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还早得很,烟盒就开始晃动,我需出门再买些,才过得余下光景。
出门是极不自在的。迎我的先是风,夹着些下水道腌臜气味的风,细小冷冽的吹着我,如醉汉在向我哈气,不能抗拒,总不能抓着醉汉同他讲:“请你别对我吐气”,风和醉汉一般,是不讲道理的。美女醉汉与香风别作它论。
风吹倒没什么,面上与口鼻受些委屈罢,日日所见风景,也来摆弄我,欺负我。紧得不下雨,路旁的绿植虽绿,却失了春色、活力,同七老八十的老人去染满头的黑发般,硬撑着年轻。英雄迟暮,衬这阴霾天,悲凉地使人发冷。
烟买到时,旧盒的最后一支也没了,迫不及待燃起新买的,沉醉地吸食一口,像极路旁乞儿吃食的模样。抽烟到这般地步,我是有借口的。民国文人写文章时,点心与烟是不可少的,极落魄的也不例外,我有效仿之心,奈何文章学写不好,吃点心与吸烟倒是学得很会。再就是实在无聊,不得解闷的法子,手里夹一支烟,稍稍显得我还有事可做,如此久了,无事可做的无聊时候都习惯夹一支烟。我抽烟并不冠冕堂皇,也不是极忧愁,只打发时间。
回去时的景色倒变了,与来时不同。绿植被浇水地焕然一新,翠绿的叶子滴着水,有些春色盎然的味道,身上的旧枝老叶也被冲下,一洗秋冬悲凉的模样,恍惚间我竟看到一幅翠叶积叠、枝干挺立的春图;再往前走些,风继续在吹,单少了腌臜的气味,多了洗净尘埃的清新与人气,闻见得是我所喜之夏天。
我又燃一支烟。烟的前三分之一为我所见之景色,烟的后三分之一为我所见之精神,剩下三分之一用来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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