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想养个台风。
嗯。
嗯?台~风!!
哥们,是世间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么?还是,你忽冷忽热的头脑,又起风爆了?
记得曾经,我们相约十年:总有一天,当你站在高处俯瞰山海丛林时,身旁必有我与你比肩而立。
如今你是站在了高处,不过,是依山而建的山顶疗养院。
自从被你的家人送到这儿,你就沉默了好多,总是一个人站在山顶吹着凉风,一个人说着自己的话。偶尔和旁人聊上两句,还总因为语出惊人,把人吓跑。兄弟,你真寂寞!
你说落日轮转不过是蟪蛄花间一笑
你说宇宙流荒能够任你自由穿梭
你说你画的画趴在地上仰起头就能看懂
你说。。。放你进来的人才真的疯了
我想说,我快要疯了。
说好的比肩而立呢?如今,我却与你比肩而躺。
你拉我躺在花田间,竟然兴致勃勃的数起眼前这只小虫的脚,从日出到日落还乐此不疲;
你拉我相对蹲坐,闭目(你说这样有助于打开思维空间)双手交叉紧握,你说这样就能带我去太空傲游一番,开开眼界,而我看到的依然是活生生的你;
你兴奋的拿出最新画作让我欣赏,我却只看到一团密密麻麻的黑线条,眼花缭乱。
我忽然真的不懂了,你的世界。兄弟,你到底怎么了,还是世界怎么了?
眩晕,突如其来,天花板在旋转,模糊,变黑。
一片死寂。
我,在哪?
在一片嘈杂声中,我缓缓睁眼。
“宝贝!你终于醒了!可是吓死妈妈了!”你热泪盈眶,激动的握住我的手,我看见了,可是没有感觉。
“我。。。”沙哑的声音艰难的从嗓子眼挤出。我想说什么?渴了?饿了?还是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的“他”被你送入疯人院,而自己成了旁观者?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更提不起任何“想”的欲望。
病床边,记录仪在“滴滴”的响着,只听见穿着白大褂的女士悠悠的开口道:还好病人服下的安眠药数量不多,家人朋友多陪陪他吧。
安眠药?陪陪他?不,我只是想冷静一会,睡个安稳觉。
其实,我想养个台风,然后在暴风雨中毁灭全世界,很久了。
因为,世间无法给我安宁,生活只有负重,从来不前行。
就在昨晚我身上还被迫压满了过四六级,考教资,考研党。。。等等标签。父母之求,我冒死以求之。即使这些,我从来不爱。
我爱和一只饲养许久的小龟窃窃私语;
我爱倒着读完时事晨报,然后大笑三声,问句早安;
我爱天高海阔,在繁华的世间,留一丝浊气,道声珍重。
起于浮世尘埃,我本就微茫弱小,又何必依着世间,忘了做自己。
“不入世,何以成活?”你们总是拿此与我说教。
我爱我所爱,行我所行,到底有何错?
我按自己的方式活在这个成活不易的世间,可是你们都说,我疯了。
可能,我真的疯了吧
因为世间永远不会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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