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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毕业那一天,胃始终在隐隐作痛 。
记得三年前刚到大学报道才一天,我就因为肠胃炎连夜回家挂了急诊。那时候我在家里伴着馒头咸菜休息,可我这心一点也休不下去。每天通过群里舍友传来的消息,了解h先生的各种情况,甚至包括他今天穿了什么牌子的球鞋。所以我的身体刚刚好一些,便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学校。
我对h先生,眼神里都透露着小心思。舍友们一致决定要帮我捅破这层窗户纸,当天,舍友就帮我问了他。
他说他有女朋友了!
她追的他!
接下来的24小时我是如何度过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我在9月份的北京捂着厚厚的被子痛哭,我就像是一只刚刚飞出泥窝的雏鸟就遇上了暴风雨,狂风暴雨打在我的身上,可我还想飞。我躲在被子里,我怕别人听到我的哭声,但是我知道她们都能听到。
傍晚的时候,我戴着墨镜同室友一起去买明天军训需要的日用品,回来的路上正好在楼下遇到了正要出去打篮球的h先生。他若无其事的跑过来与我打闹,我板着脸推开了他的手,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不过我能确定的是我当时没有冲他发脾气,就如同张爱玲说的爱一个人就会放低自己。
整个军训我都没有想过跟他说话,偶尔我们会在食堂,在训练的路上,他看着我,我装作没看到。但是偶尔我会躲在舞蹈训练室的玻璃窗边偷偷看他训练,当时我就确定,他日后肯定会参军,我完全可以想象出他穿上军装的样子。
直到我们在军训基地的小卖部碰了面,他喊住我非要拉着我讲他走方队时被同学踩掉了鞋子露出了白袜子的事情。其实我对他走方队,踩鞋子,露袜子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但我还是面带笑意的 听他讲完,甚至我还想再听一遍。因为,我对他感兴趣。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军训期间舞蹈队里的姐妹们常常会用 “白袜子”这个梗和我开玩笑,可是我一点不生气 ,反而有点开心呢。排练闲暇的时候我们会聚在一起聊天,我们总会聊到h先生,她们说:你等吧,现在谈恋爱不靠谱,用不了几天就分手了。
我并不想听她们的,但是我等了。
等了三年,他们没分手。
军训结束后,开始了我们的正式谈判。他与我敞开心扉的讲述了他的恋爱情况,但在我看来那只是为了拒绝我的理由。
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觉得我们做朋友更好,一辈子好朋友。
我永远忘不了这句话,它就像我毕业证上盖的那个小红章一样。而这句话,盖在了我的青春上。
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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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教学楼的楼道里,只能听到教室里老师讲课的隐隐回声,除此之外,还有我的高跟鞋叩击地板的声音。走到老教室门口我下意识的准备用手推开门,却透过玻璃窗看到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大二的时候他坐在靠窗的第四排,那是学生心目中躲避老师视线的绝佳位置。直到今天我做了老师,我才知道那些学生时代自认为躲避老师的绝佳位置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他喜欢把头伏在桌边躲在桌下打游戏,一打游戏就是几个小时。偶尔累了,就揉揉眼睛直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我那时候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看他玩游戏,看他睡觉。我是一个很笨的人,特别是在游戏上。大学时候特别流行玩球球大作战,这游戏其实很简单就是大球吃小球。而我,就是那个被吃掉的小球。他游戏打的好,手指在屏幕上随便滑动几下,球破掉了又恢复,用不了几个回合,他就成了那个霸屏的大球了。我开始苦苦学习玩球球,可是当我刚刚学到一些门道的时候。大家又开始玩王者荣耀了,我又得重学。就这样临近毕业前,我终于学会了王者。然后他跑去和大家组团玩狼人杀,他说我笨,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面前我说不出那些套路。
门突然打开了 ,教室里的人一窝蜂的跑出教室,转眼间,教室里已经空空如也。这时我才发现曾经属于我们的班牌已经被取下,坐在教室第四排靠窗位置的也不是那个低头玩游戏的他,早已换成了做的笔直认真听课的女同学了。耳边的嬉闹声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了,只能清晰的听到我的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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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到一楼就能听到ps老师熟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学好ps的重要性,毕业后我才发现老师课上说了那么多知识我都没记住,只记住了那句你们现在学的以后进了企业都能用的到 。确实,这些真的都能用的到,可惜我没学会。
我在后门望了一眼,书柜的位置没有变,电脑桌椅的摆放没有变,半开半掩着的落地窗没有变,就连讲台上喋喋不休的讲师也没有变。变了的,只有我们。
实训课时躲着讲师组团玩游戏的小团队里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也不再会有人在课间跑过来和我嬉戏打闹。不会有人让我去担心他胃疼有没有吃药,天阴下雨他有没有带伞了。
我和h先生只有一张合影,课间同学探讨最萌身高差,他笑我个子太矮,同学拿出手机拍下了一张照片,这是我们唯一一张合影。我的书桌前有一面照片墙,上面有很多人 的照片,我想过把我们唯一一张的合影放上去,但我没有那么做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你很想他却不想见他 。
现在他在离我200多公里的异地,即便我想他,想见他,也见不到他 。
我在他离开那年的九月初得知他要离开的消息,我知道青春终将散场 ,我们也注定分开,但没想到我们却要提早告别 。当我们成为同学生活在同一片土地的时间开始倒计时,我开始莫名的恐惧,我躲在车厢的最后一节蒙着头哭泣,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心神不定,我抓紧在他身边的每一分钟多看他一眼 。
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我们分别时候的情景,像小说里的情节在毕业会上我们把酒言欢高唱朋友一生一起走,我略带醉意的想他提及初见时的美好 。或是在校门口我勇敢的追上去抱住他诉尽心中深情,即便是再不见面也不留遗憾 。但这些都没有,我只是站在玻璃窗后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海,默默的说一句,h先生,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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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你可以保护我了 。
这是我写在送别册子上的话 。
h先生,我很开心你可以成为今天的你 。以前你说我为你做太多,什么事情都是我替你想好的 。那么现在你可以保护我了,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义务 。自你成为现在的你后,我再也不怕一个人走夜路,我不怕盛夏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不再害怕地壳偶尔的小震动 。 我知道若我在被熊熊大火包围时,若我躲在倾倒的床榻下,你会来救我的 。只是那些没有你的日子,终究还是要我一个人熬过 。老师说,我们这些同学终究会分开,只是我们和你分手的要早一些。而我们分手的时候更早吧,想起来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你说做了情侣也有分手那一天,不如做朋友长久 。感情上你倒是没分手,我们却是生分了。至于我们的关系你走后的日子我时常在想 ,想来想去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这年纪也不能与我们初识那时候相比了,留在我身边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我这性子你是知道的人也就越发的孤僻了。此时我透过窗子,月光洒在路面上,偶尔有一阵风过。入秋了,天气渐凉了。这个温度是如此熟悉 ,也是这个温度微风吹过,月光洒在石路上,你从我的身边经过 。每每想到你,当年的事情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如今回忆来倒是美好多过伤感。倘若几十年后再想起来年轻时的少年郎我亦会如今日般想到的皆是美好,只是希望若有头发斑白倚坐摇椅忆当年那天你这位老友恰好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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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笔写时名本为致青春,但断断续续写下来却只剩h先生,或是这青春本就是h先生吧,索性便改名为致我亲爱的h先生 。
我想若是此生能有机会重回老校区的礼堂 ,重回2015年5月20日午后。五月的春光洒满了整间屋子,主任仍在喋喋不休的讲个不停,你推门而入,我恰好抬头 。 当你走过我身边时,同学可否停下来我给你看篇文章 ,通篇只有四个字,我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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