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错位
一声吼叫从走廊传进审讯室，周老头惊得从椅子上摔下来，一白发老太太佝着腰从门外进来，一手扶墙一手指着老头喘着气说，“老头儿，有种你就莫回去，老死在这里头。”
吴天认得这是周老头的老伴。周老头当下醒了酒“太婆，莫着急，我这就跟你回去。”原来周老太看老伴被抓，着急让邻居带她到警局，二话没说跑案情分析大会现场，一路上谁敢拦她就倒地上拉着喊冤枉，任谁也没办法，刘金生嘱咐章猛虎来放人并安全送到家。吴天不禁感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章猛虎安排人将周老头和他的老伴送回家，又走访了街道商贩、上下楼邻居，确实证明他在早上六点之后才下楼，结果并不意外，只不过证实了他的猜想，第一处进入监控和第二处离开监控的不是同一人。据调查结果显示，周老头的三轮车经常停在垃圾堆旁，并无规律可寻，有时候想起来了骑车回家顺路倒垃圾，有时候就骑车倒垃圾再骑回校走回家。
凶手应该是熟知周老头习惯，用三轮车骑车抛尸的方法可谓费了一番心机，可能出现的三处监控中第一处只能拍到很模糊的侧面，第二处能够拍到正面但很模糊，正是利用这一点让大家以为骑车的是同一人，混淆调查视线，转移警方注意力。但凶手弃车之后去了哪里，又是如何离开的呢，章猛虎想不明白。
侦查员汇报着程虎三人最新勘查结果，C大校内监控搭建分为两部分，后门是独立一套监控系统，校内其它地区和正门监控都统一集中到行政楼一楼监控室，监控室内历史监控本应存盘，但今日7点之前所有历史监控被彻底删除。监控室锁芯于上周被破坏，此为新锁芯，三把钥匙，一把由保卫处主任曾重随身携带，另外两把在保卫处办公室，经询问没有发现可疑盗取监控室钥匙的人。勘查监控室和保卫处均未发现可以指纹，监控室内地面被清理过，无法提取足迹，键盘、鼠标、门把手也被清理过，无法提取指纹，门锁无撬动痕迹。存于保卫处的监控室钥匙也被清理过，未发现指纹，门锁无撬动痕迹。
怀疑凶手于今早7点前后曾进入监控室删除视频，但离开时间待定。经了解，C大行政楼一楼报告厅于今日上午十时召开新学期教学工作会议，参会人员包括教育局领导、校党委全体成员、教师代表、学生代表等，参会人数达到近600人，再加上市内主要媒体、学校各组织机构成员、附近维持治安的学生，总在场人数已经超1000人，嫌疑人信息可考察性极低。
程虎、吴天像霜打的茄子，众人听完报告，刚发现的线索就被掐断，凶手快人一步又隐身于人海中。章猛虎安排技侦查组的人去分析比对早上4时35分之后从三处监控离开C大后街的人，从人海战术中找线索，排除线索、排除大致身材不符的人、排除明显惯用右手的人、重点关注左撇子，虽然人流量很大但实际大部分是分母，他对此也没报太大希望，眼下保卫处监控中出现的人如何排查，他还没想好。围坐圆桌的人又重新点起烟，忽明忽暗的火星冒出淡青色烟雾。
“刘局。”章猛虎试探性问了一句，“这次凶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猾，到现在一点信息都没有，这么大的数据比对量会耽误很长时间。”
“按常规思路办，数据比对和实地走访一个都不能少，不能糊弄。”
“那监控室的人员排查情况可能需要上级协调。”
“我去找领导沟通，但要结果。”刘金生顿了下又重复一遍，“只要结果。”
“是。”章猛虎夹起烟头狠狠吸了一口，将烟屁股摁灭徐徐吐出烟雾，开口到，“各位同事，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只有这些，还有大量数据需要排查，短时间内出不了结果，大家先谈谈对案子的看法。”
“凶手应该是独立作案，能够在两名被害人酒醉的状态下完成杀害、搬运、抛尸过程并不简单，说明凶手体格强壮、做事沉着冷静，年龄大约在25周岁到40周岁之间，太小心理水平可能达不到，太大体力完成不了一系列工作，可能是退伍军人或从事体力劳动的人群。”一名犯罪心理学家接着他的话说到。
一名刑警说到，“凶手对案发现场十分熟悉，对于第二处监控中出现的周老头生活习惯也非常熟悉，应当是周老头身边的人，猜测居住在C大附近，而且我们所要寻找的第一现场很有可能就在C大。”
章猛虎点点头，的确第一现场极有可能就在C大内，凶手既然假扮周老头，那么从学校驶出垃圾车才不会引人怀疑，才说的上合情合理。
“各位同事，现在案件侦破多线并行：第一，通知技侦的人让他们尽快完成比对，告诉他们今天加班按同样标准排查7点后进出区C大行政楼的可疑人物；第二，从社会关系调查入手，一组人到死者家属，另一组到工友和日常二人一同去的地方走访，查看存在的交叉点，凶手年龄25到40周岁，男性，身体强壮，惯用手为左手，居住在C大附近，具备一定的反侦察意识；第三，其余的人全部着便衣，两人一组，跟我到C大调查第一现场。各位辛苦，行动！”
章猛虎合上本子，首先起立，众人依次离开专案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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