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呀,马上就要出来了”老奶奶焦急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宁静的夜晚。
这个女人一用力,孩子就哗的下完全出来了,女人虚弱地躺在床上,脸上挂满了汗珠,衣服已经湿透。旁边一个大木盆里盛满了开水。
老奶奶拍了拍孩子,孩子哭出声来。似乎很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
“是个女娃子啊”老奶奶长叹一声就摇着头走了。
女人看着婆婆离去的背影,绝望地闭上眼。
她生下来皮肤黝黑,嘴巴大的与脸颊极不相称,她的外婆经常喊她“黑炭”,而她的爷爷奶奶对她视而不见。
自从她有记忆时,她妈妈就一直说她嘴巴大的像接水的瓢,皮肤黑的让人恶心。所以她总是缩在角落,因为在她心里,所有人都觉得她很丑陋。
她妈妈不大管她,总是把她寄养在邻居家,邻居家有两个哥哥,一个比她大九岁,一个比她大两岁。两个哥哥可以给她做饭,也可以带她出去疯跑,所以她也很乐意被寄养在领居家。
偶尔她也会被给爷爷奶奶带着,爷爷奶奶嫌弃她是一个女孩,小的时候就放在一个背篓里放一天,她的妈妈回来把她抱出来,她的两条腿已经被一天的尿泡的发白。再稍微大点就成天关在房里,不给饭吃,等到她妈妈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饿得开始吃猪伺料了。
她觉得领居家要幸福多了。她愿意每天都去邻居家,跟着两个哥哥到处疯跑,而且不会挨饿。
五岁的时候,大哥哥已经十四岁了,没有人关注他的身体变化,也没有人关注她的日常。
那天,她又蹦蹦跳跳地去了领居家,只有大哥哥在,但她依然很开心。
那天的阳光很好,大哥哥说带她玩个游戏,她很开心。
“这个游戏只能在床上才能做哟”
“好啊好啊,要怎么做呢?”
“你把衣服脱了,躺在床上就可以了。”
她照做了。
“好疼,我不想玩这个游戏了。”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他加快速度趴在她上面看着她。
事后,他用卫生纸清理干净了她的身体,给她穿好衣服,并亲了她一口。
然后给她做了饭,吃完后送她回家。她的妈妈还没有回家,她们坐在门口遥望。
大哥哥似乎意犹未尽,一直跟她交流刚刚的游戏。
“你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想吐。”那是她的真实感受。许多年后她才觉得那是发自内心的恶心导致的。
虽然他并没有强调不能把这件事情出去,可是她隐隐觉得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后来,大哥哥走了,去了更远的城市读书,小哥哥慢慢长大,她跟小哥哥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由于年龄相差不大,她们在同一个小学,又升了同一个初中。
她的妈妈为了生个儿子怀了二胎,谁承想怀她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什么都不能吃,而且经常痛到死去活来,好不容易生下来,却发现还是一个女儿。由于这个妈妈生她之前流过两次产,再加上身怀重病,她格外珍视这个孩子,哪怕是个女孩。只是这样一来,她更多余了。
九岁的她,已经开始学着做饭,也背着妹妹出去看看风景哄她睡觉,她的脸上、手臂上全是被油炸出来烫得大大小小的伤疤,背篓已经到了她的膝盖,她还是咬紧牙关用双手狠狠地扯着背篓的带子,不让带子压进肩膀,她做了很多,都只是为了得到她妈妈的一句夸赞,只是从来没有。
转眼她们上了初一,她会把每周的零花钱拿出来给妹妹买零食,她会攒钱买菜带回去给妈妈。可惜做再多都没有用。
回家了没人帮她收拾书包,洗衣服,她默默地自己洗洗收收然后上学。上学去的时候,也没有人在后面嘱咐她要小心,放学了早点回家。在学校突然下雨了,没有人会牵挂她冷不冷,她穿着短袖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会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给她送件外套。
如果回家那天下雨,她永远是淋着回家的。因为她们家没人知道她没有伞。
渐渐,她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的胸部开始变大。
好友说“如果你不想胸部长大,你可以每天它往里按。”
她不以为意,却经常晚上时候一直按着自己的胸部,生怕它长大了。
可是夏天穿短袖的时候还是会有点明显的凸起。
每周放学,大她两岁的哥哥都会等她一起回家,她们常常一起写作业。
有一天,她们正在低头写作业时,那个哥哥忽然说到“你的胸现在长这么大了呀,听说发育的的时候会疼啊,你疼吗?”
她大了一个颤栗,捂住衣服,含糊地说道不疼。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个话题。
“你看过电视里男生和女生睡觉吗?”
“没有”她含糊不清。
“我班上一个同学就和他妹妹做过,要不我们也试试吧”
“不要”她看向别处。
父母回来,那个哥哥还像平时一样。她也只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根本没有人在乎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自那以后,他经常像她提出这个要求。
她每次都回避了。幸好她升初二的时候,那个哥哥就被开除,然后出去打工了。
她进入了正常的学习,她喜欢看书,也喜欢写作。只是她的妈妈常常骂她是个书呆子,偶尔还会把书抢走丢出门外。久而久之,她便不再看书了。随着她慢慢长大,看着电视里的一些剧情,晚上听到寝室里的一些悄悄话,她才慢慢明白五岁那次的游戏是什么。也才慢慢知道初中那个哥哥的提议有多恶心。
只是那时她还是麻木的,她没有像电视里被强奸的女孩子一样撕心裂肺的痛苦,也没有因此陷入忧郁。她像往常一样自卑的活着,并很努力地伪装自己,假装自己也很幸福,像她们一样。
后来她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她的妈妈总算能注意到她了,因为她的优秀得到了很多亲朋好友的祝福。
高中时,她只能寒暑假才能回家,她对生理方面的知识了解地越来越多,也会回忆起自己的经历,只是她只能记起那种恶心的感觉,其他的她却再也想不起来。
她回家的时候,会看到邻居家的两个哥哥,她们很默契地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们爸爸妈妈会经常讲一些她们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故事,讲着讲着哈哈大笑,只是她坐在旁边,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很笨,一个知识点总要别人弄懂半个月后她才能慢慢理解,但是她很努力,最后上了一个重点一本。
上了大学,大家都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男孩子经常约女孩子一起出去吃饭唱歌,只有她永远拒绝参加,窝在寝室看看视频看看小说,然后睡觉。
那个男孩发现每次约这个寝室的女孩子总有一个没有出现,他有些好奇,就通过群聊添加了好友。
他会经常跟她聊天,问她吃饭了没,作业写了没。晚上会让她早点睡不要熬夜,早上喊她起床。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关注。她很开心,没有办法拒绝她的靠近,因为她太缺爱了。
相识了两年,男孩表白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机械性的点点头。她太渴望关注了,太渴望被爱了。
男孩对她很好,努力照顾着她自卑又敏感的心。她慢慢把自己所有都像他敞开。
有一天早上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他的脸上,她回想起五岁的事情,不由的挪了挪。他惊醒抱着她“怎么醒这么早?”
他拥她入怀,“再睡一会,宝贝。”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肩。
她爬起来,“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着她的眼睛,“你说吧,我听着呢。”
“嗯,就是,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岁吧……”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却发现还是难以启齿。
“五岁的时候怎么啦?你说呀。”
“我被性侵了。”从那件事后,她回忆过无数遍,都是麻木的,无关痛痒的,可是这次,她第一次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时候,她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原以为她可以像回忆这件事时的平静一样平静的、不带一丝波澜的说出来。只是没想到,一开口,泪水便如泉涌。
她知道他可能接受不了转身离去,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没有。
他把她的头搂进怀里“你告诉我那个畜生是谁,我去找他。”
“我不愿意说。”她努力地憋着眼泪,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别人欺负她了她不敢告诉别人,没有勇气让别人给她撑腰,她只想默默承受。
他抱着她,越来越用力,“你不愿意说没关系,都过去了,那我们就忘了吧。”
她原本以为他会离开,可是他没有,男孩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不管他们吵架吵的多激烈,或是她故意引到这个话题,他都绝口不提。
或许,她会幸福吧。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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