他讲完,才笑呵呵地道:“小吴现在已经做完了,再说矮两公分的也没多长,你就不要批评他们管现场的几个小伙子了。”

    章廉义正色地道:“王师傅,要像这么搞下去,可是会出大事情的啦,咱公司的招牌都会让他给玩丢去。”王荣华笑着安慰道:“暂时还没到那个地步啦......”章廉义还待说下去,王荣华拦住道:“现在先不要扯这些,他们做都做完了,等下你回项目部,我们两个一起去找下潘总和陈经理,大家再一起把这个事合计合计。”章廉义一下子没了刚才的霸气,跟条被挫破了的轮胎似的,回道:“这种事,你们领导班子的商量得了,我去发什么言?”

    王荣华笑道:“那也行,今天就先这样,有什么事,我们晚上合计完再说......”等王荣华挂断电话,章廉义立马又恢复到刚才铁面无私地样子,跟吴春风道:“你管现场的,要严格按设计和规范来.....”吴春风立正站好,乖乖地在边上听着,章廉义又大义凛然地巴拉巴拉半天,这才转身回车上。杨晟在后面笑着摇了摇头,又笑着拍了拍吴春风的肩膀,也跟着走了。

    待章廉义开车走远,苏宏恩走过来杵着把铁锹,低声笑着感叹道:“这就是典型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吴春风苦笑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卢信陵和胡小良也围了过来,笑问道:“那以后我们用哪个松铺系数?”吴春风不耐烦地一挥手,骂道:“我怎么知道!”卢信陵和胡小良两人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过了两秒钟,突然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卢信陵道:“那我厚度控制在多少?”

    吴春风想了下,转身道:“等他们几个领导今天晚上商量了再说吧。”说着边长长叹了口气,又跟他们两个道:“上面一直说还给我们派个副总工,我是真心希望章廉义不要管我们路面,不然我们几个夹在他和陈锦丰之间,会难受死的......”卢信陵问道:“我们项目部都开始这么久了,为什么人还没派下来?”吴春风边朝大巴车走去,边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我要有那级别,还会跟你们在一起晒太阳么?”

    吴春风他们做完接头,把现场的东西收好,再回到办公室,吴宾宾和杨皓初两个,正坐在吴春风的桌子旁聊着天。吴春风没好气地朝余常乐的椅子一指,对杨皓初道:“你坐那边去!”杨皓初忙站了起来,又笑骂道:“你这又是在哪里受了气,跑回来朝我们头上撒?”

    吴春风懒得理他,卢信陵边把水准仪放好,边笑嘻嘻地把刚才工地上的事,完完整整跟他们讲了一遍。杨皓初一听完,习以为常地笑话他道:“这有什么,你习惯了就好了。”吴春风眼睛一瞪,还没开口,杨皓初又笑嘻嘻地道:“你这副科长本来就是两头受气,有什么好报怨的?”说完他们几个都笑了起来。

    吴春风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好再说什么,卢信陵安慰他道:“这也是帮公司创收,帮咱路面在省钱,我们小喽喽把事情做好就行了......”卢信陵刚讲了两句,杨皓初低声笑话他道:“这都是给领导创收!”吴春风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卢信陵,见他还没反应过来,吴春风道:“要是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咯。”卢信陵不解地道:“未必这钱还落到哪个私人口袋里面去了?”吴春风哼了声,冷笑道:“那可说不好。”

    胡小良也些不信,问道:“公司和项目部都有财务,省再多地钱,肯定也是在账上,怎么出得来?”吴春风就不再说话了,杨皓初则看了看门口,哑着嗓子道:“你以为呢,别个把钱套出来,还不有的是方法,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卢信陵和胡小良一头雾水地对视了一眼,杨皓初又嘻嘻笑道:“哎呀,你们级别还不够,等以后你们当上领导,就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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