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颖分了一双筷子给了萧志,顺着萧志的话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情。”
“那怎么会突然提起那个人......”萧志话说了一半,外面就接二连三响起了警笛声,他忙着放下筷子走到厅堂门前,此时又听到外面一阵又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
陈学颖走到萧志身边说:“赶紧喝粥吧,外头乱得很,你就不要打听了。”
而萧志像中了邪似的趁陈学颖一个不留神就往院子里跑,陈学颖气得大喊:“你要去哪里!”
萧志匆匆回头说了句:“你看着孩子,我看看就回来……”
他把大门一开,自个儿就循着声响跑去,最终在隔着两个路口的巷子尾看到那里挤满了围观的人群。萧志走过去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人,脖子上流了很多血,衣服也染红了一大片,看样子人应该是死了。伪军的联防队正在处理现场,其中一个士兵在检查尸体的时候把尸体的头向外一扭,这时萧志才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就是昨日跟踪他们的那个年轻人。
萧志马上意识到自己得离开这里,不然恐会引起怀疑,他悄悄了撤出人群,又回到了家里。一进门,萧志就看到了陈学颖正叉着手坐在餐桌旁,桌上的食物还没怎么被动过,小孩子拿着萧志先前的那双筷子敲着碗沿叮叮作响,萧志先开口说:“我算听话吧,很快就回来了。”
陈学颖并没有搭理萧志,而是夺了小孩子手里的筷子将它拍在桌子上,大吼道:“大的小的没一个让我省心!”
孩子委屈地低着头,用食指抠着桌边上的图案,萧志双手搭在陈学颖的肩膀上,用看似轻松地语气说道:“外头出大事了,你刚说的那个人已经死在了大街上。”
陈学颖听到那人死了,不免感到忐忑,以至于原本叉在胸前的双手一下子垂到了大腿上,微微颤抖地说道:“他......他死了?”
萧志坐到椅子上看着陈学颖说:“你刚才还说他认识我,你说这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陈学颖眼珠子打转了一个来回说道:“那个人没说认识你,是......是另外一个人说的。”
“另外一个人?”萧志问陈学颖。
陈学颖担心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对于这个问题她选择了沉默。但是陈学颖透露的消息对萧志来说十分重要,他必须想办法让陈学颖道出实情,思忖再三之后他说:“学颖,死的那个人我猜肯定是盯上我们家了,如果你再不跟我说实话,要是那个人是吴印水派来的,一切可就晚了。”
陈学颖这下子被说动了,她说:“早上还有一个收破烂的男的让我转告你去四号地点找他。”
“四号地点......还有什么?”萧志看陈学颖又停了下来便再问道。
陈学颖被催了一下,又补充道:“后来那个年轻人就过来问我那个收破烂的跟我说了什么,我就说他惦记着我们家几本旧书,然后那个年轻人像是追那个人收破烂的去了。”
萧志听完了之后反倒显得异常的平静,他端起碗吸了一口粥又用肘子轻轻推了一把陈学颖说:“没事了,没事了,吃吧,粥都凉了。”
陈学颖却心有余悸,她问道:“真没什么事吗?”
萧志微微一笑说道:“我老老实实在家养伤,能有什么事。”
陈学颖看着萧志,也没再多说什么,端着碗哄着孩子喂起粥来。
电讯所里,吴印水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他,他睁开眼睛一看,他的手下正站在眼前,吴印水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正午,他问手下:“找到了?”
那手下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支支吾吾说:“还没有,还有……”
吴印水没有听清,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问:“是有还是没有?”
那手下见着吴印水还未清醒,细细一想要说的两件事情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与其和盘托出被吴印水骂上两回,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糊弄过去,他说:“组长,你派去监视萧志的小孙,他死了!”
吴印水猛得占了起来:“什么!死了!”
那手下接着说:“目前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是被割了脖子死的。”
吴印水问:“有没有可能是萧志干的!”
那手下说:“应该不是,有人看到是一个收破烂的做的,附近还发现一副扁担,两个筐。现在上海潜伏着不少军统的锄奸队和共产党地下党,谁动得手不好说。”
“锄什么奸!”吴印水很忌讳汉奸这个头衔,那手下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便没再说话。
吴印水眉头一皱,又叫上手下说:“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带我去看看啊,打算让日本人请你过去不成?”
“组长……”他的手下还是原地站着,直到见吴印水回了头了又接着说:“您要是出去了,还怎么等电话呀?”
吴印水这才顿悟还是日本人交待的事情要紧,那小孙已经死了,要从死人身上得到线索又得废很大的心思,暂且没那个精力,想想还是暂不理会好了。所以,他又坐回了办公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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