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滚烫的眼睛，梦里出现在荒野中的一条暗道上，我好像没有在飞，开着一辆车，直直冲下倾斜的大坡，临近一片茂密森林处。我想了想给前车轮装上刀，一个大转弯开进森林，为开通道路，我把边沿的树木都铲平了。
森林边无端出现一条河流，我伸手玩水的时候，手里跑来一条黑虫子，一不留神，它就变成小蛇钻进我的手腕里，怎么也抖落不出来。
高山上的死人，深水里的死人，土地上的死人，死去的人无处不在，无处不留下痕迹。我拉着这条死人链裹呀裹呀，从最高的山巅到最深的海域，才发现原来轩辕大帝是一座山，中国最高的山——珠穆朗玛峰。今天我又给他增加一个高度，这让他在世界上更加屹立不倒了。
我从后面抱着他，仿佛摸到他胸部突起的肌肉，此时我已经站得很高了，根本不想去看茫茫的夜空，只想安静地依靠着他，也可以说我是害怕了。
我们紧紧抱在一起，我是那么主动，而他总是背对着我，使得我感觉不到那宽阔后背的力量，空空如也。我试着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脸上，尽可能亲近他，还算能感觉出一点儿人的气息。
抚摸着轩辕大帝那结实的胸膛，慢慢变成两个小乳房，仿佛在摸自己的乳房一样，那还不如换他来抱我。两个人如胶似漆地爱着，尽管感觉不到真实的肉体，那也是一场纯纯的精神爱恋。
人们在私下里说，我把女娲写成了蛇，那这次的轩辕又是和哪位女神。我抖落下身上的蛇尾巴，变成一只美丽的凤凰，正想告诉所有人，此时和轩辕大帝在一起的就是凤凰。
不过深夜里，我总是以白娘子的形象出现，唱着青城山下白素贞的歌飞呀飞。纵然一身洁白纯净，还是被黑夜吓住了，始终想不明白，我本是人神一体的凤凰，为何落于尘世就成了一条白蛇。
轩辕大帝也不是什么威武霸气的帝王，而是一个双腿不能行走的残疾男孩，我和他曾经在一起的时候，被套上一个木套子束缚住了。今天我挣脱这个长短拼凑起来的木套子，换成一顶松紧方便的黑帽子给他戴着，昔日的爱已经变得不同。
感概万千的我们，重复着同样一句话——我们没有后背，只有脸和胸膛，当然这还是我教给他的。
2018.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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