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0二五年四月十一日,沉睡多年的记忆宊然苏醒了。我是二0二四年四月十一日来广东的,今天刚好一个年头。那些逐渐褪去的记忆,好像电影一样,不断在眼前闪现……
二0二一年春节的时候,右边颈部淋巴结肿大,儿子带我去县城医院检查,女儿女婿出门去打工了。三天后,儿子拿到医院检查的结果,看样子不是很高兴。我没念过书,不识得字。便问儿子是什么病,儿子说可能是淋巴结核,具体病情要专家会诊,还要进行穿刺什么的,我似懂非懂,因为以前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新词语。我便没再问什么。
过了两天,儿子带我来到医院,医院的人很多,排队等待结果。儿子叫我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待,看见儿子拿着检查结果,匆忙向二楼跑去,可能是去询问医生我的病情。十来分钟后,儿子领着我到了二楼医生那里,医生反复按压我那肿大的淋巴结,问我痛不痛,在淋巴结的边缘轻轻触摸了好几分钟,医生的表情凝重。然后医生与儿子压低声音在交流,我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偶儿听到化疗这个新词语,我也不知道化疗是什么东西。
儿子一会儿过来了,牵着我到了旁边人少的地方,给女婿打了电话,估计讲了有半个钟左右。儿子叫我回到刚才椅子上去坐,他去打饭过来吃。一会儿饭打过来了,有猪脚、鸡肉还有一个素菜。儿子边吃饭边同我讲,我患的是淋巴结核,岁数大了,不适合做手术。前些年也看到过那些下不了手术台的人,还心有余悸。我是相信儿子的,儿子说患的淋巴结核,那就是淋巴结核,因为他从来就没骗过我。
从县城医院回来后,儿子说我年龄大了,让孙子在家照看我。孙子才二十岁,经常在外面打的快歺,味道很重,我吃不习惯,自己在家煲点粥,就着咸菜吃。后来听说儿子、女婿每个月都给孙子发了工资,每人给了三千元。
二0二二年春节的时候,儿子,女儿、女婿都回来了。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着面熟,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了,后来听女儿、女婿叫他名字,我才想起是我从小带大的外孙,幸好没露馅。
春节后,他们又到外面去打工了,只留下我和孙子两人在家。孙子每天玩游戏很晚,慢慢的,我也不会做饭了,甚至连粥都不会煲了。摸着肿大的淋巴结,都不知道是怎么事。我的心里有点恐惧,原来还有些光明的世界,逐渐变得黑喑,听不懂别人讲的话,就像蚊子嗡嗡嗡在耳边响过不停。同我一起玩儿的老伙伴也慢慢少了,因为我听不懂她们说的什么话,她们也听不懂我说的话,他们像看怪兽一样,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从前的记忆在慢慢褪去,旧的世界也逐渐远去,一个新的世界逐渐形成,我沉溺其中。周围的人渐渐变成了陌生人,我的世界越来越小,到二0二三年春节的时候,能记得起的人不超过十个。曾经走过千百遍的路,也不知道怎么走了。
二0二四年清明节的时候,女儿从广东回来,说要接我到外面去,问我愿不愿意?此刻,我只记得我的儿子和女儿还有我的姐姐了。他们三个就是我的依靠,不相信他们还能相信谁!就这样,跟随女儿踏上了去广东的列车。看着车站川流不息的人群,我感到陌生和害怕,就像一个小孩看见一大群陌生人一样,悄悄躲在女儿身后,我紧紧地拉着女儿的手,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搞丢了。就像小时候女儿躲在我身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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