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止水，梦凡尘
1\12
在一阵阵能使头裂开的疼痛中，我撑开沉重的眼皮，睁开了双眼，伸出双手胡乱的扒着身边的空酒瓶，希望能找到有液体的瓶子来缓解一下我干渴欲裂的喉咙。
我赤裸着上身下床，摇晃着走到自来水管前，猛的灌了几大口水，随着冰凉的水进入身体，我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看着昏暗房间里透过厚厚的窗帘进来的几缕光，我有种想把窗帘拉开的冲动。
我走到窗边，猛的一下拉开厚密的窗帘，一股强烈的光瞬间刺入我的眼睛，眼前顿时一片空白，我连忙扭头闭上眼睛，等到眼睛的刺痛消失之后，才缓缓的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发了霉的泡面盒，乱七八糟的啤酒瓶，没有吃完的外卖的汤汁静静地躺在地上，里面的油星显得多彩而绚丽。
在阳光的照耀下，满地的垃圾伴着打开窗帘时扬起的灰尘反射的光，我居然感觉一切漂亮极了。
傍晚时分，我踢拉着拖鞋，顶着满面的油光和像被炮弹轰中一样的头，到了一个迪厅。
今天的晚霞非常美丽，一股悲伤又不自觉的在我心底弥漫开来。
我进去迪厅，看着疯狂摇动身姿的人们，莫名的就羡慕他们，他们那巨大的压力还能用跳舞来缓解。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安抚好悲伤后，去舞池中跳跃。我点了一杯酒，把玩着一位朋友送的火机，独自看着跃动的人群，听着嘈杂的音乐。
2\12
我只喝了一杯，便起身回家，热闹的人群通常会让悲伤更加悲伤，在付钱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人在看我，我左右寻找着，看见一位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姑娘在打量我。
我一下就慌了，我看见了她眼中的柔和的光，我好久没见过这么柔和的光，这目光让我眩目，比起今天刺眼的阳光，我更接受不了这种柔和的目光，我慌乱的付完钱，走了出去。
我走到一个依旧闪烁有灯光药店门口，拿出医生开出的药单，服务生给我拿了药，付完钱之后，走出药店。
一抹鹅黄出现在我视野中，是她，她在迪厅门口前张望着，像是寻找着什么。
她看见了我，朝我招招手后便奔向我。我看着略微有些气喘的她，嘴角上扯着，露出一个自认为是笑容的模样。
她露着如太阳般的笑说：“你的打火机吗？”我像害怕她的笑容会刺穿我的双眼般转过头答道：“是。”她满是调笑般的问：“你又不抽烟，怎么会有打火机呢？”我把打火机夺过来低低的说：“谢谢”。
我走到路边，打了一辆车，回到家后胡乱的吃了东西，看着小瓶里小药丸，计算着还差几颗，我从里面拿出来一颗，喝着啤酒把药丸吞了下去，然后沉沉的睡下。
路灯亮了，周围像蒙上了一层透光黑色围布一样，鬼使神差般的我又想去那个迪厅，就在迪厅的路上，那个姑娘突然映入了我的眼帘。她也看见了我，冲我招着手，向我这里走来。
我突然感觉不适，额头布满汗珠，耳鸣越来越严重，双眼开始黑，是慢慢的变黑，逐渐分不清颜色，看不懂红色和绿色，只能看到物体模糊的轮廓，也看不见人脸，人群从我身边过去，就像棍子一样直愣愣的。想吐，吐不出来，浑身是汗，额前的刘海全湿了，渐渐地一切感知全部消失。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见的是洁白的天花板，鼻中嗅的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了？……低血糖加营养不良，你，你就不会照顾自己吗？”她看见我醒了，嘟着嘴略微有些气愤的说。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说这话的眼神，那是一种仿佛我们是认识好多年的感觉，可我们仅仅是认识了还不到两天。
时间流逝在任何地方，窗外的灯亮了很多又开始有熄灭的，路上的车经过一次短暂的堵塞后开始变的稀少。
“我送你回家？”她用大大的眼睛望着我，睫毛闭合间有柔和的光透出来。
“谢谢你，不用了，我直接打车回去。”我被跃动的睫毛弄得眼晕，低着头说道。
“客气什么？我都帮了你两次了，你还不得找个时间谢谢我。”她一把抱住我的手臂。
我皱着眉望着她抱着我的手臂，把她的手从我手臂上拿起说：“我有点害怕你会碰到我的针，我挺怕疼的。”
她眼神一怔，楞楞的看着我大概有一秒钟，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她弯腰捧腹大笑，偶尔抬头时，我会看到她洁白的牙齿在灯下泛着光，嘴角上扬的恰到好处，虽然大笑却不会让自己看上去很难看。
3\12
我的思绪随着笑声飘了很久，到了一个记忆泛黄树叶飘零的场景中，我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依然根深蒂固的盘踞在我的记忆中，如夏日荷花的纯真孕养着我青涩而稚嫩的身形。思绪慢慢的沿着记忆行走，我又看到晚霞绚烂的那天，我挣扎着让思绪从记忆中出来。
我听着她的笑也极力扯动着自己脸上的肌肉对她笑了起来，但是不知怎么就感觉眼眶里有东西正在侵袭眼球的位置，噙满眼睛之后就在脸上慢慢的滑落。
她突然不笑了，问我“你怎么哭了？”我依旧抬着头冲她笑，但眼泪依旧从眼眶里滴落。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有多难看，但我不希望别人看见我的软弱，所以依旧笑着。
她走过来帮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滴，柔声说道：“别哭了，我不笑你了还不行吗？”
“不是因为你笑我，而是针有点疼。”我冲她笑着说。
“哈哈”她又笑了起来，这次她笑的时间很短，她用手轻轻的抚摸我打点滴的手：“稍微刺激一下其他的地方就不会太痛啦。”
她乌黑秀长的头发垂在我肩上，一股洗发水的幽香扑入我的鼻腔，我把头别过去，看着窗外的夜景。
4\12
打完点滴已经很晚了，我们在路边等了很长时间才等到一辆车，我让她先走，她却一把拉我进了车子。
她问了我家的地址，便让司机师傅开过去。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和我一同下了车。
“你不回去吗？”
“怎么你不欢迎我吗？”
“你不害怕吗？我们认识还没两天。”
“拜托大佬，我自信还是能打过一个低血糖加营养不良的容易昏倒的男人。”说着举起有些纤细的手臂让我看她根本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我打开房间的灯，脏乱的房间瞬间就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们面前，我眼角有些抽动尴尬的朝她笑了笑：“有点乱……”
“何止是乱，简直就是猪窝。”“愣着干嘛？这是你家，难道要我一个人收拾吗？”我连忙过去接住她手里的垃圾。
看着整洁的房间她得意的拍着手说：“哼，这才像样。你等着，我去弄点吃的。”
我看着她忙碌的倩影，突然感觉自己好多余，仿佛这里是她家一般。
一股诱人的香气袭入我的鼻腔，“过来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节能灯发出的白色灯光打在她有些油腻的嘴唇上，散发着珍珠一样的色泽。
她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冲我挑了一下眉毛：“怎么样？好吃吗？”我点点头：“不错”
“夸一下我不行吗？”
“这面条入口滑嫩，火候掌握的恰当好处……”
“哈哈”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又从她嘴里流淌出来。
她洗澡的时候突然问我要毛巾，我找了好久，只找到我在阳台上晾了不知道几天的白衬衫。
她很不客气的就在我的房间里睡了起来。
5\12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绚丽的灯光和天空中依稀可见的星辰，我想它们是快乐的，哪怕屈指可数星辰，也有着无数的伙伴，只是我看不到而已，绚烂的霓虹灯就更不用说了，肩并肩的闪烁着，向世人宣告着自己幸福。
一股倦意侵入我的大脑，我有些心惊的感受自己的变化，“不吃药难道也能睡着？”但倦意夹杂着困意是那么真实。
我再一次睁开眼睛见到的上午九点多的太阳光，起身看着没了杂物略显空荡的房间，片刻的愣神才想起昨天的事情。
我朝着卧室的门口看了一眼，门是紧紧闭合着。
当我提着豆浆油条回到家里的时候，她顶着有些略显蓬松的头发在饭桌上等着我。
“你醒了？”我把食物分成两份摆在我们俩的面前。
“早就起了……看你睡着就没打扰你，你卧室对面的房间里有……好多的书啊！”她嘴里塞满了油条，有些含糊的冲着我说。
我心底一惊：“你进去了？”
“嗯，真的好多书，太多《疯狂阅读》了，你买了好几年吧？”“还有你那个房间也很脏，书上都是灰尘。”
“吃完赶紧走吧，你家里的人不担心你吗？”听到她的话我原本略显平静的心像被投入一个个小石子般荡起了圈圈涟漪，有些不太友好的下了逐客令。
“小气鬼。”
我不知道她那么能吃，风卷残云的吃光了她的那份食物后，一把抢过我正准备塞进嘴里的油条。她叼着油条在洗手间用肥皂清洗了一下略显油腻的手，对我说“拜拜”然后就独自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关上门，她关门的时候轻巧而熟练，仿佛，仿佛这是她家一样。
6\12
夕阳西下，略带橘黄的光照进房间里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思量间我打开门，她站着门外，地上放着两个大大的行李袋还有一个图案略显调皮的行李箱。她推开我，独自把东西搬进了房间，出奇的是我没有阻止她。
我从小就这样：当别人占据我的东西时我都是极力忍让着，越是侵占我越是避让。直到最后不能再避让的时候，会轻轻的提醒一句，而没有几个人能听从一个轻柔的声音，他们都是低低的应一声，说一句抱歉，然后毫无改变的做着先前的事情。
她极其利索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把我房间里的东西都抱到沙发上，期间还朝我傻傻的笑了一下，我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她，仿佛她丢到沙发上的东西不是我的一样。
我逐渐明白这不是梦，卫生间里有了两个牙刷盒，有时候上厕所会发现门是锁死的，早上睡的很香的时候会被捏着鼻子叫醒。
原本空荡而沉寂的房间里突然就多了一个女人的笑声和味道。
7\12
七月流火，火热的夏天随着时间悄然流逝过去，来到银杏树叶变成金灿灿的季节。
她给我买了一个极小的折叠单人床，说天气转凉，害怕我会感冒。
差不多每次早餐，她都有些委婉的嘲讽我像个猪，也不出去找工作，就这样混吃等死。
我还是会在晚霞极其漂亮的时候忧伤，只是那个如夏日荷花般的女人在我心头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我只记得那份悲伤却忘了悲伤的起因。
十月下旬的一天，她说是今天是她的生日，于是买了一瓶廉价的红酒。
她柔软散发着红酒味道的唇离开我的牙齿后，在我耳边呢喃了一句：“臭王尘。”
我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独自回到我极小的单人床上。
从她来之后我失眠的次数开始减少，但今天我离奇的睡不着，意识出奇的兴奋，但大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我走到窗边，双手扶住窗边，透过玻璃看着窗外的景象，天空中一个闪亮的东西都没有，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却被地上的闪烁的灯映成了暗红色。我突然很想去放置书籍的房间看看。
当我打开门，按下电灯开关的时候，一股柔和的黄光从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里发出来，这是家里唯一一盏白炽灯。
8\12
我记忆深处藏着那个女人说过的话：黄色的灯光容易让我产生小时候家里的感觉。眼前的景象击打着我空白的大脑，干净而利落的书柜，三个巨大的书柜上面的书一丝灰尘也没有，按照作者和大小整齐的摆放着。
我瞬间就想到她动过这个房间，我连忙跑到书柜前，打开抽屉，里面八本厚厚的日记本没了踪影，我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一种秘密即将被世人戳破，仿佛自己被扒光放在巨大的舞台上被无影灯照着的感觉，瞬间就席卷了我的大脑，我下意识就祈祷她只看了一点点。
身后的门响了，她脸上挂满泪痕，双眼直直的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我有些怯懦的看着她。
她来这么多天，我第一次看见她哭，一股若有若无的悲伤从她身上传来，奇妙的是我能读懂这份悲伤。
刚才秘密被戳穿的感觉瞬间就从心里退去，我的大脑仿佛卡死了一样，呆呆的看着她。
她几步走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让我们两个人的唇相互碰撞。
良久之后分开，她脸上的泪却越流越多，她哽咽着。
“臭王尘，我喜欢你好多年。……朋友们都，都说我傻，说你就是一个，一个屌丝中的臭屌丝，可，可我不觉得，在我心里你就是世上最好的人，不，全宇宙最好的……”
她要我抱着她睡觉，枕着我的手臂睡去的她睡的极其香甜，我看着她的鼻翼收缩，用手摸着她柔顺的头发，逐渐也陷入了睡梦。
一股窒息感传入我的大脑，我奋力的张着嘴呼吸空气，突然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在我的唇上，我猛的睁开眼睛，一个大大的眼睛闪烁着纯真的光闯入我的视野。
是她，她松开我的鼻子，嘴唇从我唇上离开，哈哈的笑着。
一股幸福的喜悦感从我心底油然而生，我露出来好多年来都不曾露出的真正开心的微笑。
9\12
我找到一个收入微薄的工作，当我把第一个月的钱交给她的时候，她开心的像一个小媳妇一样。
某天清晨，傲哥给我发了一个消息说他要结婚了，我询问她要不要跟我去参加一个婚礼，她立马点头答应。
我望着满天的气球，看着西装革履的傲哥，冲他微微笑着，他望见我后便快步走过来，用力的拍了我一下。
“哟，结实了不少。这个位是？”
“李黛晴，额，我女朋友……”
而她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傲哥，傲哥哈哈笑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而对我说：“赶紧换衣服，我这伴郎就差你一个了。”
“啊！”
“啊什么啊，赶紧走吧。”
“可是，可是，黛晴这么办？”
“我有安排，你不用管了。”
10\12
我叫李黛晴，在我16岁那年，去一个学校看望我的表哥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全身充满爱的气息的哥哥蹦跳着往一个姐姐那去，他大声呼喊的名字大概是那个姐姐的名字，姐姐回头，她的眼睛漂亮极了，眼睛里有繁华的集市，有满天繁星，就是没有那个快走到她身边的哥哥的身影。
那个哥哥突然身体猛的一颤就停止蹦跳，我那一刻仿佛看见周围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一股漫天的悲伤从他身上溢出来，刺到了我，心疼的落泪。
他们擦身而过，至始至终眼神都没有过交集，就像那个哥哥认错人一样，仿佛是陌生人一样。不，比陌生人还陌生，那个姐姐不可能没看到他，可就是眼里没有他的身影。
我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他的身影一直存在我的心里，而且随着时间越来越根深蒂固。
我追随着他的身影，去他读过的学校，想要看他看的风景，走他走过的路，追寻着有关于他的任何蛛丝马迹。
可是我再也没见过他，我只是从他的一些档案里，看他的照片，看他写的好看的字，思索着他是怎么度过的时间。
直到有一天，我在姐妹们的极力邀请下，去了一个迪厅，我居然看到了他，天呐，我居然看到了他。
整个迪厅充斥着欢叫，只有一个角落毫无保留的释放着悲伤，我扭头看去，顿时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是他，错不了，我愣在原地，手脚像不会走路一样。
下一刻巨大的欣喜瞬间就占据了我的整个身躯，我远远的看着边把玩火机边饮酒的他，在他付完钱准备离开的时候，朝我这里看了一眼，就一眼，我将近十年的寻求像鱼回大海般找到归宿。我抑制不住自己的那份冲动，去找他。
11\12
第二天我又去了那个地方，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他，这就想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样。我很想把上帝拉到跟里，狠狠地亲吻他的额头，说一声谢谢。
他晕倒在我面前，我把他送到医院。于是我在那一段时间一直以他“救命恩人”自称。
从他家离开后我抑制不住内心的那份狂热，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后，打车去他家里。
车上的我有种自信而强大的感觉，他不会把我赶出去，他真的没把我赶出去，而且我还霸占了他的房间。
我并没有感觉任何不妥，他是刚认识我，可我却认识他好久了，我曾经每天会在心里想和他在一起后的生活，想他咀嚼食物的声音，睡觉时轻轻的打鼾声，想他脸上的变化表情，想他的胡茬慢慢冲破他下巴的皮肤，我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熟悉而轻松，像是一对已经年迈但一起走过几十年风雨的黄昏恋人。
在那个他不让我进去的房间里，我看到了好多好多的书，其中有个大大的书柜上摆满了整整一层的《疯狂阅读》，我每天早起收拾那个房间。
我打开抽屉看见了八本厚而大的日记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他帅气的字。
我看着，里面满满是他对那个姐姐的思念，日记里的文字看的我心酸而好笑，他总是用诙谐的字来书写自己的悲伤。
在我翻到第七本的时候，里面飘落了一张薄薄的宣纸，上面是娟秀的女人写的字：
王尘，我们分手吧，怎么说呢？刚开始吸引我的是你忧郁孤傲但坚强的气质，可日子久了，我发现你是一个那么懦弱而偏执的人。我受不了你过分而浓烈的爱，你爱的太深了。可惜这份爱还不是对我，你总是规避着，你其实是爱的不是我，而只是把对另一个人的爱转移到我身上。
希望日后你能遇到一个能解开你心结的人，别在继续自欺欺人。
这个傻子就这样辜负了一个女人的真心。他在一段日记上写着：爱情可以转移，好多页之后他又写：爱情可以转移，可爱的人却不一样了，或许没人要不一样的真心。
空白，大片的空白，是时间上的空白，因为下面还有字，但日期却是好长时间之后了。
他不在每天都记日记，隔好长时间才写一段话：“我尽量不去想你，可是街上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像你，我不去街上。我刷牙的时候突然想起，你眼中还有我的时候，我用的也是这一款牙膏…………”
有时候，在他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各种轴，我慢慢的读他的字，日子也悄悄的流着，当外面的树木从绿衣换成黄裳时，他那些字我都看完了。
我感觉他也没有他写的那样那么沉闷，他也会露出牙齿笑，有时候笨拙的可爱。
我察觉到他慢慢的接受了房间多了一个人，他买了两个人的毛巾，买东西吃的时候也会拿两双筷子，晒衣服的地方也会给我留好…………
生日那天，我买了一瓶酒，我其实没喝多少，但是心醉加酒精最容易真醉了，我看着他，吻了他。我让他抱着我睡觉，早上做好饭后，看他还不醒就捏着他的鼻子，他张着嘴呼吸，我又一次亲吻他。
他醒来，看着我开心的笑了，我感觉他身上的悲伤一扫而空，整个人变的像阳光里打扫干净的教室一般。
12\12
傲哥的婚礼举行完之后，王尘有些诧异的看着还在继续吹奏的乐器，突然李黛晴穿着婚纱走到台上，傲哥一脚把王尘踹上台：“臭小子，赶紧去吧。”
王尘渐渐走到李黛晴身旁，李黛晴笑着看着他，眼角缓慢的流淌出晶莹的液体，她拿出一个戒指，大声问王尘：“你愿意娶我吗？”
王尘有些呆愣的看着她，抬眼望了望，四周原本恭贺傲哥的条幅已经变成他和李黛晴的了。
场下除了音乐声外便没了其他声音，全场的人都在看着王尘两人。
“我，我”王尘从李黛晴手中接过戒指却没有戴在手上，他慢慢扶起李黛晴。
李黛晴用复杂的神情看着他，眼里的泪珠止不住的流淌着，打湿了身上洁白的婚纱。王尘突然举着戒指单膝跪下：“李黛晴，你愿，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李黛晴用手捂着嘴眼里荡着幸福：“我，我愿意！”
“我也愿意娶你！”
全场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王尘起身用手擦干李黛晴脸上的泪痕，李黛晴用手轻锤着王尘的胸口：“臭王尘，傻王尘，笨蛋王尘。”
李黛晴从司仪手中拿过话筒：“我想上辈子我一定欠你很多很多，这一辈子才那么轻易的爱你爱的这么深。……她的眼神中有了世界万物，唯独没有你，我的眼神中有了你，便没有了世界万物，很幸福遇到你。王尘，我爱你啊！”
台下的傲哥扭着脸和旁边的女人说：“这小子跟我说永远不会找女人，真香，不过这样一说，你说还有真正的爱情吗？”
似黄鹂鸣叫如百灵歌唱的声音从女人嘴里发出后传到傲哥耳中：“我听说没有长久的爱情，因为越到后面爱情越浓便会变成亲情。所以…………”欢呼声，尖叫声掩住了他们交谈的声音。
王尘买了第九个日记本，这次是蓝色封面的本子，他打开，在里面写下了：
和自己爱的人结婚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看不得她皱眉，哪怕她不需要，也想要去努力给她最好的，但是她给的幸福能冲开一切的艰险和不快啊，老婆，我也爱你啊！
希望下一辈子我追你的时候，你别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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