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变了。
那个瘦小 、头发黄、脸黑的小姑娘永远随着风消失在那个阴暗的山沟里。
留在脑海中的样子是妈妈讲给她听的。妈妈最后说,你变了,长高了,头发长了,比小时候胖了。
那个偏瘦的女孩,脸上总起皮,春天有几块癣,白白的,痒痒的。有人说孩子肚子里没油水。有人说,孩子营养不良。有人说,女孩脸上要摸雪花膏……
那个个子低,斜挎个布书包,把身子往下坠的女孩终于考上中专了。全家人欢欣鼓舞,终于可以吃公粮了,不用花钱交学费了。母亲打算着一年的花销。
那个不爱说话的姑娘当上教师了,每月工资比下苦力的父亲高。农村百家饭把女孩养胖了,农家子弟的学生陪女孩长成大姑娘了。山风吹开了桃花,春风送来了笑容。那个偏瘦偏矮偏黑的女孩变了。那是一个英俊的男孩告诉她的。
母亲说,农村教书就是好。新鲜的面食,朴实的农民,清新的空气,可以把女孩变漂亮。
城里的热闹、琳琅、活跃吸引了女孩。那个男孩首先进了城。女孩终于在一个灿烂的春天调回直属小学。
母亲说女孩变了,比小时候温了,更加漂亮,也舍得花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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